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聽筒之中,唯有忙音執拗地反復鳴響。
微信上發出的消息,好似投入幽邃深潭,再無一絲回應。
數十年的故交在深夜里匆匆趕來,用力地叩擊著門扉,指節都因過度用力而泛起青白,然而門后的世界卻依舊寂靜無聲,仿若無人問津的孤島。
演員辛柏青,仿若于大眾視野中悄然隱匿了。
行業內為之震動,憂慮似燎原野火般迅速蔓延。連續兩周,每一次嘗試接近他的舉動,皆如撞向一堵無形的堅實壁壘。
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精氣神,徹底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一位老朋友的聲音止不住地發顫,并非是不想搭理人,而是心好似被完全挖空,連發出聲音的氣力都被盡數榨干了。
那個于舞臺之上話語擲地有聲、在鏡頭之前神態沉穩堅毅的男子,此刻卻置身于寂靜的廢墟之中。他親自為無盡的悲慟上了鎖,拒絕一切光亮與聲響的叩訪。
當她如星辰初耀般嶄露頭角,他恰似她身畔默默無聲的暗影。
1997年的北京,當辛柏青踏入中央戲劇學院的校門之際,心中并沒有懷揣著璀璨奪目的明星夢。這個活潑好動、愛耍愛鬧的北京小伙子,出身于平凡普通的家庭,在學業方面表現也并非十分出眾。
命運悄然在表演系的教室里埋下了伏筆,于那里,他邂逅了朱媛媛。
朱媛媛,一位來自青島的溫婉女子,笑容恰似那穿透厚重云層的璀璨陽光,明艷動人。她的身上,有著一種不被歲月磨滅、超越年齡的倔強。彼時,辛柏青尚在校園中探尋前行方向,而大二的朱媛媛,已然勇敢地闖入了影視片場,開啟了屬于自己的演藝征程。
《一地雞毛》里,她是淳樸自然的保姆;《貧民張大嘴》中,她是生動鮮活的小媳婦。她腳踏實地,憑借精湛演技在導演心底留下深刻印記。
那時的辛柏青,于話劇舞臺的一隅悄然沉淀自我、砥礪演技。名氣與機遇似乎對他頗為吝嗇,極少垂青。女強男弱的標簽緊緊相隨,仿若難以擺脫的影子。
親友曾以善意相勸,師長亦曾直言相誡:莫要讓兒女情長阻礙了似錦前程。在重重壓力的裹挾之下,二人有過一段短暫的分離。
與他分開尚不足一周,朱媛媛眼眶泛紅,淚水在眸中打轉。“不行,我真的放不下他。”她喃喃自語,愛情的力量如此磅礴,遠比世俗的眼光洶涌得多。
再度相牽的手,攥得更為緊實。朱媛媛的演藝事業恰似燎原之火,佳作不斷涌現。辛柏青甘愿居于身后,于話劇舞臺默默深耕,毫無一絲怨言。
她于前方熠熠生輝,我在身后奮力追逐,這有何可羞愧?愛,是心懷坦然的仰望,亦是并肩而立的勇氣。
十三載漫漫情路,一句安守相伴定此生
十三年的愛情之路悠悠漫長,其間沒有山盟海誓的熾熱,唯有水到渠成的深情相守。那是2006年的一個平常日子,二人目光交匯,心意相通。無需過多言語,一句“走,領證去”脫口而出,平淡得恰似出門漫步般自然。
那枚婚戒是在香港街頭邂逅的打折物件。
舉辦一場盛大婚禮?朱媛媛沒這個想法。她只向辛柏青提出兩條質樸的底線:不動手,不變心。辛柏青一臉鄭重,不假思索地應承:“這對我來說,再簡單不過。”
婚后沒過多長時間,朱媛媛便有了身孕。此時,那部足以改變命運軌跡的劇本《潛伏》,送到了辛柏青的面前。他心里明白,這樣的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然而他沒有絲毫猶豫,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推開:“老婆這個時候更需要我。”
這輕輕一推,或許將那閃耀的星途推離,他卻神色坦然,毫無介懷。
女兒呱呱墜地,我們為她取名本本。這名字恰似我們秉持的人生準則:本本分分處世,平平安安度日。
朱媛媛在產后選擇復出投入拍戲工作,辛柏青則變身為“編外劇務組長”。家中的鍋碗瓢盆,還有女兒的玩具,都被一一收拾打包帶進了劇組。
深夜的《小別離》片場,拍攝仍在緊張進行。朱媛媛面露疲憊,緩緩回頭。一旁的辛柏青手中提著保溫杯、小板凳和濕紙巾,仿若忠誠的守護神,靜靜地佇立在那里。
在他的社交天地里,極少自我宣揚,目之所及盡是妻女的日常點滴。
他牢記著她食辣后胃部的隱痛,記掛著她鐘情的山楂水溫度,更不忘冬夜里她那一雙冰涼的腳,總是貼在自己腹間來汲取溫暖。
五載病痛陰霾,他以緘默背負起一座山
沒人確切知曉朱媛媛從何時起被病魔悄然纏身,大概是在2020年左右。而也正是那幾年間,她陡然步入了高產階段。
《送你一朵小紅花》中堅韌的母親,《我的姐姐》里有著復雜情感的姑媽,相關角色塑造所獲的獎項紛至沓來。
鮮有人知,那堪稱絕倫的表演背后,是一位病人強忍著苦痛的自我燃燒。辛柏青亦搖身變為工作狂人,一部又一部影視劇接踵而至。
哪怕演到脫一層皮也在所不惜——那片酬恰似黑暗中的救命浮木。
2023年,朱媛媛接下了作品《造城者》,這成為了她演藝生涯的終章。辛柏青毅然推掉了所有的片約,始終陪伴在她身旁,寸步不離。
夕陽西下,福建的海濱迎來收工時分。一對身影相互依偎,留在了這片海邊。輕柔的海風拂過,她唇角微揚,噙著一抹淺笑,他亦是眉眼含笑。只是那笑容深處,藏著獨屬于他們、旁人無從知曉的訣別之意。
朱媛媛溘然長逝之際,熱搜有過片刻的停留。一則滿含克制的訃告悄然發布,葬禮一切從簡,圈內好友亦被婉拒。辛柏青的世界,瞬間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記者進行電話采訪時,他僅以雙手合十的表情予以回應。深夜,主持人瞿弦和接到了他的回電,聽筒那端傳來的聲音破碎不堪:“我……對不起,不太能說話。”
友人滿是痛惜地說道:并非他不愿傾訴,而是實在難以言表。
如今,辛柏青的社交界面定格在一片空白之中。
友人前來探視,只見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常常枯坐許久,手指不自覺地反復摩挲著袖口。
沉默,化作了他用以悼念的唯一言辭。
話劇《夜行者》終場謝幕之際,老同學李乃文對著空茫之處,聲音哽咽著呼喊:柏青,咱們班始終都是你的堅實后盾!
陶虹于社交平臺發聲:期望能夠為媛媛的家人盡些心力。他們明白,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子,正獨自背負著千鈞重壓。
朱媛媛離世后的第九天,恰好是他們結婚十九周年的紀念日。往昔的這一天,他總會曬出精致的小蛋糕,再附上一句溫情脈脈的情話。
今年,那片凝固的空白,化作了最蝕骨的告白。
新劇動態?尚無確切消息。日后能否回歸熒幕?無人能夠預知。
唯有女兒本本,是支撐他在余生挺直脊梁的緣由。
極致的愛從不張揚,若她身處風里,他就是堅實的屏障;若她置身暗夜,他便是燃燈的引航。
曾夢想羽化而登仙,現實卻將他的半條性命抽離。辛柏青的緘默之中,隱匿著一場旁人無可替代的瓢潑大雨。
祈愿歲月溫柔,賜緘默者片刻舒緩;祈愿如星的戀人,用微光伴其走過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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