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心里,彭德懷彭老總是開國將帥中出名的硬骨頭,敢為人先剛直不阿。但彭老總自己卻說過一句話:很多人說我骨頭硬,我看黃克誠的骨頭要比我硬10倍。
要是了解完黃克誠的人生會發現,彭總這絕非客套之言,黃克誠從參加革命開始就一直堅定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無論有多大的阻力他都不會退縮。
為此,黃克誠一生被九次罷官,甚至被降為普通戰士,還有過殺頭之險,連彭老總都被他頂撞得怒言:再這樣就把你請出隊伍了。
但黃克誠始終沒有改變過自己的做法,哪怕是面對級別再高的領導也不會退縮。
一、認知清晰,絕不盲從
黃克誠第一次被批評是在1927年秋,彼時因為南昌城內的槍響,湘南地區也有些燥熱,部分同志準備立即發動起義響應,以壯大革命聲勢。
但在一次特別會議上,黃克誠大聲反對,表示如果就這樣毫無準備地進行武裝行動,僅憑手里這些沒有軍事經驗的農民很難取得好的效果。如果事不成,革命人員勢必會遭遇巨大損失,士氣也將被嚴重影響。
他的話是在給眾人的革命熱情“潑冷水”,隨即就引來一陣口誅筆伐,但黃克誠沒有退讓,一個一個說服對方,最終成功讓大家冷靜下來。
他們蟄伏了一段時間,1928年初,朱德.陳毅率部趕到湘南,這次黃克誠不再反對,與湘南特委的同志們一起率部配合起義。
可惜此時敵我力量懸殊,在國民黨的瘋狂反撲下,湘南的革命力量不得不進行轉移。
特委比較激進,下令執行“焦土政策”。黃克誠覺得這樣做無疑會把中間力量推向對面,他堅決反對。
奈何反對無效,上級還嚴肅地說必須執行,否則將有嚴厲處置。黃克誠無奈,只能在率部撤離時選擇性燒毀一些政府建筑,民用的東西一概未動。
上級得知后很不滿意,立即撤銷了他永興紅色警衛團黨代表的職務。而這,只是黃克誠第一次被撤職。
1930年,黃克誠調到紅5軍擔任紅5軍第3縱隊2支隊政委,由于當時主張攻打大城市,紅5軍也接到命令要去配合占領武漢。
黃克誠在會議上又一次反對,他說按照目前紅軍的實力,去打大城市如同以卵擊石,目標無法完成不說,自身還要遭受重創,應步步為營先發展為宜。
原本中央已準備將黃克誠升為紅5軍第3縱隊政委,但李立三從別人口中得知黃克誠的發言后,立即撤銷任職命令。好在黃克誠自身能力出眾,后來還是升為紅3師政委,可在這個職務上,他也沒干多久。
1931年初中央蘇區“肅反”擴大化,委員會擁有極大的權力,可以隨意抓人,紅3師也有一些指戰員被懷疑。他們給了黃克誠一份名單,要求把人給控制起來。
黃克誠看后大驚,這些都是值得信賴的同志,他據理力爭想要保全。奈何此事他說了不說,組織科科長周鑒、政務科科長盛農等人還是遇害。
這個結果讓黃克誠痛心疾首,等委員會再想抓人時,黃克誠就提前把部下藏起來,讓委員會幾次跑空。
對方也不是傻子,時間一長自然就知道了,他們非常氣憤準備將黃克誠抓起來審查。關鍵時刻,欣賞黃克誠的彭老總出面作保,這才讓黃免于一死。
二、秉公直言,寧折不彎
但那些人堅決不同意讓他再帶兵,決定把他降為戰士,彭總當時也沒辦法。等過去一陣,彭總見沒人再關注黃克誠,也怕別人找麻煩,就安排黃克誠到紅三軍團軍團部當了秘書。
幾個月后,中央意識到問題太嚴重,為黃克誠平反,他才重新被任命為師長。
他這條命可以說是彭老總救下來的,按道理來說應該感激彭總對吧?然而當黃克誠覺得彭總有錯時,依然不留情面。
第三次反“圍剿”勝利后,紅軍內部涌起驕傲情緒,都認為應打下一座大城市來擴充實力。他們將目標選在了贛州,此處城防牢固,易守難攻,黃克誠明確表示反對,奈何意見未被采納。
后來的結果如黃克誠所料,久攻不下,敵又來了援軍,差點被人反包圍,損失慘重。
總結會議上,黃克誠直言不諱,指出上級太冒進,使得大家都很尷尬。彭總見狀很生氣地說:再這樣,就要把你請出革命隊伍。
黃克誠仍是不懼,接著還在講一些應該避免的東西,彭總知道他的性格,很無奈地停止會議。
雖然彭總沒處分黃克誠,但幾個月后中央推行王明“左”傾路線,教員誘敵深入的方針被批評,認為是“奪取中心城市的消極怠工”,連同著反對攻打贛州的黃克誠也遭到處理,撤銷師政委職務,接連降為軍團政治部任宣傳部部長、教導營政委。
還是第五次反“圍剿”后,前線急缺干部,黃克誠才重新回到領導崗位。奈何整體戰略的問題,不是調上去幾個人就能改變的,第五次反“圍剿”還是以失敗告終。
三、心憂革命,接連被降
長征之初,黃克誠擔任紅三軍團四師政委,但湘江血戰、土城戰役等失利后,部隊傷亡過大,只能縮編,他改任第十團政委。
這慘痛的結果,讓他極為難過,因此寫了一封信,希望能盡早建立根據地,機動靈活,力避與敵人硬拼,以減少犧牲。
他寫好后交給兵團,再轉呈軍革,沒想到他的意見被認為是有悲觀情緒、存在右傾,因此團政委職務被免去,降為偵察科科長。
會理會議后,內部再次批判部隊中的右傾機會主義思想,黃克誠又一次挨批,降為教導營當營政委。
1935年9月,紅軍在哈達鋪進行了一次整編,紅三軍團改為第二縱隊,縱隊領導本打算讓黃克誠擔任政治部組織部部長,但遭到反對,只讓他出任裁判所所長,負責審查犯錯誤的干部。
后來大軍朝榜羅鎮開進時,由于缺少糧食等原因,一路有人“開小差”,保衛部門的人將掉隊的抓回來后,讓黃克誠審判處決。
黃克誠于心不忍,就找到縱隊司令員彭雪楓求情,但政治部門的人認為黃克誠這樣太軟弱,說黃克誠“年齡大了,干不了什么工作了,連當個紅軍戰士也不夠格”,隨即他裁判所所長也當不成,只能跟在隊伍后面走。
還是到了11月,毛主席聽說黃克誠的情況后,重新任命他為軍委衛生部部長,這樣黃克誠才有了職務,得以慢慢重回重要崗位。
長征對于黃克誠來說,確實比更多人更累、更苦。
四、無論對誰,堅定自我
抗戰初期黃克誠得到了重用,可在1940年末又被免去過職務。當時少奇同志領導整個華中地區的八路軍、新四軍,為擴大革命影響、將皖東、淮北連成一塊,他決定進攻曹甸。
時任八路軍第五縱隊司令員的黃克誠在會議上表示反對,他說“蘇北情況復雜,土匪、漢奸很多,百姓人心惶惶,我們應該先把基礎工作做好,建設好根據地,讓百姓相信我們,再出手消滅韓德勤也不遲。”
可惜部隊依然向曹甸進攻。
事情已成定局,那黃克誠也只能盡心配合,當部隊打東門不利時,他希望換個打法,用戰壕延伸戰法向敵據點不斷推進。仍然沒有被采納,最終敵增援逼近,我方只能撤退。
此戰八路軍和新四軍傷亡2000多人,士氣一度陷入低迷。讓人詫異的是,幾次提出正確建議的黃克誠挨了批,被認為存在畏戰情緒,第五縱隊司令員一職被免除。
好在不久華中局也意識到錯誤,黃克誠仍是在皖南事變后領導了新四軍第三師,之后的戰爭年代他就比較順利了,建國初期也是位高權重。但在1959年,人生又遭遇了巨大波折。
在那場會議上,其實一開始黃克誠還不屬于被攻擊的目標,柯慶施就試探過:彭不是也批評過你嗎?怎么不講講?
柯慶施當時正當紅,他的話也代表著某種態度,只要黃克誠撇清關系、制造點材料,那有可能會過關。但黃克誠回答:我沒有石頭。不愿落井下石的他,終是沒能躲掉。
這場會議之后,黃克誠又被免職,沉寂了很多年,直到1977年才重新復出工作。
即便吃了很多苦,他的性格依然沒變,主持中紀委時,遇到高級干部犯錯,無論對方是誰、職務多高,都一查到底。他將自己的鐵骨延續到了最后一息,令人欽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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