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戀中的馮驥才與顧同昭

戀愛的季節(jié)，很美好

（摘自《天生我才：馮驥才傳》，杜仲華著，中國言實(shí)出版社）

一天，母親去天華景戲院看戲時，遇到一個鄰居大姐，帶著外甥女來看戲。閑聊時，鄰居問她，你兒子高中畢業(yè)考哪兒了？母親說，報考中央美術(shù)學(xué)院了，可是不知怎么畫素描。這時，女孩說話了：“我知道怎么畫，我也考過美院！”

“那太好了，讓他去找你，請你教教他，可以嗎？”

“我去找他吧，把您家的地址給我！”

這天，馮驥才正在家門口站著，遠(yuǎn)遠(yuǎn)跑來一個女孩，漂亮，輕盈，眼睛很大，很透亮，下頦尖尖的，特別愛笑。

“請問這是馮家嗎？”“是，我姓馮。”

“馮伯母在家嗎？”“媽，有人找您！”

母親聞聲出來了。

“噢，小顧來了，這就是我兒子馮驥才，就是他要考美院！”

“哎喲，這么高的個兒呀！”

馮驥才從中外名著中，多次讀到少男少女“一見鐘情”的描寫。他不知道自己與小顧的第一面算不算“一見鐘情”。但這時的他，確實(shí)有些緊張，緊張得近乎遲純，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接過對方的話茬兒。

僵持片刻，他終于開口了——

“怎么稱呼你？”“顧同昭，叫我小顧好了！”

“聽說你也考過美術(shù)學(xué)院？”“嗯，沒考上！”

她回答得很爽快，一點(diǎn)兒也沒有遺憾和失落感。

兩個人進(jìn)了屋。小顧告訴他，畫素描一般是在襯布上擺一組幾何體石膏模型，打上燈光，分出明暗、光影；先用鉛筆勾勒出石膏模型的輪廓，再用一排排線條，由淺入深地畫出它的明暗、空間和體積感。這與中國畫的造型方法是完全不同的。她講這些素描常識時，顯得落落大方，一點(diǎn)兒也不拘束，就像老師給學(xué)生講課。

馮驥才聽得很入迷。為了她講的素描知識，也為她講述時天真可愛的動作和表情。這女孩真好，單純、大方又善解人意。馮驥才心里美滋滋的，猶如撿到了一塊無價之寶。

在小顧的輔導(dǎo)下，馮驥才的素描大有長進(jìn)。

不久，考試的日期到了。他的素描順利過關(guān)，命題畫“夏”也畫得比別人好。馮驥才大喜過望，以為十拿九穩(wěn)了。

然而世事難料。他等待著入學(xué)通知，幾乎望眼欲穿，卻杳無音訊。后來得知：因?yàn)槌錾碣Y本家家庭，他的“政審”沒過關(guān)。

失落中，他被天津男籃接納了。兩年后，他因傷退役回到家中。

但他與顧同昭的關(guān)系卻越來越熟，越來越鐵，自自然然走到一起，猶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他想去釣魚，她幫他提著漁具；他想去榮寶齋看畫，她欣然相伴而行。他喜歡她，不是因?yàn)樗钠痢Ｎ宕蟮览锊环γ旅琅ㄋ膬蓚€漂亮姐姐。她太單純，太正直，無功利，不計(jì)較，沒有一點(diǎn)世俗的陋習(xí)，是他理想的人生伴侶。

有一天，顧同昭對馮驥才吐露了這樣的心聲：“我不想早交朋友、早結(jié)婚。一個女孩，不結(jié)婚才能保持女孩的驕傲，才能不依附于男人，做完整的自己。”

馮驥才聽后笑了：“沒問題，一切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