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現在這家公司，他們在北京、上海和深圳都有辦公區。一年前工位還都是滿滿的，工區里熱熱鬧鬧的，各種組還努力做規劃、搞項目；而現在，很多工區都空了一半，北京那邊已經有好幾層不開燈了，辦公區都空著，連打印機都關了電。
就前兩周，我朋友他老大也被優化掉了。40多歲，互聯網早期老兵，十幾年前就買了房，趕上過幾輪互聯網紅利和房價瘋漲，現在基本財務自由了。他說看老大走得還算從容，甚至有點解脫感，給他們一幫人發消息說“兄弟們加油，有緣江湖再見@！”。老大是“上岸”了，但他們這幫人呢？大多數是2017年前后入行的，進去的時候已經是互聯網尾巴。剛工作沒幾年，互聯網紅利就走到頭了。職級和資歷還沒混上，就開始裁員、優化、凍結HC。前兩年行情稍微好點的時候，很多同齡人趕著結婚買房，房價正是2020–2022的高點，現在工資打折，利率沒降多少，壓力全留給了他們自己。
這個朋友現在30出頭，說不上老，但在這個行業已經算不上“年輕”。他說去看看各家招人JD，30歲以上再換方向已經越來越難。簡歷上的“連續幾年在一個崗位上工作”曾經代表穩定，現在HR反而會問你：“為什么這么久沒晉升或跳槽？”再回到花旗這個事。外企裁員，從流程、補償、溝通上來說，確實普遍比國內企業還是守規則一些，看來勞動法是專門給外企制定的，也有可能是他們違法成本要高很多吧。雖然最后結果都差不多——公司不行了首先砍員工——但至少它會給員工留點體面，還真給錢、真按流程走，甚至還給點時間buffer。
這放在某些國產大廠都是奢望。很多公司現在連N都不想給，一張調崗協議或者“項目結束了”，你不簽字就讓你做無效工，工位不給、權限撤光、逼你走人。試用期直接“崗位不匹配”說開就開了，誰管你有沒有家庭、有沒有房貸。說句實話，很多外企是退出中國市場，不得不裁；但我們看到的更多，是中國企業活著，但不愿意承擔任何員工成本。現在他說身邊很多朋友都在“佛系找工作”——不是不著急，而是找了一圈發現根本沒那么多崗位了。要么是崗位薪資大打折扣，要么就跟“領導試試招一個”，干了幾周又說“方向暫停了”。所以，花旗這件事對他最大的刺激，不是“3500人”，也不是“N+6”，而是這事的發生本身，說明了一件事：連花旗都在收縮，國內當下職場的寒冬還遠遠沒有到頭。
最后我談一點感想吧：說實話我挺羨慕那些40多歲、趕上互聯網紅利的人，他們至少有過高光、存下了足夠養老的家底。但年輕這代人，在房價最瘋狂的時候上了車，在互聯網最卷的時候入了行，在35歲被卡脖子，在AI浪潮來臨前又可能被替代。不是說沒有希望，但確實越來越難了。大家有機會，還是要盡早做些準備，不管是技能、存款，還是心理。別把自己困在對一個行業、一個崗位、一個title的執念里。未來不會更容易，但誰也不想永遠都在等裁員。如果你也感受到寒意，不妨點個贊一起取暖。希望我們都能安全度過這個長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