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柄鐵錘,四個鮮活的生命,僅僅因為幾句牌桌上的爭執(zhí)。
2004年,一向老實的馬加爵連續(xù)殺害四位同學,隨后為了躲避法律制裁,還試圖買票逃離。
被捕后,法院依法判處馬加爵死刑。然而,在臨刑前,他卻說出令人震驚的話語,甚至他的父親也拒絕領取骨灰。
馬加爵在臨刑前說了什么?這四人究竟說了什么,讓他萌生殺意?
馬加爵何許人也
在廣西賓陽的一個小村莊里,馬加爵是大家公認的“別人家的孩子”。母親李鳳英常常提起兒子如何懂事、孝順,從不惹事。
盡管家里窮得連住的地方都是簡陋的窩棚,但小馬加爵總是默默為父母準備飯菜,哪怕只是清水煮菜,也顯得格外貼心。這種貧困的生活早已深深影響了他,使他在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讀書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非常努力,學習刻苦,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初中時,他曾獲得年級第一,并在全國物理競賽中榮獲二等獎。這個孩子似乎承載著全家的希望,要通過知識這條狹窄的道路走出大山,改變命運。這樣的成長軌跡在許多貧困家庭中堪稱典范。
進入高中后,家庭的經(jīng)濟壓力愈發(fā)顯現(xiàn)。他的衣衫總是那么幾件,洗得發(fā)白,飯盒里大多是素菜。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偶爾獨自一人在宿舍喝酒解悶。成績也悄然下滑。
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有一天,他做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舉動——偷偷離開學校,跑到五十公里外的貴港,只因為“從未見過大海,而貴港聽起來像在海邊”。
被巡警發(fā)現(xiàn)并送回學校后,大家都以為這位曾經(jīng)的尖子生已經(jīng)走下坡路了。然而,誰也沒想到,馬加爵像是換了一個人,埋頭苦讀,僅用半年時間就讓成績迅速回升。
高考成績揭曉,他考上了云南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分數(shù)甚至足以考上哈工大。這對于家徒四壁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針,也讓整個村子引以為傲。
撕裂自尊的放大鏡
父親馬建夫送他到昆明報到時,遞給他的是東拼西湊的六七千元學費和生活費。從此以后,馬加爵再也沒有向家里要過錢。他將每一分錢都精打細算,常常為了省錢而忍饑挨餓。
當其他同學享受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時,他卻像個永不停歇的陀螺,在課堂和各種兼職之間奔波。這種對比,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成長過程中,父母可能習慣了用批評來激勵他,很少給予正面的鼓勵。尤其是父親那種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和家長式的命令,在他心里投下了陰影。貧窮帶來的自卑感,加上這種教育方式引發(fā)的孤獨與壓抑,如同兩根藤蔓緊緊纏繞著他。
大學校園本應是知識的殿堂、青春的舞臺,對他而言,卻更像一面冰冷的放大鏡,將他內心的窘迫和格格不入暴露無遺。
他敏銳地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同學們大多家境優(yōu)越,穿著光鮮,消費大方,舉止間透著一股他所缺乏的從容與自信。他原本就內向,在這種對比下更加孤僻,很少參與集體活動。
有同學回憶說,馬加爵面容略顯嚴肅,平日里不茍言笑,總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他并非不想融入,只是往往不得其法,甚至弄巧成拙。
漸漸地,一些同學開始有意無意地拿他開玩笑,甚至公開排擠、嘲諷。在宿舍里,他也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舍友有時會當著他的面說些刺耳的話。他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內心卻把這些“侮辱”一一記下,對周圍的世界充滿警惕,敵意也隨之滋長。
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悲劇的導火索在2004年寒假臨近開學時被點燃。馬加爵因打工未能回家過年,一天勞累后回到宿舍,正好撞上提前返校的舍友邵瑞杰、唐學李等人。
天氣還冷,校園里人不多,幾個人閑來無事,便邀請馬加爵一起打牌。雖然他起初不太情愿,但還是坐了下來。他腦子靈活,做事認真,沒幾局就贏了錢。
就在此時,邵瑞杰突然變臉,指責他打牌作弊,話語中滿是刻薄:“你這個人就是不行,難怪龔博過生日都不叫你!”這句話如同一把毒刃,直刺馬加爵早已千瘡百孔的自尊心。
還有傳言稱,邵瑞杰嘲笑他姐姐是“打工妹”,觸碰了他心中最敏感的關于家人的那根弦。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嚷嚷著要搜他的身。
所有的委屈、憤怒和屈辱在那一刻如火山般爆發(fā)。一個極端瘋狂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迅速形成。他決定殺人,讓這些“看不起”他的人付出代價。他先去五金店定制了一把合適的鐵錘,不料第一次買的錘子不慎丟失,于是他又重新購買了一把,藏在宿舍床下。
2月13日晚,馬加爵本打算先對付邵瑞杰,但唐學李恰好在邵瑞杰宿舍逗留,遲遲不走。為了避免計劃出錯,他決定先除掉這個“障礙”。
趁唐學李不注意,他從床下抽出鐵錘,猛地砸向其頭部。唐學李當場倒地,沒了聲息。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雖然心慌意亂,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將尸體拖進衣柜,仔細清理了地上的血跡。
2月14日晚,他等到了邵瑞杰。趁邵瑞杰從網(wǎng)吧回來,剛彎腰洗腳的時候,馬加爵再次舉起鐵錘。一番施暴后,邵瑞杰倒在血泊中。
接連行兇讓他感到極度疲憊,他竟然先回自己床上睡了一覺,醒來后才開始清理現(xiàn)場,同樣將尸體藏入衣柜。平靜的宿舍樓內,無人知曉四條年輕的生命在悄無聲息中接連逝去。
殺戮并未就此停止,2月15日中午,隔壁宿舍的楊開紅來找馬加爵打牌,正好撞見他正在處理血跡。為了不暴露,馬加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楊開紅也殺害滅口。
當天晚上,他又主動前往隔壁宿舍找到龔博——那個生日沒請他的龔博,謊稱“打牌三缺一”,將龔博誘騙至自己宿舍后,用同樣的殘忍手段將其殺害。
短短三天之內,四位同學慘遭毒手。他將四具尸體全部塞進宿舍的衣柜,用黑色塑料袋套住頭部,細致地清理了現(xiàn)場。
完成這一切后,他帶著拼湊來的錢和一張假身份證,開始了逃亡生活。他曾在火車站購票時因假身份證被盤查,但由于案情尚未敗露,他僥幸逃脫,隨后設法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被捕入獄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2004年2月23日,云南大學報警,警方在其宿舍的衣柜內發(fā)現(xiàn)了四具頭部血肉模糊、早已僵硬的尸體,現(xiàn)場慘不忍睹。
25日,公安部發(fā)布A級通緝令,在全國范圍內追捕馬加爵。同年3月15日,潛逃近一個月的馬加爵在海南三亞落網(wǎng),神情疲憊但異常平靜。
4月22日,昆明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審理此案。庭審中,馬加爵沒有為自己過多辯解,反而完全認可公訴機關的指控。
24日,法院作出一審判決,以故意殺人罪判處馬加爵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面對判決,他沒有上訴,甚至表示希望法院判處極刑,稱這是“應得的”。
也是在庭審中,他終于吐露了那段深埋心底、扭曲壓抑的心聲:“我知道他們的父母現(xiàn)在很痛苦,可我當年也很痛苦。他們嘲笑我窮,嘲笑我臟,嘲笑我連洗面奶都不會用。我每天都在想,為什么他們可以活得那么輕松,而我連買瓶洗發(fā)水都要反復考慮。”
“那天打牌時,邵瑞杰說我姐是打工妹,我就覺得,他罵的不是我,是我們全家。現(xiàn)在我死了,應該沒人再嘲笑我了吧。”這段話猶如一把鑰匙,試圖打開他那封閉已久、充滿屈辱與憤恨的心靈。
2004年6月17日,馬加爵被執(zhí)行槍決。他的父親馬建夫始終沒有去殯儀館認領兒子的骨灰,只留下一句近乎決絕的話語:“骨灰我們不要了,就當沒這個兒子,讓一切都過去吧。”
話語背后,是無盡的辛酸、絕望與無奈。最終,是馬加爵的姐姐領走了骨灰,將其撒向大海,或許是為了給他生前渴望卻從未真正擁有過的那份“自由”。
結語
馬加爵案雖已塵埃落定,但那把沾滿鮮血的鐵錘,以及那句“為什么他們可以活得那么輕松”,仍在拷問著我們。
一位昔日的優(yōu)等生,為何一步步走向毀滅的深淵?是貧困的原罪,還是扭曲的自尊,抑或是長期被忽視、無處安放的靈魂?悲劇落幕,但留下的思考,或許比悲劇本身更為沉重。
信息源:
抓捕“東北二王”、馬加爵,追回外逃人員的“利器”,是這樣煉成的!新華社客戶端2022-07-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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