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醫藥研究社

自去年康方生物宣布，其自主研發的PD-1/VEGF雙抗新藥依沃西成為全球首個且唯一在III期單藥頭對頭臨床研究中擊敗K藥（帕博利珠單抗）的藥物，該公司在資本市場可以說越來越“吃香”。

據悉，2022年康方生物股價一度跌至12港元/股以下，今年則一度超過105港元/股。而每一次依沃西的臨床數據披露，都在牽動市場情緒：若超出預期，鮮花和掌聲自然不會少；若不及預期，康方生物也必須直面股價大跌的現實。

就在近日，康方生物就遭遇了股價震蕩下行情況。

5月30日，康方生物合作伙伴美股上市公司Summit公布了依沃西單抗首個全球III期臨床試驗HARMONi研究頂線結果。

結果顯示，對于經EGFR TKI（表皮生長因子受體酪氨酸激酶抑制劑）治療后疾病進展的EGFR突變非小細胞肺癌患者，相比單純化療，依沃西單抗聯合化療在無進展生存期（PFS）這一主要終點上取得統計學顯著且具臨床意義的改善，總生存期（OS）數據呈現積極趨勢。

基于HARMONi臨床試驗結果，Summit計劃提交生物制品許可申請（BLA），以尋求依沃西單抗聯合化療在前述適應癥中的批準。

而這樣的臨床結果并沒有獲得投資市場的積極反響。截至美國時間5月30日收盤，Summit股價暴跌超30%；6月2日，康方生物股價也出現了超10%的跌幅。

現在的爭議主要圍繞依沃西單抗的OS數據展開。

依沃西尚未抵達抗癌藥“金標準”

OS是目前臨床用于評估抗腫瘤藥物療效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指腫瘤患者從隨機化分組開始至因任何原因引起死亡的整體時間。OS越長，意味著患者的預后越好，治療效果越顯著。

PFS則是指從癌癥治療開始到腫瘤發生進展或復發的時間。PFS越長，意味著腫瘤得到了更好的控制，疾病進展或復發的風險越低。

可以說，一款創新藥要跨過“研發-商業化”之間的“生死線”，就必須展現出足夠出色的臨床數據。尤其是OS，FDA（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將其視為抗癌藥“金標準”，相關在研藥物的OS達到統計學顯著性，即P值≤0.05，才有獲批上市的可能。

而在最新臨床研究中，康方生物的依沃西單抗就“卡”在了OS數據上。

根據具體數據，在PFS這一主要終點上，依沃西單抗聯合化療風險比（HR）為0.52（95% CI：0.41-0.66；P＜0.00001）；在OS這一主要終點上，未達到統計學顯著獲益，HR為0.79（95% CI：0.62-1.01；P＝0.057）。

Summit也只能“高情商”表示，“OS數據展現出積極趨勢。”但從股價走勢來看，這個說法顯然難以說服市場，在不少投資者看來，OS數據不及預期，就代表新藥在美國上市具有更大不確定性。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康方生物發起的HARMONi-2臨床試驗（此次試驗直接比較了依沃西單藥與K藥在PD-L1陽性局部晚期或轉移性非小細胞肺癌一線治療患者中的療效）中，依沃西單藥的OS期中分析數據同樣未能達到統計學顯著性門檻，也觸發了市場的負面反應，Summit美股股價一度暴跌超30%。

不過，在現有的一些信息中，投資市場或許還是能找到些許安慰。

信心猶在？康方生物有怎樣的長期向好性？

在依沃西單抗全球III期臨床試驗HARMONi研究結果發布時，康方生物就稱，針對EGFR突變非小細胞肺癌二線及以上治療，迄今為止，FDA批準上市的藥物均沒有獲得OS的統計學顯著性。

康方生物還表示，其臨床本身是以無進展生存期而非總生存期為終點設計的。在此基礎上，一些機構也提出了積極預測。

比如，跨國投行杰富瑞的一份報告提到：“我們認為從監管或者試驗設計的角度來看，OS可能最終無法達到統計顯著；但我們不能排除在當前數據不成熟的情況下，OS數值趨于更好。如果剩余超50%的中國以外患者顯示一致的OS收益，P值可能會變得更好。”

這或許也是當前Summit基于最新臨床試驗結果積極提交依沃西單抗聯合化療美國上市申請的一大信心來源。

另外，更關鍵的是，依沃西單抗正處于在研和商業化“兩開花”階段，可實現商業價值頗為龐大，很難不高看。

就臨床開發而言，在2024年財報中康方生物就透露，依沃西已通過聯合用藥布局18個適應癥，開展超過27項臨床試驗，其中包括12項III期臨床試驗和7項頭對頭研究， 覆蓋肺癌、膽道癌、頭頸鱗癌、乳腺癌、結直腸癌、胰腺癌等瘤種。

任意挑出一個細分市場，都可以看到龐大的應用前景。

比如，非小細胞肺癌是發病率和病死率排名前列的惡性腫瘤。中金企信國際咨詢報告顯示，2017-2021年，全球非小細胞肺癌新發病例數從173.1萬人增加到192.6萬人，年復合增長率為2.7%；預計到2025年，全球非小細胞肺癌新發病例數將達到214.1萬人，2030年將達到242.1萬人。

若療效足夠突出，依沃西單抗將能快速占領市場高地。

就商業化而言，據了解，2024年5月，國家藥監局批準依沃西單抗（商品名：依達方）新藥上市申請，適應癥為依沃西聯合化療用于治療EGFR-TKI治療后進展的EGFR突變的局部晚期或轉移性非鱗狀非小細胞肺癌；2024年11月，依沃西該項適應癥被成功納入最新版國家醫保藥品目錄，并于2025年1月1日起實施。

可以說，康方生物正加速進入新藥兌現周期。財報顯示，去年該公司商業銷售收入為20.44億元，同比增長25.34%；扣除分銷成本后的商業銷售收入約為20.02億元，同比增長24.88%。

但就整體業績表現而言，康方生物加快推進依沃西單抗更多適應癥以及其他在研產品獲批，仍然具有必要性。

產品開發關鍵期，業績不佳也要“慷慨留人”

2024年，康方生物遭遇了業績“滑鐵盧”：營收21.24億元，同比下降53.08%；歸母凈虧損5.15億元，由盈轉虧。

業績承壓背后，一是授權收入顯著減少。財報顯示，2024年康方生物的商業授權收入為1.22億元，較2023年的29.23億元大減超過95%。二是各項開支始終居于高位。比如，去年康方生物銷售及營銷開支同比增長12.51%至10.02億元，銷售成本同比增長116.92%至2.89億元。

這種情況下，康方生物能否扭轉頹勢，就很大程度取決于新藥開發進度以及上市產品的商業化表現。保證研發效率和產品療效顯然是重中之重。

具體該怎么做呢？就近期消息而言，康方生物“慷慨留人”這一動作引起較大關注。

據悉，5月26日，康方生物宣布向114名承授人（含董事）授予711.5萬份購股權，其中408萬份（約57.3%）授予董事團隊。行使價為每股84.60港元，略高于公告當日收盤價83.15港元，有效期為10年，承授人需在接納購股權后支付1港元作為象征性對價。

同時該公司還宣布向107名承授人（含7名董事）授予342萬個受限制股份單位，其中7名董事合計獲得271.5萬個單位（約79.4%），執行董事夏博士為200萬個單位。該模式屬于“零元”授予模式，員工無需支付對價即可獲得股份，但需滿足服務期限（如3-5年）或研發里程碑等歸屬條件。

從中不難看出康方生物的核心意圖，即通過股權激勵，鞏固人才隊伍、提高管線開發效率等。

綜合來看，當前康方生物新藥臨床優勢依舊明顯，公司戰略定力也較強，市場消極情緒或不會持續太久。

尤其是在創新藥板塊持續回暖的當下，如Wind數據顯示，截至5月30日，華泰柏瑞恒生創新藥ETF、匯添富港股通創新藥ETF、銀華港股創新藥ETF年內分別上漲42.84%、42.56%、41.88%，位居今年ETF漲幅榜前三，康方生物這類頭部創新藥企仍是行情向好的最大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