2019年,教育紀錄片《他鄉的童年》在中國引發廣泛關注,其中展現的芬蘭教育體系尤為令人下怒。從學前教育到高等教育幾乎全部免費,小班化教學、輕松愉快的課堂氛圍。尤其是在這樣的“快樂教育”氛圍下,芬蘭2006年的全球國際學生評估項目(PISA)測驗中成績依然能與新加坡、日本這樣的“高壓教育”的國家并駕齊驅,讓無數家長對“芬蘭式教育”心生向往。
然而,芬蘭的教育成績這幾年卻出現了明顯的下滑。在2022年的最新一次測評中,芬蘭的成績出現了“歷史性崩塌”。盡管評價成績依然高于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平均水平,但在數學、科學和閱讀三項科目的平均得分下降了64分,排名也下降了十幾名。倫敦經濟學院(LSE)的經濟學家和教育研究員加布里埃爾·海勒·薩爾格倫(Gabriel Heller Sahlgren)甚至直言:“芬蘭的教育奇跡已經終結。”
芬蘭特教老師彼得·馮·邦斯多夫(Peter von Bonsdorff)認為芬蘭學生成績的下降并不奇怪。他說:“我并不感到驚訝,這幾年確實發生了變化。學生如今不再那么有動力去達成學術目標了。他們想要更快的東西,比如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內容。”
他認為芬蘭學生成績下降主要又兩個原因。一是新冠疫情,芬蘭兩度關閉學校,影響了學生的學習成績。另一個則是智能手機和抖音這樣的端視屏應用程序。他說:“這些替代了通過學習新知識所獲得的多巴胺快感。現在的學生很難閱讀長文本,也很難集中注意力。”
彼得很高興芬蘭在8月份將有一項新法律生效,允許老師收走學生手機并全天禁用。但智能手機和抖音并非芬蘭獨有。那么,還有什么能解釋這場崩塌?
赫爾辛基大學教育學教授弗里喬夫·薩爾斯特倫(Fritjof Sahlstr?m)在2023年對芬蘭《教師報》表示:“教育成果的變化幾乎可以精確對應過去15至30年間社會整體的教育投入。” 而多年來,芬蘭政府持續削減教育經費,導致芬蘭目前在北歐國家中對教育的GDP投入占比是最低的。
也有一些人指出,芬蘭2016年啟用的一項新課程計劃,給學生更多對自己學習的主導權,同時加快數字化轉型。教育學者艾諾·薩里寧(Aino Saarinen)認為這項改革加大了強弱學生之間的差距,拉低了整體學習成績,使教師的角色逐漸被削弱,而家長輔導孩子的能力變得越來越重要。
加布里埃爾·海勒·薩爾格倫(Gabriel Heller Sahlgren)認為新的課程計劃體現了西方社會的一種文化轉變 — 從貧窮、等級森嚴的農業社會過渡到富裕、強調個人主義的工業社會。他認為這是一種“富裕效應”,他解釋道:“人們從希望孩子努力工作、生活比自己更好,走到了一個臨界點,開始質疑:‘孩子為什么還要這么辛苦?’”
不過赫爾辛基東部維克(Vik)師范學校的校長安妮·盧科米耶斯(Anni Loukomies)不同意這個說法。她認為芬蘭的學校依然“非常傳統”,更多的采用講授式教學,教師權威仍然強大。芬蘭也依然保留著高中畢業時的全國統一考試 — 多個科目的最終考試。
而且在芬蘭,教師依然是熱門職業。有一段時間,在芬蘭考師范學校的難度和當律師一樣高。而現在,教師專業依然是十大最難考入的專業之一。要在芬蘭成為教師,必須擁有碩士學位。校長認為:“這樣教師就有堅實的基礎,能成為獨立思考者,在課堂上有意識地調整教學方法,而不是盲目追隨潮流。”
參考新聞:
https://www.aftonbladet.se/nyheter/a/mP9w4E/tog-efter-sverige-da-dok-skolresultaten-har-velat-bli-skandinavis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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