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2025年6月5日,長安汽車發布消息,兵器裝備集團的業務實行分立:其汽車業務分立為一家獨立中央企業,本次分立后,本公司間接控股股東變更為汽車業務分立的中央企業,實際控制人未發生變化。
與此同時,東風科技與東風股份也發布公告稱,接到間接控股股東東風公司通知,東風公司暫不涉及相關資產和業務重組。同時,兩家公司的正常生產經營活動不會受到影響。
也就是說,關于2月9日的東風汽車與兵器裝備集團重組事宜目前告一段落。
回溯這場備受矚目的重組爭議,自合并消息傳出以來,圍繞“誰主導誰”的核心矛盾便持續發酵,包括不限于總部選址的明爭暗斗,人事架構的博弈角力,以及品牌存續的唇槍舌劍等等,重組雙方在輿論場的各種“口水仗”甚至一度波及正常經營節奏。
尤其2025年5月,“長安作為二級企業并入東風”的謠言引發軒然大波,長安汽車迅速反應,不僅發布嚴正聲明斥其“惡意中傷”,更啟動百萬元懸賞機制追責傳謠主體,足見雙方對合并主導權爭議的敏感程度。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中國汽車巨頭合并的戛然而止,并非孤例。
縱觀全球汽車產業,兼并重組的“失敗者聯盟“遠比成功學案例更多,其背后折射的行業共性難題,很難破解。
其一,戰略與利益的糾纏不清。
最近的案例,本田與日產談判陷入死結,從2024年底的高調啟動到2025年2月的急轉直下,雙方在控股比例、電動化技術路線上的分歧不可調和。正如日產新社長伊萬·埃斯皮諾薩所言,與其強行合并,不如“在特定領域抱團取暖”,道出了汽車業當下的生存智慧。
又比如多年前的上汽收購雙龍的滑鐵盧案例,中國資本與韓國工會的對抗,成為這場收購的關鍵點,減員增效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商業邏輯,但遭遇到不能裁員的勞工文化,市場換技術的戰略設想再美好,最終也只能以破產保護收場。
其二,文化與管理的天塹。
雷諾-日產-三菱聯盟,是繞不過的汽車重組案例。
1999年,雷諾以54億美元收購日產汽車36.8%的股權,前者渴望拓展亞洲市場,后者陷入巨額債務和嚴重虧損。雷諾日產聯盟,一度被認為是合并重組的典型案例。但是,2023年,雷諾將其在日產的持股比例從43.4%降至15%,與日產持有雷諾股份的比例持平。充滿戲劇性的戈恩事件成為了雷諾-日產-三菱聯盟名存實亡的導火索,這才有了后來本田-日產合并的故事。
雷諾-日產-三菱聯盟的分崩離析,有權力爭斗,有國際政治的博弈,有利益方面的失衡,更重要的是這三家跨國巨頭在文化與管理方面的天塹。
戈恩的“強人政治”與日本企業的集體主義文化碰撞,權力分配失衡引發的宮斗劇,甚至上升至“保衛日本汽車產業”的民族情緒對抗,最終讓聯盟走向戈恩口中描述的那樣,“小而脆弱”的名存實亡。
卿本佳人,奈何緣錢
汽車行業不乏成功合并案例。20世紀(參數丨圖片)早期,通用汽車通過收購別克、凱迪拉克、雪佛蘭等品牌,20世紀60年代,大眾汽車收購奧迪。在市場高速發展期,快速擴張對于豐富品牌矩陣,彌補技術與市場定位上的不足,提升整體競爭力,尤為重要。
但如今的東風長安重組,顯然不屬于以上范疇。
公開資料顯示,長安汽車旗下有長安啟源、深藍、阿維塔、凱程等自主品牌及長安福特、長安馬自達、江鈴汽車等合資品牌,產品矩陣完善,擁有161年歷史底蘊、39年造車積累,全球設12個制造基地、22個工廠。其基于“13336”戰略布局,明確2025年奮斗目標:全年銷量沖擊300萬輛,其中新能源銷量100萬輛,全口徑合并收入目標3000億元。
東風公司50多年來累計產銷汽車近6000萬輛、上繳稅費6700多億元,業務覆蓋全系列商用車、乘用車、軍車、新能源汽車、關鍵汽車總成和零部件、汽車裝備、出行服務、汽車金融等,國內事業分布于武漢、十堰、襄陽等全國20多個城市。2025年,其經營目標為:整體銷量重回300萬輛臺階、挑戰320萬輛,新能源汽車高質量跨越100萬輛,海外出口50萬輛。
目前,在央企名錄中,排名1-53的企業是副部級央企,其后54-98是廳級央企。2024年10月,中國資源循環集團有限公司是新成立的第98家央企,長安汽車將緊跟其后。
此次長安汽車單飛,是向市場化競爭的理性回歸,既然很難強弱取代或者高低互補,與其在內部整合中博弈,不如交給市場,在競爭中真刀真槍檢驗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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