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在第一堂私教課上,熱情奔放的周老師突然跨坐在我腿上,溫熱的掌心撫過我僵硬的肩膀,呼吸間全是她若有似無的香氣。專業指導瞬間變成了曖昧糾纏,我既享受著這種親密,又因她未婚夫的存在而感到罪惡。那一刻,我還不知道自己卷入的不只是一場禁忌的吸引,還有一個關乎夢想與救贖的秘密。
01
“周老師,這樣正確嗎?”我嘗試著模仿剛才她示范的動作,卻感覺自己像個牽線木偶,完全沒有舞者應有的流暢與靈動。
周林舒站在舞蹈室中央,鏡子反射出她修長的身影。她穿著簡單的黑色舞蹈背心和貼身的訓練褲,卻襯托出完美的曲線。
“不對,陳默,你太僵硬了。”她微微搖頭,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我面前,“舞蹈不是單純的動作復制,而是要用身體去感受音樂,讓情緒流動起來。”
我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改進。三天前我鬼使神差地報名了這個成人舞蹈私教班,完全是因為一個荒謬的賭約——如果在半年內學不會跳一支像樣的雙人舞,就要在公司年會上當眾表演一段即興單人舞。對于我這個從小被貼上”木頭”標簽的財務總監來說,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我可能真的不適合跳舞,”我沮喪地說,“也許我應該直接接受懲罰。”
周林舒歪頭看我,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第一堂課就放棄?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服輸的人呢。”
“我是不服輸,但也得看什么事。”我苦笑道,“數字和報表我能搞定,但這種需要身體靈活性和節奏感的活動…”
她突然打斷我:“坐下。”
“什么?”
“我說坐下,就在那個椅子上。”她指向舞蹈室角落的一把椅子,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困惑地照做了,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周林舒走到音響前,換了一首節奏緩慢的歌,然后轉身面對我,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而專注。
“有些人需要理論指導,而有些人則需要直接的身體記憶,”她慢慢走向我,每一步都帶著某種我無法描述的魅力,“我猜你屬于后者。”
當她走到我面前時,我的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但我完全沒預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周林舒旋轉身體,輕盈地落在我的大腿上,整個人跨坐在我身上。
“周、周老師?”我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調,身體瞬間繃緊。
“放松,這只是教學需要。”她的聲音專業而冷靜,雙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感受我的重量,感受我們身體之間的聯系,這是雙人舞最基礎的部分。”
我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的重量很輕,但存在感卻無比強烈。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著微微的汗水氣息,莫名讓人心跳加速。她的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開始緩慢地引導我的上身隨著音樂搖擺。
“跟著我的節奏,”她輕聲說,“不要思考,只要感受。”
我試著深呼吸,努力忽略我們之間過于親密的姿勢,集中注意力在她的引導上。慢慢地,我開始感受到音樂的律動,我的身體也開始隨著她的引導而移動。
“很好,”她贊許地點點頭,“現在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我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她的腰側。即使隔著舞蹈服的面料,我也能感受到她皮膚的溫度和腰部的曲線。這一切都太過于親密,讓我既緊張又興奮。
“記住這種感覺,”她在我耳邊低語,“舞蹈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是身體的交流。”
就在這時,舞蹈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林舒,原來你在這里。”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視線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
周林舒迅速從我腿上站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慌亂:“明川,你怎么來了?”
“來接你下班,”被稱為明川的男人走進來,目光冰冷地掃過我,“沒想到打擾了你的’教學’。”
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周林舒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轉向我:“陳默,今天的課到此結束。下次課我們繼續,你先練習基本動作。”
我尷尬地站起來,感覺自己像個做錯事被抓住的小孩。明川的視線讓我如芒在背,充滿敵意。
“你好,我是陳默,周老師的學生。”我主動伸出手,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明川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回應我的握手:“林舒,我們走吧。”
周林舒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快速收拾了東西,跟著明川離開了舞蹈室。臨走前,她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下次課再解釋。”
門關上后,舞蹈室突然變得空曠而安靜。我站在原地,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特別是周林舒跨坐在我腿上的那一刻——那種親密的接觸,那種微妙的心跳加速感。
她說那只是教學需要,但是那個叫明川的男人顯然不這么認為。從他們的互動來看,他應該是周林舒的男朋友或者丈夫。
我應該感到內疚和尷尬,畢竟我剛才確實對一個有伴侶的女人產生了不應該有的想法。但奇怪的是,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她離開時那句”下次課再解釋”。
這意味著還會有下一次,意味著這件事并沒有結束。
我拿起手機,重新確認了一下周林舒的聯系方式和下節課的時間,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不發任何信息。這只是一次普通的舞蹈課,我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
走出舞蹈室時,我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塊小黑板上寫著幾行字:“真正的舞者不僅跳動身體,更跳動靈魂。舞蹈是釋放,是救贖,是最真實的自我。——林舒”
我盯著這幾行字看了很久,感覺它們遠比看起來要復雜得多。
02
三天后,我再次站在了舞蹈室門前,心情復雜。一方面,我需要學會跳舞以避免公司年會的尷尬;另一方面,上次課結束時的那種緊張氛圍讓我有些猶豫。但最終,我還是推開了門。
周林舒已經在里面了,正在做熱身運動。聽到開門聲,她轉過身來,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微笑。
“陳默,你來了。我還擔心上次的事會嚇跑你。”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舞蹈上衣,搭配黑色的緊身褲,頭發高高扎起,顯得格外精神。
“我還沒那么容易被嚇跑,”我試圖開個玩笑,“不過我確實好奇那是怎么回事。”
周林舒深吸一口氣,走到音響旁按下播放鍵,舒緩的音樂再次在舞蹈室內流淌。
“那是我未婚夫,徐明川。”她語氣平淡,仿佛在討論天氣,“他有些…占有欲強。抱歉讓你卷入了我們之間的問題。”
未婚夫。這個詞在我心中激起一陣奇怪的波瀾。我不應該有任何反應,畢竟我只是她的學生,她的私生活與我無關。但上次她跨坐在我腿上的感覺卻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記憶里。
“沒關系,”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所謂,“但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換一個老師。”
“不需要,”她迅速回應,聲音中帶著某種堅定,“我是專業的舞蹈老師,不會讓私人問題影響教學。而且…”
她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復雜:“而且我覺得你有潛力,雖然現在還很生澀。”
我不確定她口中的”潛力”是什么意思,但這個肯定還是讓我有些高興。
“那我們今天繼續學什么?”我問,試圖將談話引回正題。
“今天我們先練習基礎步伐,”她說著走向舞蹈室中央,“然后再嘗試一些簡單的雙人動作。”
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們專注于基礎動作的練習。周林舒是個很有耐心的老師,不厭其煩地糾正我的每一個小錯誤。但我注意到,與上次不同,她今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幾乎不進行身體接觸。
這本應該是正常的師生關系,但我卻莫名感到一絲失落。
“你的進步很快,”練習基本步伐后,她評價道,“但肩膀還是太僵硬,需要更放松一些。”
“我一緊張就會變得僵硬,”我承認道,“可能是職業病,做財務的總是很難放松下來。”
她突然笑了:“所以你是財務總監?怪不得給人一種一絲不茍的感覺。”
“是啊,整天和數字打交道,”我聳聳肩,“這也是為什么我從來沒嘗試過跳舞,太需要感性和釋放了。”
“但有時候,正是那些最理性的人,內心深處最渴望釋放。”她的聲音變得柔和,眼神中閃過一絲我無法解讀的情緒,“就像那些表面最冷靜的水,往往暗流涌動。”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種奇怪的電流似乎在我們之間流動。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她不僅僅是在談論舞蹈。
“現在,”她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我們來嘗試一些雙人動作。”
我點點頭,有些緊張地站在她面前。上次課的那種親密接觸還歷歷在目,我不確定今天會發生什么。
“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她指導道,語氣恢復了專業,“力度要適中,既不能太輕,感受不到支撐;也不能太重,會限制我的動作。”
我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她的腰上,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微微皺眉,似乎對我的謹慎不太滿意。
“太拘謹了,”她搖搖頭,“這樣跳不出好的舞蹈。舞伴之間需要信任和默契,需要敢于親近。”
說著,她主動向前一步,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身體幾乎貼著我。
“感受我的呼吸,感受我的重心變化,”她輕聲說,“然后引導我,跟著音樂移動。”
我嘗試著帶領她移動,但動作依然生澀而不自然。
“不對,”她停下來,眉頭緊鎖,“你在思考而不是感受。舞蹈不是大腦的活動,是身體的語言。”
她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再次指向那把椅子:“還是坐下吧,我們換個方式。”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上次的場景立刻浮現在腦海中。她是要重復那種教學方式嗎?在她未婚夫出現后?
“周老師,我不確定這樣合適…”
“叫我林舒,”她糾正道,“在舞蹈室里,我們是平等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周林舒——林舒走到音響前,換了一首更加舒緩的曲子,然后慢慢走向我。
“記住,這只是教學,”她似乎在提醒我,又似乎在提醒自己,“專業的舞者能夠分清舞蹈中的親密和私人情感。”
說完,她旋轉一圈,再次跨坐在我的腿上,雙手自然地放在我的肩膀上。即使有了上次的經驗,我還是瞬間緊張起來。她的重量,她的體溫,她呼吸間散發的香氣,都讓我無法保持平靜。
“放松,跟著音樂,感受我的引導。”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舞蹈上,而不是她與我的親密接觸。慢慢地,我開始感受到音樂的律動,開始理解她所說的”身體的語言”。
我們的身體隨著音樂輕輕搖擺,她的手指偶爾輕輕捏一下我的肩膀,引導我調整節奏。這種無聲的交流竟然出奇地有效,我感覺自己開始理解舞蹈的奧秘。
“很好,”她在我耳邊低語,聲音中帶著滿意,“你開始感受到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氛圍。林舒迅速從我腿上站起來,而我則尷尬地掏出手機。
是公司的緊急電話。我無奈地看著林舒:“抱歉,我需要接這個電話。”
她點點頭,退后幾步給我私人空間。我快速處理了工作上的緊急問題,掛掉電話后,發現林舒正站在鏡子前,神情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倒影。
“一切還好嗎?”我問。
“你知道嗎,”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盯著鏡子,“我曾經有一個夢想,想要成為一名專業的舞蹈演員,在世界各地巡演。”
“那為什么沒有實現呢?”我走近她,在鏡子中與她的目光相遇。
“現實。責任。選擇。”她輕聲說,每一個詞都像是一聲嘆息,“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來換取另一些東西。”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沉默地站在她身后。鏡子中,我們的身影如此接近,卻又似乎隔著一個世界。
“林舒…”我剛想說些什么,舞蹈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徐明川再次出現在門口,這次他的表情更加陰沉。他的目光在我們之間掃視,最終落在了林舒身上。
“又是你,”他冷冷地看著我,然后轉向林舒,“你說過會注意的。”
林舒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明川,我正在上課。如果你要等我,可以在外面等。”
徐明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但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發作,而是轉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十分鐘,我在車里等你。”
林舒的表情在門關上后瞬間變得復雜,她深吸一口氣,轉向我:“抱歉,我需要提前結束今天的課程。”
“沒關系,”我理解地點點頭,“你的未婚夫似乎…”
“他不總是這樣的,”她迅速為徐明川辯解,但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只是最近壓力比較大。”
我點點頭,沒有追問。這不是我該介入的事情。
“下周三還來嗎?”她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我無法忽視的期待。
“當然,”我沒有猶豫,“我還需要學會跳舞,記得嗎?”
她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光彩:“那就下周三見。對了,這周末晚上我有一場小型的舞蹈表演,在市中心的文化廣場。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看看。這對理解舞蹈的魅力會有幫助。”
“我一定去。”我承諾道,內心涌起一種莫名的期待。
離開舞蹈室后,我在走廊里遇到了徐明川。他靠在墻上,眼神冰冷地盯著我。
“你對林舒有什么企圖?”他直截了當地問,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沒有任何企圖,我只是她的學生。”
“別裝了,”他冷笑一聲,“我看得出來你看她的眼神。但我警告你,林舒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下個月就要結婚?這個信息讓我心里一沉,雖然我不應該有任何反應。
“恭喜你們,”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但請相信,我對周老師只有尊重。”
徐明川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評估我話語的真實性。最后,他只是簡單地說:“保持距離,如果你還想繼續上她的課的話。”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我站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一絲莫名的失落。
周末很快到來。我按照林舒給的地址,來到了市中心的文化廣場。這是一個開放式的表演場所,觀眾可以自由進出。我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期待著林舒的表演。
當她出場時,我幾乎認不出她來。舞臺上的林舒與舞蹈室里的那個老師判若兩人。她穿著一件飄逸的紅色舞裙,頭發散開,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但最大的變化是她的眼神和表情——充滿了激情和生命力,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有力,同時又充滿了柔軟和情感。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而充滿表現力的舞蹈。
音樂結束時,林舒定格在舞臺中央,胸口劇烈起伏,臉上掛著淚水,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某種解脫和滿足。觀眾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我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鼓掌。
表演結束后,我在后臺入口處等待。當林舒出來時,她已經換回了日常的服裝,但臉上的妝容還未完全卸去,眼睛周圍的閃粉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你真的來了,”她看到我,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感覺怎么樣?”
“震撼,”我由衷地說,“我從來不知道舞蹈可以表達這么多情感。你在舞臺上…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那就是真正的舞蹈,不僅僅是動作的組合,而是情感的宣泄和靈魂的表達。”
我們并肩走出文化中心,夜色已深,但街道上依然人來人往。
“要不要去喝點東西?”我提議,然后立刻補充道,“如果方便的話。”
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表:“好吧,但不能太晚。”
我們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坐在角落的位置。她點了一杯茶,我則要了咖啡。
“看到你在舞臺上的樣子,我更難以理解為什么你會放棄成為專業舞者的夢想了。”我開門見山地說。
林舒低頭看著她的茶杯,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有些夢想,實現起來的代價太大。”
“什么代價?”
她抬起頭,眼神復雜:“自由的代價。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她希望我能有一個穩定的生活,一份安穩的工作,而不是追逐她眼中’不切實際’的舞蹈夢。”
“所以你放棄了?”
“不完全是,”她輕輕搖頭,“我偷偷學舞,拿到了舞蹈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但就在那時,母親病倒了,需要昂貴的手術和長期治療。”
她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徐明川是我高中同學,當時他父親的公司已經小有規模。他提出幫我母親支付醫藥費,條件是我放棄舞蹈學院,選擇一所普通大學,學習他父親認為’有前途’的專業。”
“所以你接受了。”我輕聲說,開始理解她的處境。
“我沒有選擇,”她苦笑一聲,“母親的生命比我的夢想重要。但我從未真正放棄舞蹈,只是將它變成了一種副業,一種精神寄托。”
我點點頭,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敬佩。林舒的故事讓我開始以不同的眼光看待她,看待她與徐明川的關系。
“那么,你現在對即將到來的婚姻…?”我小心翼翼地問。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遙遠:“明川不是個壞人,他對我很好,對我母親也很照顧。他只是…不理解舞蹈對我的意義。在他眼中,這只是一個愛好,一旦結婚,他希望我能放棄教學,安心做一個家庭主婦。”
“你愿意放棄教舞嗎?”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舞蹈是我唯一能真正做自己的地方。沒有它,我不確定自己還剩下什么。”
我們陷入沉默,各自沉浸在思緒中。我開始明白為什么她在舞蹈室里是那樣的活力四射,為什么她在舞臺上仿佛變了一個人。那是她唯一能釋放真實自我的地方,是她的避風港,也是她的戰場。
“抱歉,我不該說這些的。”她突然搖搖頭,仿佛從某種恍惚中清醒過來,“這些都是我的私事,不該麻煩你。”
“不,”我認真地說,“我很榮幸你愿意分享這些。”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是明川,我得走了。”
她匆忙站起來,但在離開前,她猶豫了一下,然后俯身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吻:“謝謝你來看我的表演。下周三的課,別遲到。”
我愣在原地,感受著臉頰上殘留的溫度,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師生關系的界限,但我卻無法抗拒這種吸引力。
林舒已經有了未婚夫,下個月就要結婚了。而我,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吸引,被她的才華,她的故事,她在舞蹈中展現的那種自由和激情所征服。
這是一條危險的路,我知道。但當下周三再次來臨時,我依然準時站在了舞蹈室的門前,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03
“找到感覺了!”林舒興奮地拍著手,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你的身體終于開始傾聽音樂了。”
這是我們的第四節課,自從看過她的舞蹈表演后,我對舞蹈的理解有了質的飛躍。不再只是機械地模仿動作,而是開始真正感受音樂的律動和情感的表達。
“都是你的功勞,”我微笑著說,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跳成這樣。”
“不,這是你自己的成就。”林舒走近我,眼神中帶著某種我無法解讀的情緒,“你比你想象的要有天賦得多。”
我們站得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細小的汗珠和那雙總是閃爍著光芒的眼睛。這幾周來,我們之間的關系悄然發生了變化,超越了簡單的師生關系,發展成一種奇妙的友誼——或者說,更多。
林舒似乎感受到了這種氛圍,微微后退一步:"休息一下吧,接下來我們要練習一個難度更高的動作。"
我點點頭,走到一旁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這幾周的課程讓我與林舒的距離越來越近,我開始了解她眼神中的每一種變化,她語氣中的每一種情緒。更重要的是,我開始明白舞蹈對她的意義——那不僅是一種藝術表達,更是她生命中唯一能真正釋放自我的方式。
"陳默,"她站在鏡子前,目光透過鏡面與我相遇,"你為什么要學跳舞?只是因為那個賭約嗎?"
我思考了一下:"一開始確實是因為賭約,但現在...我發現舞蹈帶給我的不只是身體的放松,更是一種思維方式的改變。"
"思維方式的改變?"她好奇地歪著頭。
"是的,"我走近她,"做財務總監,我習慣了用數字和邏輯思考一切。但舞蹈教會我用感受去理解,用情感去表達。這對我來說是全新的體驗。"
林舒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懂了。這正是舞蹈的魅力所在。"
她轉身面對我,深吸一口氣:"接下來要練習的是一個需要絕對信任的動作。我會向后倒去,完全依靠你的支撐。如果你反應不及時,或者力度不夠,我們都會受傷。"
"聽起來很危險,"我有些緊張,"你確定我已經準備好了嗎?"
"我相信你,"她的聲音柔軟而堅定,"問題是,你相信自己嗎?"
我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我相信。"
音樂再次響起,一種舒緩而富有張力的旋律。林舒站在我面前,背對著我,她的身體在音樂中輕輕搖擺,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動作蓄力。
"準備好,"她輕聲說,"記住,感受我的重心,用你的身體接住我。"
我深呼吸,集中注意力,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腰間。
在音樂的高潮處,林舒突然向后倒去,整個人的重量朝我傾斜。我迅速反應,雙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背部,讓她的身體形成一個優美的弧線。這一刻,我們之間建立了一種完全的信任和依賴,她的生命安全仿佛掌握在我手中。
"完美,"她微笑著說,身體仍然保持著那個后仰的姿勢,"現在慢慢將我拉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用力,幫助她恢復直立。當她重新站穩時,我們的身體幾乎緊貼在一起,呼吸交融。她的眼睛亮得驚人,仿佛點燃了某種內在的火焰。
"我們做到了,"她輕聲說,沒有立即拉開距離,"這就是舞蹈的魅力——兩個人之間的完全信任和默契。"
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快速而有力。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輕輕后退。
"再來一次,"她說,聲音略微沙啞,"這次加入更多的情感表達。"
我們重復了這個動作幾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流暢,更加富有表現力。在最后一次,當她再次倒入我的懷抱時,我忍不住低頭看她的臉——那種全然信任和放松的表情讓我心中涌起一種強烈的保護欲和更多無法言說的情感。
課程結束時,我們都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氛圍中,既興奮又平靜。
"下周是我們的最后一節課了,"林舒突然說,聲音中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憂傷,"之后我就要準備婚禮了。"
這個提醒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是的,她即將結婚,與徐明川。這幾周的相處讓我幾乎忘記了這個事實。
"最后一節課?"我努力掩飾聲音中的失落,"那我們會學什么?"
"一支完整的雙人舞,"她微笑著說,但眼中的光彩似乎黯淡了幾分,"把這幾周學到的都融合在一起。"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幾周來,舞蹈課已經成為我生活中最期待的部分,不僅因為舞蹈本身,更因為林舒的存在。
"林舒,"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真的準備好結婚了嗎?"
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后強作鎮定地收拾著自己的包:"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是或否的問題,陳默。生活中,我們不總是能做自己想做的選擇。"
"但這是婚姻,"我堅持道,"不是買一件衣服或選擇一份工作,這關乎你的一生。"
"我知道,"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但有些債是必須償還的。我欠明川和他的家人太多了。"
"感激不是愛,"我忍不住說,"責任也不是。"
林舒抬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不了解我的處境,陳默。有些選擇,一旦做出就不能反悔。"
"總有別的方法,"我走近她,聲音低沉而堅定,"如果你不愛他,不應該勉強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不愛他?"她反問,但眼神卻躲閃著。
"因為我看過你跳舞,"我輕聲說,"在舞臺上,在舞蹈室里,那種釋放和自由,那種真實的情感表達。如果你真的愛他,為什么從不在提到他時展現出那種光彩?"
林舒沉默了,她的手指緊緊握住包帶,指節泛白。
"對不起,"我后退一步,意識到自己越界了,"這不是我該評論的事情。"
"不,"她搖搖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也許你是對的。但有時候,正確的選擇和容易的選擇并不一致。"
我們在沉默中離開舞蹈室,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當我們走到大樓門口時,林舒突然停下腳步。
"陳默,如果...如果情況不同,如果我們在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相遇..."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重重地落在我心上。
我看著她,無需言語就明白了她未說完的話。在另一個可能的世界里,也許我們會有不同的故事。
"我明白,"我輕聲回應,"但我們只能活在這個世界,做出我們自己的選擇。"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身離去,背影在夕陽中拉得很長,仿佛帶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憂傷。
我站在原地,突然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有時候,最難的舞步不是在舞蹈室里學會的,而是在生活中選擇前進的方向。
04
我與林舒的故事始于三個月前的一個意外。
那天,我的好友王亮拉著我去參加一個企業家聚會,聲稱這對拓展人脈有好處。我本不愿意去,作為一個習慣與數字而非人打交道的財務總監,社交活動總讓我感到不自在。但王亮不依不饒,最終我妥協了。
聚會在一家高級會所舉行,人群熙熙攘攘,觥籌交錯間充滿了表面的熱情和暗藏的算計。我盡量躲在角落,假裝對手中的飲料產生了濃厚興趣。
"陳總,聽說你們公司最近財務狀況非常出色啊。"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走近我,臉上帶著商業化的微笑。
"還可以,"我簡短地回答,心中警惕,"您是...?"
"徐志遠,明輝集團的董事長。"他伸出手,"一直想認識您。"
我與他握手,心中疑惑為何這樣的大公司老總會對我感興趣。明輝集團在房地產界頗有名氣,規模遠超我所在的中型科技公司。
寒暄幾句后,徐志遠話鋒一轉:"陳總平時有什么愛好?"
"沒什么特別的,"我實話實說,"工作占據了我大部分時間。"
"難怪王總說你太死板了,"他笑道,"年輕人應該多嘗試不同的事情。我兒子過去也像你一樣,整天只知道工作,后來遇到了他現在的未婚妻,整個人都變了。"
我禮貌地點頭,希望盡快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
"說起來,我兒子的未婚妻在教舞蹈,專業水平很高。"徐志遠繼續道,"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試試,保證能讓你放松下來。"
"謝謝推薦,但我對舞蹈實在沒什么天賦。"我婉拒道。
這時,王亮加入了談話:"別謙虛了,陳默。上次公司聚會你不是跳得挺好的嗎?"
我瞪了他一眼。那次所謂的"跳得好"純粹是酒后失態,成了同事們的笑料。
"看來陳總是個隱藏的舞者啊,"徐志遠笑道,拿出手機,"這樣,我把林舒的聯系方式給你,她最近正好在招收私教學生。"
我正想再次拒絕,王亮卻搶先接過了那個號碼:"謝謝徐董,他一定會去的。"
離開聚會后,我責備王亮的多管閑事。他卻神秘地笑道:"你知道嗎,那個徐總的兒子徐明川在業內出了名的難相處,他未婚妻肯定也不好應付。我敢打賭,你去了一節課就會被折磨得不敢再去。"
"所以?"我皺眉。
"所以我們打個賭,"王亮挑眉,"如果你能堅持半年的舞蹈課,并在年會上跳一支像樣的舞,我就在年會上表演脫口秀;如果你中途放棄,那么你就得在年會上表演即興單人舞。"
"這是什么幼稚的賭約?"我嗤之以鼻。
"怎么,財務總監也會怕挑戰?"他挑釁道。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不想在朋友面前示弱,我鬼使神差地接受了這個荒謬的賭約。
第二天清醒后,我后悔不已。但王亮已經幫我聯系了林舒,甚至預約了第一節課的時間。面對著手機上的預約信息,我嘆了口氣,決定至少去見一面,然后找個理由體面地退出。
我萬萬沒想到,第一節課就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
初見林舒時,她穿著簡單的練功服,頭發高高扎起,看起來專業而干練。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帶著一種少見的活力和熱情。與徐志遠描述的"高冷舞者"形象完全不符。
"你是陳默?"她微笑著伸出手,"徐叔叔和我提起過你。"
"是的,"我有些尷尬地握住她的手,"不過我必須坦白,我對舞蹈一竅不通,完全是被朋友坑來的。"
出乎意料的是,她笑了:"至少你很誠實。別擔心,每個舞者都有第一次。重要的是,你愿意嘗試。"
第一節課的內容很基礎,主要是一些簡單的步伐和身體協調性訓練。林舒耐心地糾正我的每一個動作,不厭其煩地重復示范。她的教學方式直接而有效,完全沒有我想象中的傲慢或者不耐煩。
"你比大多數初學者要好,"課程結束時,她評價道,"至少你有節奏感,這已經超過了很多人。"
"真的嗎?"我驚訝地問,"我一直以為我是那種'兩條左腿'的人。"
林舒輕笑出聲:"大多數人低估自己的能力,特別是在他們不熟悉的領域。舞蹈不需要天賦,只需要耐心和感受能力。"
就這樣,我原本打算只上一節課的計劃被徹底打亂了。我發現自己竟然期待著下一次課程,期待著再次見到林舒,感受她教學時那種充滿熱情的能量。
第二節課前,我做了功課,在網上查詢了關于林舒的信息。令我驚訝的是,她曾經是國內知名的青年舞者,獲得過多項重要獎項,被譽為"最有潛力的現代舞新星"。但在她職業生涯即將起飛的時候,她突然淡出了專業舞臺,轉而成為一名普通的舞蹈教師。
這與她后來告訴我的故事吻合——為了母親的醫療費用,她放棄了自己的舞蹈夢想,接受了徐家的幫助。但資料中還有一些模糊的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有報道稱她的退出與一場"意外事故"有關,但沒有更多具體信息。
我沒有在課上提起這些發現,只是更加認真地對待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練習。不知不覺中,我發現自己不僅是為了賭約而學舞,更是為了理解林舒的世界,理解舞蹈對她的意義。
第三節課結束后,林舒提出邀請我去看她的表演。那晚的經歷徹底顛覆了我對舞蹈的認知。站在舞臺上的林舒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情感,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看到她在舞臺上那種完全釋放的狀態,我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她無法徹底放棄舞蹈——那不僅是她的愛好,更是她靈魂的延伸,是她真實自我的表達方式。
隨后的咖啡館談話更是打開了我對她的認識。她并非我想象中的單純舞者,而是一個復雜、矛盾且充滿智慧的女性。她為了母親放棄夢想的選擇讓我敬佩,但也讓我心疼。
當她提到即將到來的婚禮時,她眼中的猶豫和不確定更是讓我產生了一種保護她的沖動——不僅僅是作為學生對老師的尊重,更是作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關心。
但我知道,這種感情是危險的。林舒已經有了未婚夫,無論我對她產生了什么樣的情感,都不應該越界。我告訴自己,保持距離,專注于舞蹈本身,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然而,第四節課徹底打破了我的自我約束。當她在那個高難度動作中完全信任地倒入我的懷抱時,當我感受到她的重量、她的溫度和她的信任時,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我對林舒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師生關系,甚至超出了友誼。
"陳默,你在聽嗎?"王亮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們正在公司的咖啡廳里,午休時間他特意過來詢問我舞蹈課的進展。
"抱歉,走神了。"我喝了口咖啡,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
"看來舞蹈課效果不錯啊,"王亮調侃道,"以前的陳總可從不會在談話中走神。怎么樣,那位徐總的準兒媳婦教得好嗎?"
徐總的準兒媳婦。這個稱呼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提醒我林舒的身份和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界限。
"很專業。"我簡短地回答。
"哦?就這樣?"王亮挑眉,"我還以為會聽到一些精彩的抱怨呢。難道她真的那么好相處?"
我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林舒。最終,我只是說:"她是個很有才華的人。"
王亮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表情變得認真起來:"陳默,別告訴我你對你的舞蹈老師產生了什么不該有的感情。"
"別胡說。"我立刻否認,但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熱。
"天哪,你真的喜歡上她了。"王亮驚訝地放下咖啡杯,"陳默,你瘋了嗎?她可是徐家的準媳婦,馬上就要結婚了。"
"我沒有喜歡她,"我堅持道,"我只是欣賞她的才華和專業精神。"
王亮搖搖頭:"我認識你十年了,從來沒見你這樣為一個女人辯護。聽我一句勸,及時止損。徐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更何況這種事情本身就很復雜。"
我知道他是對的。理智告訴我應該立刻停止私教課,切斷與林舒的聯系。但心底深處,我無法接受永遠不再見到她的可能性。
"下周是最后一節課了,"我最終說道,"之后她要準備婚禮,不再教課。"
"那就好,"王亮明顯松了口氣,"等這一切結束后,我介紹幾個不錯的女孩給你認識。"
我勉強笑了笑,沒有回應。心里卻在想:如何面對那最后一節課?如何向林舒道別?如何接受她即將成為別人妻子的事實?
這些問題如同一團亂麻,纏繞在我心頭,讓我夜不能寐。
05
最后一節課的日子很快到來。那天下午,天空陰沉沉的,似乎隨時會下雨,與我的心情極為相稱。
我比約定時間提早了半小時到達舞蹈室,卻發現林舒已經在那里了。她背對著門口,獨自跳著一段舞,沒有音樂,只有她自己的節奏。她的動作既優美又悲傷,仿佛在訴說一個無聲的故事。
我站在門口,不忍打斷這個私密的時刻。看著她的舞姿,我突然理解了她曾經說過的話——舞蹈是她唯一能真正做自己的地方,是她的避風港,也是她的戰場。
當她轉身時,終于發現了我的存在。她停下動作,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平靜下來。
"你來早了。"她說,聲音中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疲憊。
"你也是。"我輕聲回應,走進舞蹈室,"剛才那段舞很美。"
林舒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是隨意練習而已。今天我們要完成一支完整的雙人舞,把之前學的所有元素都融合起來。"
她的語氣過于專業,幾乎是刻意的疏離。這與前幾節課那種親近和自然形成了鮮明對比。
"林舒,"我忍不住問,"發生什么事了嗎?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抬頭看我:"沒什么,只是婚禮準備有些壓力。"
但她的眼神告訴我,事情遠不止如此。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眼中那種往日的光彩也黯淡了許多。
"如果你今天不舒服,我們可以改天再上課。"我擔憂地說。
"不用,"她搖搖頭,堅定地說,"這是最后一節課了,我想完成它。"
她走到音響前,放上一首我從未聽過的音樂——一首帶著憂傷和決絕的旋律。
"這首曲子講述的是離別和選擇,"她解釋道,聲音輕柔,"兩個人相遇,共舞,然后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我覺得很適合作為我們的最后一課。"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點點頭。心中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她選擇這樣一首曲子是巧合,還是另有深意?
林舒開始教我這支舞的基本步伐和動作。與前幾節課不同,今天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幾乎不進行身體接觸。即使在必須接觸的動作中,她也盡量減少觸碰的時間。
"你在躲避我。"半小時后,我終于忍不住指出這個明顯的事實。
林舒停下動作,眼神閃爍:"我只是在保持專業。"
"不,你在疏遠我,"我堅持道,"是因為上次我說的話嗎?關于你的婚姻?"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深吸一口氣:"陳默,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變得...復雜。作為你的老師,我需要負責任地結束它。"
"結束什么?"我走近她,"我們的課程,還是更多?"
"不要這樣,"她后退一步,聲音微微顫抖,"我們都知道這幾周發生了什么。但這不是正確的道路,我們都清楚。"
"正確的道路是什么?"我追問,"勉強自己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放棄自己的**和自由,僅僅因為你覺得自己欠他們的?"
林舒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是那么簡單的,陳默。我母親的醫療費,我的學費,這些年來徐家對我們的照顧...這些債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那你打算用自己的一生來償還嗎?"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這值得嗎?"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來判斷的!"她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眼中噙著淚水,"你以為我沒有掙扎過嗎?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但有些責任,一旦接受就無法逃避!"
我們站在舞蹈室中央,彼此對視,空氣中充滿了緊張和未說出口的話。音樂還在繼續,那憂傷的旋律仿佛在嘲笑我們的處境。
"對不起,"我最終打破沉默,"你說得對,這不是我該評判的。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不快樂。"
林舒的表情軟化了一些:"陳默,這幾周的課程對我來說很特別。看到你從一個完全不會跳舞的'木頭'變成現在能夠理解舞蹈精髓的學生,我很開心。但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確定你選擇的路是你真正想要的嗎?"我輕聲問。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我們把這支舞完成吧,作為最后一課的結束。"
我握住她的手,音樂重新開始。這一次,我們完全投入到舞蹈中,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接觸,都帶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感。她不再回避接觸,反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投入。
當音樂進行到那個需要她向后倒入我懷抱的動作時,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信任、不舍、矛盾,還有一絲我不敢確認的感情。
她緩緩向后傾倒,我穩穩地接住她,就像之前練習的那樣。但這一次,當她在我懷中形成那個優美的弧線時,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們的目光相遇,心跳聲似乎蓋過了音樂。
在那一刻的沖動下,我俯身向前,我們的嘴唇幾乎要觸碰在一起——
"林舒!你在哪里?"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破了這魔幻的一刻。
我們迅速分開,林舒迅速站直身體,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徐明川推開門,站在門口,眼神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
"原來你在這里,"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我找了你半天。"
"明川,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今天有最后一節課嗎?"林舒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緊張。
"是的,但你也說只需要一小時,現在已經超時了。"徐明川走進舞蹈室,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們還有婚禮策劃師的會議,記得嗎?"
林舒看了看手表,驚訝地發現我們確實已經練習了近兩小時:"對不起,我沒注意時間。"
"沒關系,我們現在就走。"徐明川伸手想拉她,但林舒輕輕避開了。
"給我五分鐘收拾一下,好嗎?"她請求道。
徐明川皺眉,但還是點點頭:"我在車里等你。"
他離開后,舞蹈室再次陷入沉默。林舒低頭收拾她的包,動作有些慌亂。
"林舒,"我輕聲叫她的名字,"剛才..."
"什么都沒發生,"她迅速打斷我,但聲音中帶著某種我無法忽視的顫抖,"這是我們的最后一節課,陳默。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配合,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學生。"
她的話如此正式,如此疏遠,與剛才那個幾乎要吻我的女人判若兩人。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我不甘心地問。
林舒停下收拾的動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故事注定沒有完美的結局,陳默。就像這支舞的主題——相遇,共舞,然后分別。"
"如果我不接受這個結局呢?"
她苦笑一聲:"人生不是舞臺表演,沒有重來的機會。我下周就要結婚了,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責任。"
我想說更多,想挽留她,但最終只是點點頭:"祝你幸福,林舒。"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又恢復平靜:"謝謝。"
她拿起包,走向門口,但在離開前,她又轉身看我:"陳默,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
"繼續跳舞。你有天賦,不要浪費它。"她微微一笑,帶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憂傷,"舞蹈能帶給你的遠不止一次賭約的勝利。"
然后,她轉身離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舞蹈室里,周圍回蕩著那首悲傷的離別之歌。
06
林舒離開后的一周,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度過。工作上,我依然保持著財務總監應有的專業和精確;生活中,我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失落。
我試著獨自練習她教過的舞步,但沒有她的引導,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每當音樂響起,我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她跨坐在我腿上調整姿勢的畫面,她倒入我懷中時信任的眼神,以及最后那個幾乎發生但被打斷的吻。
周五晚上,王亮邀請我去酒吧放松,我本想拒絕,但最終還是答應了。或許吵鬧的環境和酒精能幫我暫時忘記那些紛亂的思緒。
"怎么了,兄弟?最近看你狀態不太好。"王亮遞給我一杯威士忌,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不想多談:"工作有點累,沒什么大事。"
"是因為那個舞蹈老師吧,"他直截了當地說,"我就知道會這樣。"
我沒有否認,只是沉默地喝了口酒。
"聽說她下周就要結婚了,"王亮繼續道,語氣中帶著某種試探,"徐家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幾乎邀請了整個商界。"
我的手緊握杯子,指節泛白:"嗯。"
"陳默,"王亮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她有感情,但這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徐家不是普通家庭,徐明川更不是善茬。聽說當年他為了追林舒,把競爭對手打進了醫院。"
這個信息讓我震驚:"什么?"
"你不知道?"王亮挑眉,"幾年前,有個男孩和林舒很親近,據說是她的同學。徐明川嫉妒得發狂,找人把那男孩打了一頓,差點出人命。后來徐家出面擺平了,但那男孩再也沒出現在林舒身邊。"
我回想起林舒提到的"意外事故",心中涌起一陣不安:"她知道這件事嗎?"
"誰知道呢,"王亮聳聳肩,"這種事情都是私下處理的,受害者家屬可能被收買了,或者被威脅了。反正,你最好離那個女人遠點。徐家不是好惹的。"
我沉默不語,思緒萬千。如果林舒知道這件事,為什么還要嫁給徐明川?如果她不知道,我是否應該告訴她?
"別想了,"王亮拍拍我的肩,"過幾天就是婚禮了,一切都會過去的。來,喝一杯,忘了這些煩心事。"
我機械地與他碰杯,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我開始懷疑林舒是否真的了解她即將嫁給的男人,是否知道她所謂的"債務"背后可能隱藏著更黑暗的真相。
離開酒吧后,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來到了林舒教課的舞蹈室。已經是深夜,大樓幾乎空無一人,但舞蹈室的燈卻亮著。
透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林舒獨自一人在里面跳舞。沒有音樂,只有她和她的影子。她的動作充滿了力量和情感,卻又帶著某種絕望和不舍。這不是一支歡快的舞,而是一支告別的舞,一支掙扎的舞。
我站在門外,不忍打擾她的這一刻。當她最終停下來,坐在地板上流淚時,我的心如同被撕裂。我知道我應該離開,應該尊重她的選擇,但我的腳卻像生了根一般無法移動。
就在這時,她抬起頭,透過淚水模糊的視線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我。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時間仿佛靜止了。
然后,她站起身,緩緩走向門口,打開了門。
"你怎么在這里?"她的聲音沙啞,帶著哭過的痕跡。
"我...我也不知道,"我誠實地回答,"也許是想再看一次舞蹈室,也許是想...見你最后一面。"
她沒有責備我的冒昧,只是默默地側身讓我進來。舞蹈室里彌漫著一種奇怪的寧靜,仿佛與外界隔絕的避風港。
"婚禮準備得怎么樣了?"我試圖找個話題,卻問了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
林舒勉強笑了笑:"一切都很順利,徐家安排得很周到。"
她的語氣如此平靜,仿佛在談論別人的婚禮,而非自己即將到來的人生大事。
"林舒,"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冒險一問,"你知道徐明川曾經做過什么事嗎?關于你的同學..."
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后緩緩轉向我,眼神復雜:"你聽說了什么?"
"有傳言說,幾年前他因為嫉妒而傷害了一個與你親近的男孩。"我小心翼翼地說,觀察她的反應。
林舒的表情變得痛苦:"不只是傳言,陳默。那是事實。那個男孩叫張陽,是我舞蹈學院的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他因為幫我編舞,經常和我一起練習,被明川誤會了。"
"所以你知道。"我驚訝地說。
"我后來才知道,"她的聲音顫抖,"當時我只被告知張陽出了車禍,需要長期治療。直到一年后,他的姐姐找到我,告訴我真相。"
"知道真相后,你為什么還要..."
"還要留在徐明川身邊?"她苦笑,"當我質問他時,他承認了,但他說那是因為太愛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嫉妒。他跪下來向我道歉,發誓再也不會做這種事。而且那時,我母親的病情正在惡化,完全依賴徐家的幫助。我別無選擇。"
我震驚地看著她,無法想象這些年來她承受了多少內心的掙扎和痛苦。
"但現在不同了,"我忍不住說,"你母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你自己也有了工作和收入。你不必再..."
"不那么簡單,陳默。"她打斷我,"我欠徐家的不只是金錢,還有承諾。徐叔叔待我如女兒,明川也確實愛我,雖然是以他扭曲的方式。如果我現在退婚,不只是我會受到打擊,我母親也會..."
她沒有說完,但我明白她的擔憂。徐家的力量和影響力足以讓她和她母親的生活變得極其困難。
"但這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來換取嗎?"我忍不住追問。
林舒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輕聲說:"有時候,選擇不是關于值不值得,而是關于可能與不可能。"
我們站在舞蹈室中央,彼此相望,無聲的情感在空氣中流動。我知道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應該體面地離開,但內心的聲音卻在不停地吶喊:不要放棄她,不要讓她走向一場注定不幸的婚姻。
"林舒,"我終于鼓起勇氣,"如果有另一種可能,如果有人能幫你解決這些問題,你會考慮改變決定嗎?"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隨即又黯淡下來:"別說了,陳默。沒有如果,只有現實。"
"但如果真的有呢?"我堅持道,心中已經開始形成一個計劃,"如果有人能確保你和你母親的安全,能幫你償還那些所謂的'債務',你會愿意為自己的幸福做出選擇嗎?"
林舒看著我,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你在說什么,陳默?你不了解徐家的能量,也不了解這其中的復雜關系。"
"我可能不了解,但我知道一件事,"我走近她,聲音堅定,"沒有人應該被迫放棄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尤其是像你這樣有才華、有**的人。"
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但也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動搖。
"林舒,我不會要求你為我做出選擇,"我輕聲說,"但至少為你自己考慮一下。問問自己,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就在這時,舞蹈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徐明川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里,"他冷冷地對林舒說,然后轉向我,"看來你沒把我的警告當回事。"
林舒迅速站到我和徐明川之間:"明川,冷靜點。我們只是在談舞蹈的事。"
"別當我是傻子!"徐明川怒吼,推開林舒,直接沖向我,"我早就看出你對她的心思了!"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但沒有退縮:"徐先生,我尊重林舒的選擇,但我認為她應該有權利做出真正的選擇,而不是被脅迫或者出于責任感。"
"你算什么東西,敢來教訓我?"徐明川的臉扭曲著,抬手就要攻擊我。
林舒尖叫一聲,再次擋在我們之間:"停下,明川!不要重蹈覆轍!"
提到"覆轍",徐明川的動作確實停頓了一下,但眼中的怒火絲毫未減:"滾開,林舒。這是男人之間的事。"
"不,這是關于我的事!"林舒突然提高聲音,眼中充滿決心,"如果你敢傷害他,我發誓,婚禮就取消!"
這個威脅似乎起了作用,徐明川緩緩放下拳頭,但目光依然冰冷:"你為了這個男人,愿意違背對我的承諾?"
林舒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但堅定:"我不是為了誰,明川。我只是不能再看著你用暴力解決一切問題。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諒了你傷害張陽的事,但我不會容忍它再次發生。"
徐明川的表情變得復雜,憤怒中夾雜著驚訝和一絲受傷:"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一個野蠻人?一個暴徒?"
"不,我把你當成一個需要控制一切的人。"林舒平靜地說,"你總是以愛的名義控制我的生活,我的選擇,甚至我的舞蹈。"
"因為我愛你!"徐明川大聲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真正的愛不是控制,明川。"林舒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真正的愛是尊重對方的選擇,即使那不是你想要的。"
舞蹈室陷入了沉默,三個人形成了一個奇怪的三角形,空氣中充滿了緊張和未說出口的話語。我不敢插入他們之間的對話,只能站在一旁,緊張地觀察著局勢的發展。
"所以這就是你的決定?"徐明川最終打破沉默,聲音中帶著一絲危險的平靜,"為了這個剛認識幾周的男人,你要拋棄我們多年的感情?拋棄我父親對你的栽培?拋棄我們對你母親的照顧?"
林舒搖搖頭:"你又在混淆概念了。我沒有說要拋棄什么,我只是請求你尊重我的空間和選擇。舞蹈對我來說不僅僅是愛好,它是我的生命,我的表達方式。婚后我想繼續教舞,繼續表演,這有什么錯?"
"婚后你的責任是照顧家庭,照顧我們未來的孩子!"徐明川激動地說,"我不需要一個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妻子!"
"這就是問題所在,"林舒苦笑一聲,"你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我,理解過舞蹈對我的意義。"
徐明川的眼神變得冰冷:"是這個男人給你灌輸了這些想法?是他讓你對我們的未來產生了懷疑?"
"不是他,明川。"林舒堅定地說,"這些想法一直在我心里,只是我不敢面對,不敢說出來。因為我覺得我欠你們的,因為我害怕失去一切。但現在我明白了,活在恐懼中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徐明川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很好,林舒。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轉身準備離開,但在門口又停下來,回頭看向我們:"別以為這就結束了。我父親不會輕易放過背叛我們家的人。"
說完,他重重地關上門,留下我和林舒站在舞蹈室中央,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緊張感和解脫感。
"你還好嗎?"我小心翼翼地問,不確定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林舒深呼吸幾次,然后點點頭:"比我想象的要好。說出那些話后,我感覺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
"他的威脅..."我擔憂地開口。
"我知道,"她打斷我,眼神堅定,"徐家的能量不容小覷。但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繼續欺騙自己,更不能走進一段注定不幸的婚姻。"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走近她,輕輕握住她的手:"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支持你。"
林舒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溫暖:"謝謝你,陳默。沒有你的出現,我可能永遠不會有勇氣面對真相。"
我們站在那里,手握著手,沉浸在這個重要時刻的寧靜中。我知道前方的路可能充滿挑戰和困難,但至少此刻,有些事情變得明朗起來。
林舒最終松開我的手,走向窗邊,望著外面的夜空:"我需要時間整理思緒,計劃下一步。我母親那邊..."
"關于你母親,"我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幫忙。我認識一些醫療方面的專家,可以確保她得到最好的照顧。"
林舒轉身看我,眼中帶著一絲好奇:"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幫我?"
這是一個簡單卻又復雜的問題。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說出真相:"因為這幾周來,你不僅教會我跳舞,還教會我如何真正地感受生活,感受情感。你展示了什么是為**而戰的勇氣,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我...我被你吸引,不僅僅是作為一個舞者,更是作為一個人。"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我無法解讀的情緒:"陳默,我不希望你因為對我的感情而卷入這么復雜的局面。徐家不是好惹的,我不想連累你。"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堅定地說,"就像你剛才說的,真正的愛是尊重對方的選擇,即使那不是你想要的。"
她聽到這個回應,眼中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你學得很快,不只是舞步。"
"我有個好老師。"我微笑著回應。
林舒走回我身邊,輕輕伸手整理我有些凌亂的襯衫領子:"無論發生什么,無論未來如何,我想謝謝你今晚的勇氣和支持。"
我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我們會一起面對的,一步一步,就像跳舞一樣。"
她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但這次不再是悲傷的淚水,而是某種新生的希望。
07
三個月后,我站在公司年會的舞臺旁,看著臺上王亮蹩腳的脫口秀表演,忍不住莞爾。賭約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我不僅學會了跳舞,而且在過去的三個月里,幾乎每天都在練習,為的是這一刻的完美呈現。
"準備好了嗎?"身旁的林舒輕聲問道,她今晚穿著一件簡單優雅的藍色長裙,頭發自然地披散在肩上,美得令人心跳加速。
"有點緊張,"我誠實地說,"畢竟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
她微笑著握了握我的手:"記住,感受音樂,感受情感,忘記觀眾,只專注于我們之間的聯系。"
我點點頭,深呼吸調整心態。過去三個月發生了太多事情,幾乎像是一場夢。
林舒取消了婚禮,這在商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徐家最初確實試圖通過各種方式施壓——林舒的母親突然被醫院告知需要轉院,她教課的舞蹈室接到了莫名其妙的投訴,甚至有人在網上散布關于她的不實言論。
但我們一起面對了這些挑戰。我動用了自己的人脈資源,確保林舒的母親在另一家更好的醫院得到了妥善照顧;我的一位朋友恰好擁有一間閑置的工作室,為林舒提供了新的教學場所;至于那些網絡謠言,時間證明了它們不值一提。
最令人意外的是徐志遠的反應。在一片風波中,這位老狐貍竟然親自找到了林舒,表達了他的理解和歉意。據林舒后來告訴我,徐志遠似乎早就察覺到兒子扭曲的控制欲和偏執,只是一直不愿面對。這次事件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家庭關系。
至于徐明川,他最終接受了事實,雖然不情愿。在父親的干預下,他不得不停止那些報復行為。據說他已經被派往國外分公司,開始了新的生活。
林舒和我的關系也在這三個月里逐漸深入。我們不急不緩,享受著彼此的陪伴和共同成長。她繼續教我跳舞,而我則幫她處理一些商業和法律上的問題。她的舞蹈事業也開始有了新的發展,除了教學,她還接受了一個小型舞團的邀請,重新回到了舞臺上。
看著她在舞臺上閃耀的樣子,我常常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和驕傲。那個曾經為了責任和所謂的"債務"而準備放棄夢想的女孩,如今終于找回了屬于自己的光芒。
"陳總監和周老師,準備上場了!"節目總監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林舒對我眨眨眼:"記住,感受,不要思考。"
音樂響起,聚光燈亮起,我們走上舞臺。這是一支我們共同編排的雙人舞,融合了過去幾個月的所有元素和情感。當林舒如同第一次教學時那樣跨坐在我腿上,全場觀眾都發出了驚嘆聲。但這一次,沒有尷尬,沒有猶豫,只有完美的默契和流暢的節奏。
當她向后傾倒,我穩穩地接住她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眼中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這不再只是一個舞蹈動作,而是一種信任的象征,一種生活的隱喻。
表演結束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們手牽著手,深深鞠躬,然后相視而笑,彼此眼中都是無法掩飾的喜悅和滿足。
"你做到了,"她在我耳邊輕聲說,"從一個'木頭'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舞者。"
"我有個好老師,"我微笑著回應,"一個愿意跨坐在我腿上調整姿勢的好老師。"
她輕輕拍了我一下,但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晚會結束后,我們站在公司大樓的露臺上,遠離了嘈雜的人群。夜風輕柔,星光璀璨,城市的燈火如同地面上的星河。
"你知道嗎,"林舒靠在欄桿上,眺望遠方,"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沒有那個荒謬的賭約,如果我們沒有相遇,一切會是什么樣子。"
"我可能還是那個只會用數字思考的財務總監,"我站在她身邊,語氣輕松,"而你可能..."
"而我可能已經結婚了,"她接過話頭,聲音中帶著一絲后怕,"生活在一個金絲籠里,慢慢失去自我。"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各自思考著那個未曾發生的平行世界。
"但我們確實相遇了,"我最終說道,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在最合適的時間,最合適的地點。"
林舒轉向我,眼中閃爍著星光:"你相信命運嗎?"
"我曾經不信,"我微笑著說,"但現在,我不那么確定了。畢竟,世界上有那么多舞蹈老師,偏偏是你跨坐在我腿上調整姿勢。"
她笑了,聲音如同清脆的風鈴:"那可是專業教學需要。"
"當然,"我故作嚴肅地點頭,"非常專業。"
我們相視而笑,然后我輕輕將她拉入懷中。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在星空的見證下,我們不需要言語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意。
有人說,舞蹈是一種無聲的詩,是靈魂的語言。當一個舞蹈老師跨坐在學生腿上調整姿勢時,看似僭越的界限后面,或許隱藏著更深的含義——對自由的渴望,對真實的追求,以及對愛的勇氣。
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因為責任、恐懼或所謂的"債務"而放棄了真正想要的生活?又有多少人,在遇到真愛時,卻因為種種顧慮而選擇了退縮?
林舒教會了我跳舞,而我幫助她找回了自由。但最珍貴的,是我們共同學會了如何在這個充滿規則和界限的世界里,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無論它看起來多么不合常規。
或許,這就是舞蹈的真諦——打破常規,釋放真我,然后在音樂的引導下,找到屬于自己的節奏和步伐。
就像那個晚上,當舞蹈老師跨坐在我腿上,手指輕觸我緊繃的肩膀時,我們都不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姿勢調整,會引領我們走向怎樣不可思議的未來。
但現在回頭看,或許正是那個瞬間,那個最初的接觸,讓我們的生命軌跡永遠地改變了方向,引領我們跳出了命運為我們準備的舞步,創造出屬于我們自己的舞蹈。
而這,才是最美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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