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硯琛從頭到尾沒有給過商柚一個眼神。

商柚就更郁悶了。

車子在餐廳附近的停車場泊車，幾人下車后，秦硯琛和程宇并肩走，作為程宇的小迷妹，楊雪也跟了上去。

周赫放慢腳步，走在最后面的商柚身邊，問：“商柚，視頻看了嗎？”

商柚扭頭看他，臉已經熱起來，強作鎮定：“沒有。”

“你臉紅了，”周赫笑，“你不擅長說謊哦。”

商柚覺得他真是討厭死了。

她咬咬嘴唇，“是你拍的嗎？”

“對，那天你把酒撒在衣服上，老大要給你穿外套，你死活不肯，后來老大拉你出去，我就跟了過去，看到你們在樓道里拉拉扯扯的，”周赫回想著，“太罕見了，你知道嗎，我認識老大這么些年，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姑娘這樣，所以我就拿出手機，記錄下這寶貴的畫面。”

商柚：“……”

周赫不做個自媒體什么的，真是可惜了。

她視線往前，看了一眼秦硯琛高大的背影，又收回目光，問周赫：“那……視頻你沒給他看吧？”

“第二天我就發給他了，”周赫說：“不過其實沒多大意義，老大那人冷冰冰，玩笑開不起來，再說當時他也沒醉，視頻里的事兒他都記得，你就不一樣了……”

周赫眼底都是看熱鬧的興味，“無論你斷沒斷片，我都想幫你重溫一下你的酒風。”

商柚：“……沒這必要。”

“哈哈哈哈哈！”周赫爽朗地笑出了聲，“看完什么感覺？”

商柚偏過臉，手撫額，“別說了……”

虧她進酒吧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特意要烈性酒，結果自己是個菜雞，最后還要秦硯琛為她善后。

甚至，她還恬不知恥地騷擾了他……

商柚想起什么來，又問周赫：“我看過視頻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訴他？”

周赫一愣。

不過很快，他就洞悉了商柚的小心思，“你想假裝斷片，不記得這些事？”

商柚有些慚愧，但確實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拜托了。”

“也不是不行，”周赫想了想，“不過你得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商柚：“什么問題？”

“你和我們老大是什么關系？”

“鄰居啊。”

周赫一臉不信，“你看你這人，一點不誠實，我就不信老大會對一個普通的鄰居妹妹那樣，從我在美國認識他，到現在，他就沒有對哪個姑娘有過那種耐心，被吐身上了，不但不發火，還幫忙清理。”

商柚沉默了。

她和秦硯琛之間的關系，確實不算熟，曾經她還是霸凌過他的一員，這樣的關系，怎么和周赫說？

作為秦硯琛的好兄弟，他可能會給她來一拳……

她不說話，周赫嘆口氣，“我和你說，其實老大在美國那時候，過得并不好，他的家庭情況，我知道一點，讀研那兩年，他為盡快修夠學分，說是廢寢忘食也不為過，還要打工賺生活費，他真的……挺不容易的。”

商柚安靜片刻，才說：“我知道。”

她知道，她所目睹的，不過是秦硯琛所經受的苦難之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快到餐廳了，周赫看一眼前面幾人，腳步更慢，“其實，老大長那樣，身邊也不缺姑娘，不過他對女人這塊真的挺冷淡的，在美國的時候還有同學懷疑過他是不是gay，我就覺得……”

“他一直沒談戀愛，我就少點安全感。”

商柚：“……”

“你……會不會想太多？”商柚步子也慢下來，眼角抽抽，她覺得就算秦硯琛喜歡男人，也不太可能是周赫這樣鬧騰的。

周赫哈哈一笑，“開玩笑，不過，作為兄弟，我確實希望老大能脫單，他對你真的不太一樣，你考慮考慮？”

商柚真不知道這要怎么考慮，秦硯琛又沒跟她說什么……

再說，他怎么可能喜歡她？周赫是不知道過去那些事，要是知道，也不會朝著這個方向想。

不會有人喜歡霸凌過自己的人，多年前的那一天，她對上秦硯琛的雙眼，那時她不明白的情緒，現在她懂了。

那是輕蔑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