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軍啊，明天中午一定要來家里吃飯。你大伯母特意買了好酒好菜，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電話里大伯的聲音滿懷期待。

我坐在沙發上，腦海中浮現半年前那個冷漠的春節——大伯母的白眼，大軍的諷刺，還有那個角落里的小桌。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大伯，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覺得..."

01

我叫李軍，今年32歲。

在外地工作八年，是個普通的公務員。每月拿著不高不低的工資，租著一室一廳的房子。

父親總說我是家里的希望。可在大伯眼里，我就是個沒出息的窮親戚。

大伯叫李富，今年55歲。在縣城里承包工程，小有名氣。他喜歡在親戚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功，開著二十萬的車，住著三層小樓。

大伯母王美娟更直接。她從不掩飾對貧富的態度。有錢的親戚來，她笑得跟朵花似的。沒錢的來，臉就拉得老長。

表兄大軍是大伯的獨子，30歲。在父親的影響下，他也學會了看人下菜碟。

父親是老實人。作為弟弟，他在家族里地位不高。每次去大伯家，都是小心翼翼的。

"要尊重長輩。"父親總這樣教育我。

可有些長輩，真的值得尊重嗎？

大年初二那天，天氣很冷。

父親一早就準備好了禮品。兩瓶不貴的白酒，一盒點心。

"咱們家條件有限，意思意思就行。"父親說著，臉上有些尷尬。

我看著父親佝僂的背影，心里難受。

大伯家的門是鐵門，漆得很亮。父親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大伯母。她看到我們，臉色立刻變了。

"哦，是你們啊。"聲音里沒有一絲熱情。

她的目光落在我們手里的禮品上，眉頭皺了皺。

"又不是什么貴重東西。"聲音很小，但我聽得清清楚楚。

父親的臉紅了。我攥緊了拳頭。

大伯正在客廳里招待客人。那是縣里的一個包工頭，開著奔馳來的。

"老李啊，現在生意越來越好做了。去年一年賺了一百多萬。"大伯聲音很大，顯然是故意讓我們聽到。

我們站在門口，像兩個多余的人。

大伯看到我們，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和客人聊天。

"來，老王，嘗嘗這茶，特級的鐵觀音。"

我們在沙發角落坐下。沒人給我們倒茶。

父親坐得很端正，手放在膝蓋上。我知道他緊張。

大伯繼續吹噓著自己的生意經。

"做生意就得有眼光，有魄力。不像有些人，在外面混了這么多年，還是個小職員。"

這話明顯是說給我聽的。我感到臉上發燙。

父親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忍耐。

包工頭王老板很快就走了。臨走時，大伯把他送到門口，態度恭敬得像個下屬。

02

"王老板，有項目記得照顧我啊。"

"那是當然，咱們是朋友嘛。"

送走客人，大伯回來了。他看著我們，臉上的笑容明顯淡了。

"小軍，在外面工作怎么樣？"

"還行。"我簡短地回答。

"就是還行？"大伯的語氣里有些嘲諷，"都30多歲了，該考慮買房結婚了吧？"

"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沒這個打算，還是沒這個能力？"大伯母在廚房里大聲說道。

我的臉徹底紅了。父親在旁邊尷尬地笑著。

"嫂子說得對，我確實能力有限。"我強壓著怒火。

吃飯的時候到了。

大伯家的餐廳很大，擺著兩張桌子。主桌坐著大伯一家和幾個重要客人。我們被安排在角落的小桌。

主桌上擺著好酒好菜。紅燒肉、清蒸魚、白切雞，還有一瓶茅臺。

我們這桌只有幾個剩菜。青菜、豆腐，還有一瓶二十塊錢的白酒。

"叔叔，來喝酒。"大軍過來敬酒，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

父親連忙站起來。"不敢不敢，你是晚輩。"

"哪里哪里，叔叔你是長輩。"大軍說著，又轉向我，"哥，你在外面工作這么久，應該學了不少東西吧？"

"學了一些。"

"有些人在外地混得不怎么樣，還不如回家種地。"大軍的聲音很大，主桌上的人都聽得到。

大伯哈哈大笑。"大軍說得對，外面的世界雖然精彩，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混出名堂的。"

我放下筷子，看著大軍。他的眼里滿是得意。

"種地也挺好的。"我平靜地說。

"是啊，種地踏實。不像有些人，眼高手低，這山望著那山高。"大伯母的話越來越難聽。

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停地給我夾菜，想緩解尷尬的氣氛。

"爸，你吃。"我輕聲說道。

吃完飯，我想幫忙洗碗，表示一下禮貌。

大伯母立刻白了我一眼。"你一個大男人懂什么，別添亂了。"

這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

"那我們就先走了。"

"這就走啊？"大伯假惺惺地挽留，"再坐一會兒。"

"不了，還有事。"

我拉著父親向門口走去。

離開大伯家的時候，我在心里暗下決心：這種親情，不要也罷。

父親一路上都沒說話。我知道他心里難受。

03

"爸，對不起。"我說。

"兒子，你沒有對不起我。"父親的聲音有些哽咽，"是我對不起你。"

"爸，您別這樣說。"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他們是長輩，我們只能忍著。"

"爸，忍是有限度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是所有的委屈都值得忍受。"

父親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但我看得出來，他心里也有氣。

半年后，我的人生發生了巨大轉變。

組織決定調我回家鄉，擔任縣環保局局長。消息傳來的那天，我正在辦公室整理文件。

"小李，恭喜你啊，要升官了。"同事們紛紛祝賀。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動。八年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回到家鄉，照顧年邁的父母。

消息很快在縣城里傳開。我成了親戚眼中的"大人物"。

父親激動得逢人就說。"我兒子要當局長了，當局長了。"

他的腰桿挺得特別直，臉上滿是驕傲。

"老李，你兒子有出息啊。"鄰居們紛紛祝賀。

"哪里哪里，都是組織培養。"父親嘴上謙虛，心里卻樂開了花。

以前看不起我們的親戚，開始主動聯系。

二叔來電話了。"小軍啊，恭喜恭喜，有時間回來聚聚。"

三嬸也打電話。"小軍，你真爭氣，給我們老李家爭光了。"

連平時不怎么來往的遠房親戚，也開始打聽我的情況。

"聽說小軍要當局長了？"

"是啊，年輕有為啊。"

"以后可要多照顧我們這些鄉下親戚啊。"

父親每天都要接好幾個祝賀電話。他的聲音越來越洪亮，笑容越來越燦爛。

"終于在你大伯面前挺直腰桿了。"父親對我說，眼里有些濕潤。

我知道父親這些年受的委屈。作為弟弟，他在家族里一直抬不起頭。現在好了，他的兒子有出息了。

大伯也開始在外人面前夸贊我這個"有出息的侄子"。

"我那個侄子啊，年輕有為，要當局長了。"

"從小就看出來這孩子不一般。"

"我們老李家的驕傲啊。"

聽到這些話，我只覺得諷刺。

調令正式下來的第二天，大伯來了。

他開著那輛二十萬的車，后備箱里裝著貴重禮品。茅臺酒、冬蟲夏草、高檔茶葉。

"小軍啊，恭喜恭喜。"大伯滿臉堆笑，連連夸贊我年輕有為。

04

他的態度比以前熱情了一百倍。

"這些年在外面歷練，果然不一般。"大伯拍著我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將來一定有出息。"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小軍，明天來家里吃飯吧，我讓你大伯母準備好酒好菜，給你接風洗塵。"

"不用了，大伯。"

"那怎么行，你現在是咱們家族的驕傲，必須好好慶祝一下。"

大伯的話里滿是諂媚。和半年前的冷漠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伯母也來電話了。

"小軍啊，聽說你要當局長了，真是太好了。"聲音恭敬得像換了個人。

"明天中午來家里，我特意買了你愛吃的菜。"

"大伯母，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半年前我們可不是一家人。

表兄大軍也主動加了我的微信。

"哥，恭喜啊，以后多照顧弟弟。"

"哥，有空來家里坐坐，咱們好好聊聊。"

看著這些消息，我心里五味雜陳。

人性的現實和虛偽，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第三天晚上，大伯又來電話了。

"小軍啊，明天中午一定要來家里吃飯。你大伯母特意買了好酒好菜，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夜色。

半年前的情景歷歷在目。大伯母的白眼，大軍的諷刺，還有那個角落里的小桌。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大伯，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覺得，以后我們還是少聯系比較好。"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大伯愣了幾秒鐘，聲音有些顫抖："小軍，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的聲音很平靜。

"小軍，你是不是對大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大伯。"

"那你為什么要這樣說？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笑了，"半年前我們去您家拜年的時候，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大伯的呼吸變得急促。"小軍，那時候...那時候我..."

"那時候您很忙，忙著招待重要客人。我們只配坐角落里吃剩菜。"

"小軍，大伯錯了，大伯真的錯了。"

"錯了？"我的聲音里帶著諷刺，"您錯在哪里？錯在沒有提前知道我會當局長？"

電話里傳來大伯沉重的嘆息。

05

"大伯，我明白您的想法。現在我有用了，所以我們又是一家人了。可是親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小軍，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大伯。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以后逢年過節，我會讓父親代我向您問好。其他的，就不必了。"

"小軍，你不能這樣對待長輩啊。"大伯的聲音帶著憤怒。

"長輩？"我冷笑，"真正的長輩不會因為侄子沒錢就冷眼相待。"

"你...你這是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大伯，請問我欠您什么恩？"

大伯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忘恩，因為我從您那里沒有得到過恩。我也沒有負義，因為您從來沒有對我有過情義。"

電話里安靜了很久。

"大伯，我尊重您是長輩，但尊重是相互的。您可以看不起我，那是您的自由。但請不要指望我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對待您。"

"小軍..."

"就這樣吧，大伯。再見。"

我掛斷了電話。

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釋然。

消息很快在家族里傳開了。

大伯先是憤怒。他到處說我"飄了"、"忘本了"。

"有了點權勢就不認人了，白眼狼一個。"

"我們李家怎么出了這樣的后代。"

可是沒有人附和他。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過了幾天，大伯又找到父親。

"老弟，你勸勸小軍，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父親很為難。"大哥，小軍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認準的事很難改變。"

"可他這樣做太過分了，不給長輩面子。"

"大哥，說句實話，上次過年的事，小軍心里有氣。"父親小聲說道。

"過年的事？有什么事？"大伯裝糊涂。

"大哥，你心里清楚。"父親的聲音更小了，"小軍當時臉色很難看，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大伯不說話了。

"大哥，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們家窮。可是小軍也是你侄子啊，血濃于水的關系，怎么能那樣對待？"

父親的話讓大伯羞愧難當。

又過了幾天，大伯母也來了。

"弟妹，你勸勸小軍，讓他消消氣。"

母親正在做飯，頭也不抬。"嫂子，小軍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吃軟不吃硬。"

"那我們也沒怎么他啊。"

母親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大伯母。"嫂子，你說這話良心不疼嗎？"

06

大伯母臉紅了。"我..."

"小軍在外地工作不容易，好不容易回來過個年，你們是怎么對待他的？"

"我們..."

"讓他坐角落，吃剩菜，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難聽話。換作是你，你能受得了？"

大伯母無話可說。

三叔也來勸過我。

"小軍，你大伯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一次吧。"

"三叔，我沒有不原諒他。我只是覺得我們不適合再有過多來往。"

"可他畢竟是你長輩啊。"

"三叔，長輩不是用年齡來衡量的，是用品德來衡量的。"

三叔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小軍，你說得對。你大伯確實做得不對。"

"三叔理解就好。"

"可是家族和睦也很重要啊。"

"三叔，真正的和睦不是表面的客套，而是內心的尊重。"

最讓我意外的是四嬸的態度。

"小軍，你做得對。"她直接表達了支持，"你大伯一家太勢利了，早就該有人治治他們。"

"四嬸..."

"你不知道，這些年他們在家族里有多囂張。有錢的親戚去，好酒好肉招待。沒錢的去，就是白眼。"

"四嬸，過去的事就算了。"

"不能算。你現在有出息了，就應該讓他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慣著他們。"

四嬸的話讓我很感動。原來不是所有人都被權勢蒙蔽了雙眼。

大伯的生意伙伴們也開始重新審視他。

"老李，你那個侄子不簡單啊。"

"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你們家族關系怎么樣？"

這些話讓大伯更加懊悔。他意識到，得罪了我，可能會影響他的生意。

縣里的一些項目，需要環保部門的審批。雖然我會公事公辦，但大伯心里沒底。

過了一個月，大伯又來了。

這次他的態度完全不同，很真誠，很低調。

"小軍，大伯對不起你。"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天過年，我們確實做得不對。我向你道歉。"

"大伯，您不用道歉。"

"不，我必須道歉。你是我侄子，我應該疼你愛你，而不是冷眼相待。"

大伯的眼里有了淚花。"小軍，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大伯不求你原諒，只求你給大伯一個改過的機會。"

我看著大伯，心里五味雜陳。

"大伯，我從來沒有怪過您。"

"那你為什么要和我們斷絕往來？"

07

"大伯，我只是覺得，勉強的親情沒有意義。"

"什么叫勉強的親情？"

"就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親情。當我沒錢沒權的時候，我們不是親戚。當我有錢有權的時候，我們又成了一家人。這樣的親情，太累了。"

大伯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小軍，你說得對。是大伯勢利了，是大伯錯了。"

"大伯，您沒錯。您只是按照您的價值觀生活。但我有我的價值觀。"

"那你的價值觀是什么？"

"很簡單，真誠。對人真誠，對己真誠。"

"小軍，大伯以后一定會真誠對待你。"

"大伯，您不用為了我改變什么。您就按照您原來的方式生活就好。"

"那我們的關系..."

"大伯，我們保持最基本的禮貌就夠了。逢年過節，我會讓父親代我問候您。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

大伯還想說什么，我擺了擺手。

"大伯，有些事情，不是說句對不起就能抹掉的。有些傷害，不是道個歉就能治愈的。"

"那要怎樣才能讓你原諒大伯？"

"大伯，我已經原諒您了。原諒不等于忘記，原諒不等于重來。"

大伯走的時候，背影有些佝僂。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父親對我的決定開始理解了。

"小軍，你做得對。"一天晚上，父親對我說，"這些年我太軟弱了，總是忍氣吞聲。"

"爸，您不是軟弱，您是善良。"

"善良？善良就要被人欺負嗎？"

"爸，善良和軟弱是兩回事。善良是選擇寬容，軟弱是沒有底線。"

"那你的底線是什么？"

"尊重。無論貧富貴賤，都應該得到基本的尊重。"

父親點點頭。"你說得對，人窮志不能短。"

"爸，我們從來不比別人差。我們有我們的尊嚴。"

"嗯，有尊嚴。"父親的聲音很堅定。

春節又到了。

按照傳統，我們應該去大伯家拜年。但這次，我們沒有去。

大伯打了電話，邀請我們過去。

"小軍，過年了，來家里坐坐吧。"

"大伯，謝謝您的邀請。不過我和父母要去外公家拜年。"

"那改天來？"

"改天再說吧。"

我知道大伯心里不好受，但我必須堅持自己的原則。

08

初三那天，大軍來了。

"哥，過年好。"他拎著禮品，態度很恭敬。

"過年好。"我淡淡地回應。

"哥，我爸讓我來邀請你們去家里聚聚。"

"謝謝，不用了。"

"哥，你就原諒我爸一次吧。他真的知道錯了。"

我看著大軍，想起了他半年前的那句話："有些人在外地混得不怎么樣，還不如回家種地。"

"大軍，我沒有不原諒你爸。"

"那你為什么不來我們家？"

"因為沒有必要。"

"什么叫沒有必要？"

"就是沒有必要的意思。"

大軍有些急了。"哥，我們是兄弟啊。"

"是嗎？"我笑了，"半年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大軍臉紅了。"哥，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

"現在就懂事了？"

"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大軍，我不怪你。你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什么實話實說？"

"你說我在外地混得不怎么樣，還不如回家種地。這話沒錯啊。"

"哥，我..."

"大軍，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你當時是什么態度，我記得很清楚。"

大軍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大軍，我知道你現在后悔了。可是后悔有用嗎？"

"哥，那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們？"

"我已經原諒你們了。但原諒不等于忘記。"

"那我們以后還能做兄弟嗎？"

"大軍，真正的兄弟不會因為貧富而改變態度。你覺得我們是真正的兄弟嗎？"

大軍低下頭，不說話了。

過了很久，他說："哥，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做人的道理。"

"什么道理？"

"不能以貌取人，不能以財取人。"

"大軍，你明白就好。"

"哥，我們以后還能做朋友嗎？"

"朋友是可以的，但要真心實意的朋友。"

"什么叫真心實意？"

"就是不管我有錢還是沒錢，有權還是沒權，你都是同樣的態度。"

"我能做到。"

"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沒關系，我們各自安好就行。"

大軍走的時候，我送他到門口。

"大軍，有句話我想對你說。"

"什么話？"

"人要有骨氣。不要因為別人有錢有權就諂媚，不要因為別人沒錢沒權就輕視。"

"我記住了。"

"記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