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律的邊緣·37

91.8cm×33.6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傳統山水最講造境，無境即無山水。傳統的造境之法如“三遠”構圖、虛實相生、以形寫神、詩畫結合、師法自然等等，其核心無非是將自然之美與畫家的心境相融合，創造一個“可居可游”的藝術空間。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4

36.2cm×43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4(局部-1)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4(局部-2)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4(局部-3)

觀方勇近作，山水之境仿佛已不再是山水，而是簡化為物象，直寫心意，山水不過是一張神秘之幕，一個精神背景；筆法也是大刀闊斧，不拘小節，只求神韻。他畫中的意象也不再是傳統山水里的松竹云泉、竹杖芒鞋、一蓑煙雨，而是選擇了一組新的意象，如馬、鹿、豹、魚等。這也是方勇近作給我留下的另一個印象——符號化的現代意象。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5

36.2cm×43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5(局部-1)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5(局部-2)

中國傳統山水意象也經歷了一個由繁至簡的過程。唐宋意象最為豐富，畫面常包含山、水、云、樹、亭臺、人物等，以表現自然的多樣性；元明清意象開始逐漸精簡，常以孤樹、漁舟、茅亭等單一意象為主，寄托隱逸或禪意。

萬物正在月光下閃耀·12

69.5cm×34.7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方勇近作完全摒棄了這些傳統意象，而代之以馬、鹿、豹、魚、經幡等傳統中不常見的意象。馬在中國山水中也曾出現過，如趙孟頫的《秋郊飲馬圖》，以馬在山水間的飲水場景，隱喻文人歸隱自然的向往。豹則極少出現，偶見于宋代宮廷畫中，概因豹神秘而威嚴，常隱于山林深處。按傳統的畫法，你必須給馬一個邊塞、一片草原，給豹一個荒野、一片深林才對。

攪局者·17

106cm×49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但方勇大膽措置了這些物象的場景，如馬入大洋，豹隱花間等，方勇徹底將其隱喻化了，這些動物不再作為形象，而是成為一個符號了。但符號化并未將這些物象變成死物，而是仍然各具其性格和神態，或孤寂、或憤怒、或沉默，個性盡顯。

格律的邊緣·39

58.3cm×45.4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物象符號化之后，措置起來就更加自由，如魚馬并置，山水與火箭并置，豹子與風馬旗并置。以及涂著口紅的豹子，憂郁的馬，站在現代交通路牌前的馬，被稱為德先生與賽先生的馬，窗前之馬，鏡中境，像中相，直入神秘之境。

格律的邊緣·38

99.8cm×34.6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符號化是通過特定的符號來代表抽象概念或思想，如哲學家卡西爾（Ernst Cassirer）就認為，人類是通過符號化創造文化，符號是人類理解世界的中介。但就藝術創作而言，僅僅創造一個符號還不夠，符號化更直觀但也更僵化，而且符號化通常要基于一種集體文化，依賴文化共識。藝術的力量更多來自一種個性化的創造、隱喻化的聯通。

格律的邊緣·36

68.5cm×47cm ║ 紙本水墨║ 2024年

如果說符號化是一種發現和創造，隱喻化則更進一步，是一種個性化修辭和思維方式，它將不同的事物進行類比，揭示其相似性，從而傳遞更含蓄、更深刻的意義。相較于符號化的意義穩定，隱喻的意義因語境和解讀而更具開放性和多義性。如在傳統山水中，馬作為一個符號，傳達的往往是矯健、自由的形象，象征生命力、力量和朝氣等等。

過沙洲

35.2cm×58.2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過沙洲(局部)

如果繼續延續這個傳統的符號，再怎么畫大概也難脫傳統窠臼。方勇則完全為馬松了綁，他將其作為一個中心意象，重新塑造了馬的傳統符號化意義。他的筆下之馬不再是孔武有力、自由奔放的象征，而是更加憂郁、沉靜、神秘，這匹馬仿佛又回到了《山海經》中，與眾神獸站在一起。

海的暗面·20

66.6cm×32.4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他選擇豹作為一個中心意象則更為大膽。豹極少出現在傳統山水中，相較于馬的世俗與奔放，豹更具神秘、孤獨和高雅的特質。樹深時見鹿，林靜不見豹，豹獨來獨往，象征一種孤獨、隱逸或超脫世俗的精神。這無疑也是方勇心性的自然流露，畫家最終選擇什么意象來表達自己，并非偶然，端賴命運賞賜。

（文/朵漁）

方勇作品欣賞

萬物正在月光下閃耀·11

51.5cm×35.5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萬物正在月光下閃耀·11(局部)

攪局者·15

69cm×34cm ║ 紙本水墨║ 2024年

攪局者·15(局部-1)

攪局者·15(局部-2)

攪局者·15(局部-3)

歌詠凡塵·14

56cm×32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歌詠凡塵·10

56cm×32cm ║ 紙本設色║ 2023年

歌詠凡塵·10(局部)

歌詠凡塵·12

56cm×32cm ║ 紙本設色║ 2023年

歌詠凡塵·12(局部)

歌詠凡塵·13

56cm×32cm ║ 紙本設色║ 2023年

歌詠凡塵·13(局部)

風語者·11

22cm×31cm ║ 紙本設色║ 2021年

風語者·9

22cm×31cm ║ 紙本設色║ 2021年

風語者·9(局部)

風語者·10

22cm×31cm ║ 紙本設色║ 2021年

風語者10(局部)

風語者·11

22cm×31cm ║ 紙本設色║ 2021年

風語者·11(局部)

風語者·12

22cm×31cm ║ 紙本設色║ 2021年

風語者·12(局部)

歌詠凡塵·11

56cm×32cm ║ 紙本設色║ 2021年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12

85cm×45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格律的邊緣·25

34.3cm×70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格律的邊緣·25(局部-1)

格律的邊緣·25(局部-2)

格律的邊緣·25(局部-3)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30

103cm×49cm ║ 紙本設色║ 2024年

格律的邊緣·22

70.3cm×34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格律的邊緣·22(局部)

海的暗面·19

68.6cm×38.4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格律的邊緣之·21

68cm×44.7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格律的邊緣·21(局部)

格律的邊緣·23

70cm×34.3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攪局者·16

106cm×49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萬物正在月光下閃耀·10

35.8cm×51.4cm ║ 紙本設色║ 2025年

萬物正在月光下閃耀·10(局部-1)

萬物正在月光下閃耀·10(局部-2)

（來源：七零后水墨）

畫家簡介

方勇，號龍眠外史，安徽省桐城人。

天津美術學院中國畫學院中國畫系主任，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

2002年畢業于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山水畫專業。

2019年復旦大學哲學學院訪問學者。

復旦大學哲學學院藝術哲學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

中國文化藝術發展促進會文藝兩新工作委員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