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太怪了。
男人變女人,進入了一個異度空間。
這是一列高速行駛的列車,每一個倒計時,都有一節車廂自行毀滅。
女人需要跟每節車廂里的人交流,在倒計時結束前完成自救。
列車一會疾馳山間,一會行駛在水面。
天馬行空,亦真亦幻。
而那些要命的瞬間,都藏在這些夢幻的細節里。
這段情節,出自趙麗穎剛剛上線的新劇——《在人間》,上線就沖上熱播榜第一的位置,熱度突破7250,將同期劇集都遠遠甩開。
我們不得不承認,趙麗穎似乎還是那個收視女王。
但不同的是,這部劇的氣質,與其他所有國劇,都不一樣。
它結合了太多元素,敘述和結構都十分超前,以至于番茄君看劇的時候,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搞不懂人物和情節。
但細細品味8集后,才發現它的玄妙,恰恰不在劇集本身。
01、三角戀情,異度空間,最先鋒的國劇出現了
《在人間》的故事開頭,很接地氣。
網約車司機徐天(尹昉 飾),對經常乘坐他車輛的女孩賈小朵(趙麗穎 飾)心生愛意。
并發展到,他竟開始偷偷錄制人家坐車的視頻。
當真相被發現,爭執之際,賈小朵的男友王陽名(張一山 飾)突然出現。
三人掰扯不清,引發了車禍糾紛。
抽身后的徐天,想通過虛擬測試了解賈小朵這個心中女神。
在實驗室里,一滴藥水入眼,他以賈小朵的身份,進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
打開屬于自己的密室,原來是一輛疾馳的火車。
每一節車廂,都有一個困住的人,和一個倒計時的時鐘。
她試著與這些人交流,但每當倒計時完畢,列車便會自動損毀,車毀人亡。
困在第一節車廂的,是外科醫生虞旦。
三年來,他重復書寫給母親的信件,卻始終等不到回信。
他的車廂里,信紙紛飛如雪花,執念如山。當賈小朵以虞旦母親的身份匆忙寫下回信,試圖帶他離開時,虞旦卻執意要她讀信。
最終,隨著車廂墜落懸崖,虞旦消失在深谷中。
第二節車廂被困的,是年輕女孩柳條兒。
這節車廂,更像一個自我囚禁的密室,患有廣場綜合癥的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控制飲食。
外賣從窗口送進來,她吃進肚子,隨即又吐了出來。
奇妙的是,當外賣員出現時,火車的地址竟變成了新源里小區。
那正是現實中賈小朵的住所。
也就在此刻,虛實開始交錯,作為觀眾,真實和幻象的界限也開始模糊。
直到倒計時結束,柳條兒選擇跳入深海,這種模糊感,才被銳利的死亡打破。
列車一直行駛,以賈小朵身份游弋的徐天,沒有任何收獲。
當他突然驚醒,以為自己走出了虛擬空間,卻發現賈小朵邀請自己攀巖的教室,頂端還懸著一輪明月。
徐天開始陷入精神囚籠,他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是否真實。
而他偶然得到的那本病歷上,徐天、賈小朵、王陽名三個名字,也開始在不同的場景之間反復變化。
虛擬世界、現實空間、夢境與清醒的界限徹底消解。
這到底是徐天的精神病內耗,還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腦內大逃殺”。
番茄君不劇透,留給大家自己看。
作為一部8集短劇,《在人間》敘事進展迅速,人物魚貫入場,設定新穎,很吸引人。
而最為重要的,是它用一種近乎炫技的拍攝和敘事技巧,將我們帶入了一個,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觀劇體驗里。
02、賽博朋克,多重人格,三重突破引人入勝
《在人間》它并非單純的懸疑,也帶著科幻元素。
里面摻雜著角色的生存困境和愛情抉擇,卻也有時不時的人性拆解。
這種怪誕的氣質,源于其在三個維度上的突破性探索,每一個維度都重新定義了國產劇的創作邊界。
首先,《在人間》做出了一次,國劇在敘事結構上的革命性實驗。
傳統國產劇習慣于線性敘事和因果邏輯的明確呈現,但《在人間》采用的,則是多層嵌套的意識流結構。
它構建了一個多重世界相互滲透的復雜體系,現實世界的灰撲撲樓宇與虛擬空間的液態霓虹形成強烈對比,但兩者的界限卻是模糊的、可穿透的。
導演徐兵在敘事節奏上的把控堪稱大師級。
他知道何時拋出線索,何時制造懸念,何時給出答案、又何時加深謎團。
每一集的小標題都暗含深意,精心設計。
觀眾永遠無法預測下一個轉折點在哪,永遠在“以為懂了”和“完全不懂”之間搖擺,這種不確定性恰恰是該劇最大的魅力所在。
多重人格的設定,需要這種復雜的敘事結構才能得到充分展現;現實與虛擬的交錯也正是現代人精神狀態的外化呈現。
當觀眾跟隨主角一起在不同世界間穿梭時,實際上也在經歷一場精神下潛的過程。
其次,《在人間》的視覺美學表達,頗為前衛,也極具先鋒性。
上次看到這樣的視覺效果,還是在《三體》中。
《在人間》在視覺呈現上,很有《三體》那種光怪陸離的味道。
顯然,劇組特效成本不菲。
其構建出的冷色調與霓虹色的對沖,拉滿了一部劇的科幻屬性。
而在現實線中,冷白的寫字樓陽光,暗淡的調色,都在精準捕捉都市人的壓抑質感。
虛擬意識世界里,液態霓虹流淌的LED屏、懸浮的電子脈沖顆粒,將賽博朋克的迷幻美學呈現到盡善盡美。
更值得稱道的,是那些富有象征意義的意象設計。
鴕鳥在車水馬龍中踱步,象征著都市人的格格不入和逃避心理;蝴蝶在混亂中飛舞,暗示著蛻變與重生的可能;鏡子反復出現,成為身份確認和自我探索的工具……
這些意象不是簡單的視覺奇觀,而是潛意識的具象化表達。再配以畸變的鏡頭,沉浸感十足的音效設計,非線性的剪輯手法,可以說絲滑流暢,觀感無敵。
最后,是類型融合的大膽嘗試和主題深度的哲學追問。
《在人間》最具野心的地方有兩點。
類型上,它具有不可定義性。
它既是懸疑劇,又是科幻劇,既是愛情劇,又是心理劇;既有無限流的游戲感,又有文藝片的哲學思辨。
這種類型融合在國產劇中極為罕見,需要創作者具備極強的整合能力和藝術自信。
內核上,它有著深不可測的人性探討。
多重人格這一設定,為劇集提供了豐富的戲劇張力,每個副人格都對應著現代人普遍存在的心理問題。
比如:虞旦的原生家庭創傷、柳條兒的社交恐懼、鐵林的生存焦慮等等。
這些人格不是簡單的病理化呈現,而是都市人精神困境的詩意表達。
在一個高度原子化的社會中,個體如何確認自己的存在?
在虛擬與現實界限模糊的時代,什么是真實的自我?
這種自我質疑和自我確認的循環,不只是《在人間》的叩問,更是其對當代都市人群,深不可測的調查問卷。
03、趙麗穎演技蛻變,尹昉孫千發揮好,這劇要爆
今年,趙麗穎這個85花收視女王,又開始火了起來。
前有《喬妍的心事》,后有《向陽花》,《在人間》也適時放出。
從未見趙麗穎出演過多重人格題材的作品,特別是出演一個“精神男性”的主角,還是第一次。
賈小朵其實不好演。
這個角色的復雜性在于,她既是獨立的人格,又是徐天的一部分。
她需要在冷硬與脆弱、理性與感性、真實與虛幻之間不斷切換。
讓番茄君驚喜的是,這次趙麗穎對賈小朵的塑造,頗有層次感和反差感。
面對徐天時,她眼神中既有試探又有審視、既有距離感又有某種深層的親密,這種復雜的情感狀態,需要具備極其細膩的表達能力。
當賈小朵身體里的“徐天”蘇醒時,她的微表情、小動作甚至說話方式都發生了微妙變化。
這種變化給人的感覺并非刻意,而是自然流露的,讓觀眾真正相信這是兩個不同人格在同一個身體里的共存。
除了趙麗穎,尹昉的表演同樣可圈可點。
他羞澀與渴望并存,舉止間的緊張與期待交織,發瘋的時候又有點可怕,尤其與趙麗穎對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種感覺,很是貼切。
另外,張一山飾演的王陽名,把癲狂演到了極致。
孫千飾演的柳條兒,那種極端情境下的情感爆發,感染力十足。
還有董子健、周一圍等等。
每個角色都有秘密,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人格和性格,又有與徐天互通的部分。
這種亦正亦邪的感覺,讓《在人間》的懸疑色彩,引人入勝。
其實,《在人間》內核最終指向,是現代人如何在荒誕中尋找治愈,如何在孤獨中創造意義的永恒命題。
在當下都市生活中,人類從未被如此高密度地擠壓在一起,卻也從未如此陌生和孤獨。
劇中所有的聯系都是拼貼性、臨時性的,網約車的司機與乘客、點外賣的顧客與外賣員、一次性的密室NPC,這不正是現代都市生活的真實寫照嗎?
徐天創造出賈小朵這個虛擬角色,本質上是一種自我拯救的行為。
當外部世界無法提供足夠的愛與理解時,人類會本能地通過想象來填補這種缺失。
賈小朵問徐天“你對我的愛有幾級”,徐天回答“十級”。
這種看似病態的自戀,實際上是一種自我療愈的方式。
在一個缺乏真正親密關系的社會里,學會愛自己也許是唯一的出路。
劇中反復出現的“我就是你”,不僅是人格關系的揭示,更是一種哲學宣言。
它告訴我們,每個人內心都住著另一個自己,而這個自己往往承載著我們最真實的欲望和最深層的恐懼。
接納這個“另一個自己”,與之對話、共存甚至相愛,是每個人必須學會的一課。
《在人間》并不鼓勵逃避現實,而是在告訴我們,即使在最荒誕的處境中,人類仍然有創造意義和美好的能力。
同樣,《在人間》的價值,更在于它為國產劇開辟了新的可能性。
它證明了觀眾對于復雜、深刻、具有哲學思辨色彩的作品是有接受度的,也證明了中國的創作者,完全有能力創造出具有國際水準的先鋒作品。
當我們談論國產劇的未來時,《在人間》提供了一個可資借鑒的樣本。
并且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在人間》提醒我們慢下來,向內看,去發現和接納完整的自己。
真正的治愈不是消除痛苦,而是學會與痛苦共舞。
真正的成長不是變得完美,而是擁抱自己的不完美。
在荒誕中尋找詩意,在孤獨中創造溫暖,在虛幻中找到真實。
這也許就是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學會的“在人間”的方式。
(電影爛番茄編輯部: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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