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義熙八年(412),當夏風拂過大海時,一艘遠道而來的船只停靠在青州長廣郡(今山東青島)的岸邊。
這艘商船從馬來群島西邊的耶婆提國揚帆起航,本要前往廣州,卻陰差陽錯地漂到了青州——此地在東晉十六國的亂世中一度歸屬南燕,不久前被東晉權臣劉裕派兵平定。
船員們懵圈了,操著一口外國話,議論不停。幸好船上有一位年過古稀的漢人和尚,他安撫好船員的情緒,淡定地走下船,向路過的獵戶打聽情況。
這一刻,老和尚長達13載、游歷30余國的西行求法歷程,正式結束。
這位高僧,正是法顯。
法顯,是目前已知最早前往天竺取經的中國僧人之一,也是有史記載的,從陸上絲綢之路西行至印度,再從海上絲綢之路歸國的第一人,堪稱“一帶一路”代言人。他撰寫的《佛國記》(又稱《法顯傳》),記載了西行一路的見聞,保留了一千多年前絲綢之路的珍貴史料。
他早年不過是無名之輩,在人生最后的歲月卻跟開掛一樣,所行極為彪悍。
▲青島嶗山下的法顯像。圖源:圖蟲創意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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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歷史上很多“小人物”一樣,法顯的前半生是個謎。
盡管《出三藏記集》《高僧傳》有載,法顯俗姓龔,為平陽郡(今山西臨汾)人,年幼因家庭變故出家為沙彌,20歲受“具足戒”(又稱大戒,所持戒律比沙彌更多),但他此后四十年的人生經歷,史料闕如,無人知曉。
法顯正式登上歷史舞臺時,已經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了。
他的《佛國記》中,第一段話是這么寫的:“法顯昔在長安,慨律藏殘缺。于是遂以弘始二年歲在己亥,與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同契至天竺尋求戒律。”
這是說,法顯有感于漢地“律藏”缺失,立志前往天竺取經,便于后秦弘始二年(399)的秋冬時節,和幾名志同道合的僧人從長安出發,踏上了漫漫西行路。法顯的生卒年有爭議,根據推算,此時他已60余歲。
法顯所處的時代,距離漢明帝夜夢金人、白馬馱經入洛已經過去三百多年。東晉十六國時期,北方胡人廝殺,中原士民南渡,卻間接地推動了佛教的發展,后趙石氏、前秦苻氏、后秦姚氏等統治者崇信佛教,佛圖澄、道安、鳩摩羅什等高僧備受尊崇,民間百姓渴望脫離苦海、天下安定,也競相信佛,僅關中一帶,就聚集了數萬僧人。
但是,這股佛教崛起的浪潮中,深藏著隱憂。
法顯西行的緣由,是佛教傳入中國后,一直缺乏完備的戒律。
佛教的文獻統稱為“三藏”,律是其中之一。佛教東傳之初,中原采用的佛經并非印度傳來的梵文原典,而是由西域的大月氏、安息、龜茲等國翻譯而來的經書。這就導致,很多經文詞不達意、缺頭少尾。律藏殘缺,勢必導致僧人不守戒律,甚至是無律可守。南朝《弘明集》記載,當時的僧侶“德不稱服,行多違法”,雖然出了家,整天不務正業,做些墾殖田圃、行商放貸、占相賣卜、機巧異端的勾當。
戒律殘缺,教門混亂,讓身在長安的法顯深感痛心,他毅然決定前往天竺,尋求完整的律藏。
▲19世紀英國漢學家畢爾所繪的法顯路線。圖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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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人物的遠行,要靠自己的奮斗,也要考慮歷史的進程。
法顯啟程西行的這一年,天下并不太平。當時,北方陷入淝水之戰后的連鎖反應,前秦分裂,群雄割據。統治長安的后秦國君姚興是一個野心家,他不斷發兵東進,與東晉爭奪領土,同時與西面的各勢力發生沖突。離開長安后,法顯一行人翻過隴山,經過后秦和西秦的國界,從天水順渭河上溯到河湟谷地。法顯西行的第一站——河西走廊,也處于動蕩不安的局面,但在佛法興盛的河西,法顯一行人受到歡迎,與多位政治人物有了接觸。
▲河西四郡。圖源:最愛歷史
法顯一行人抵達西秦時正值夏季,先是在金城(一說苑川,今甘肅蘭州)進行了“夏坐”。
法顯在《佛國記》中將西秦稱作“乾歸國”,這是因為西秦在位的君主叫乞伏乾歸,他繼承了哥哥乞伏國仁的事業,割據隴西一帶。所謂夏坐,是指佛教僧人在夏季禁止外出、聚在一起潛心修行三個月的習俗,源自佛教發源地印度,由于印度半島屬熱帶氣候,僧眾不得不在炎熱的夏天避免外出,保持內心的寧靜,傳到中原后,這一習俗保留下來。在之后的旅程中,法顯多次進行夏坐,因此在一些地方停留時間較久,留下了比較詳細的記載。
秋高氣爽之際,結束夏坐的法顯一行人繼續西行,經扁都口到達河西走廊的張掖。
《佛國記》云:“張掖大亂,道路不通。”彼時,后涼呂氏已是強弩之末,河西各方勢力互相攻伐,阻擋了法顯西行之路。所幸,統治張掖的北涼王段業是個佛教徒,他邀請法顯留在張掖講授佛經,并自請為法顯的“檀越”(即施主,為僧侶施舍財物之人)。
轉眼間,又到夏季,受阻的法顯一行人在張掖再次進行夏坐,直到傳來道路復通的好消息。當時,占據敦煌的李暠(西涼政權的建立者)和段業達成協議,雙方戰火暫息,確保商人、僧人安全地往來河西。在張掖,智嚴、慧簡、僧紹、寶云、僧景等僧人也加入法顯的西行隊伍。
法顯一行人西出張掖,沿著弱水來到敦煌。西涼王李暠殷勤接待法顯一行人,對來自中原的僧人禮遇有加。
在法顯到來的三十多年前,樂僔和尚云游至敦煌,看見鳴沙山上金光萬道,心有所感,在崖壁上鑿下了莫高窟的第一座佛窟,此后,敦煌莫高窟陸續修造。我們不知道,在敦煌留宿的一個多月里,法顯是否參觀了最初的莫高窟,但佛窟必定無聲地注視著西行者遠去。
▲莫高窟第323窟張騫出使西域圖。圖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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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玉門關,離開河西走廊后,往前便是西域。
迎接法顯一行人的,是沙漠、戈壁和雅丹地貌。
法顯首先要渡過一片被稱為“沙河”的荒漠。在通往鄯善國的途中,法顯用生動的筆觸記載了這一帶的殘酷環境:“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遇則皆死,無一全者。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經考證,法顯一行人穿過的沙河,即今羅布泊一帶。
法顯說,來到此地,根本見不到任何活物,找不到什么路標,只有過往行人的尸骨可作為標記。法顯一行人跋涉了17個晝夜,走過1500里的路程,才穿越這片絕域之地。
穿過沙河后,法顯一行人進入塔里木盆地,先后到達鄯善、焉耆、于闐和竭叉等西域古國。
法顯的《佛國記》站在旅行者的視角,為我們還原了這些古國的人文風貌。
▲羅布泊風貌。圖源:圖蟲創意授權
鄯善,曾名“樓蘭”,其故址在今新疆若羌縣,后消失在茫茫風沙之中。法顯到來時,正是鄯善消亡的一百多年前,所見的是一個繁榮的絲路商邦。法顯看到,鄯善國信奉佛教,并充分吸收了中原的風俗,衣著與中原大抵相似,只是質地不同,“以氈褐為異”。不過,法顯也發現了當地自然環境的劣勢,“其地崎嶇薄瘠”,或許這就是后來鄯善滅亡的原因。
20世紀初,在羅布泊的樓蘭廢墟出土了一件重要的文物——李柏文書。這是東晉十六國時期,西域長史李柏寫給焉耆王的信件。自東漢以來,中原王朝在西域設長史,掌管西域兵眾,即便是在戰亂頻仍的魏晉時期,西域長史仍履行著職責。李柏在任時,寫信給統一了塔里木盆地東部地區的焉耆王,希望雙方聯兵,討伐叛逆。
從鄯善北上,經過15天的辛苦旅行,法顯一行人來到焉耆(又稱焉夷)。焉耆國是西域大國,在法顯的記載中,“焉夷國僧亦有千余人,皆小乘學,法則齊整”。但法顯來到此地,卻覺得其國人“不修禮義,遇客甚薄”。此前一路上,法顯等人備受尊崇,可來到焉耆,受到“冷暴力”。焉耆人信仰小乘佛教,對信仰大乘佛教的法顯一行人不太感冒,不讓他們住進寺廟,也不許他們參加當地僧人的活動。
幸運的是,法顯一行人在焉耆遇到了一位施主——“苻行堂公孫”,讓他們得以生存下來。苻,是這名施主的姓氏,行堂指代修行之人,公孫則是對貴族子弟的尊稱。法顯寫下的這一稱呼,透露了這名貴人的來歷。當初,前秦鼎盛之時,苻堅曾派大將呂光遠征西域,焉耆等國紛紛投降,后來前秦南征東晉失利,迅速走向敗亡,跟隨呂光西征的一部分苻氏宗室就留在了河西和西域。這名善待法顯的“苻行堂公孫”,極有可能就是前秦苻氏后裔。
得到苻氏貴族的供給后,法顯繼續向西南而行,穿過塔克拉瑪干沙漠,來到有“小西天”之稱的于闐國(今新疆和田),參與盛大的行像大典——這是于闐國為慶祝佛誕節舉行的盛典,主要形式為抬佛像游行。
為此,舉國灑掃道路、裝飾巷陌,各個佛寺精心準備,爭奇斗艷。行像的隊伍壯觀浩大,立有佛、菩薩、諸天侍從像的行像車高達3丈,飾以金、銀、瑪瑙、珍珠、玫瑰、琥珀等裝飾,宛如一座行走的廟宇。為了一睹行像盛事,法顯在此留居了3個月。
到達蔥嶺(今帕米爾高原及周圍諸山)一帶的竭叉國后,法顯將翻越眼前地勢險惡、氣候惡劣的高原雪山,進一步邁向佛教的起源地。
法顯在《佛國記》中寫道:“蔥嶺冬夏有雪。又有毒龍,若失其意,則吐毒風,雨雪,飛沙礫石。遇此難者,萬無一全。”毒龍,說的是雪崩,在蔥嶺,這種災害隨處可見,若是不幸遇上,恐怕難以生還。法顯一行人戰戰兢兢地走了一個月,終于翻越蔥嶺,來到犍陀羅所在的北天竺。
▲犍陀羅佛像。圖源:圖蟲創意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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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之路上,取經的隊伍已經發生分化,或分道揚鑣,或半途而廢,最初陪法顯西行的僧人中,只剩下慧景、道整二人仍鍥而不舍。可法顯沒想到,他們還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從北天竺進入中天竺的途中,法顯等人要通過常年積雪的小雪山(今阿富汗薩菲德山脈)。慧景在風雪之中精疲力竭,自知難以堅持。他口吐白沫,告訴法顯:“我已經不行了,你繼續前進,不要與我一同死在這里。”旅伴死后,法顯撫其尸痛哭,隨后忍著悲痛攀越山嶺,和道整來到了佛教的起源地。
在中天竺,法顯和道整二人先后游歷了摩頭羅國、僧伽施國、拘薩羅國、毗舍離國、巴連弗邑等佛教勝地。
在拘薩羅國,法顯和道整參觀了佛祖生前居住了25年的祇洹精舍。昔日一眾僧侶攜手同心,歷經九死一生,西行而來,如今只有道整一人在旁,法顯百感交集,悲嘆不已,更何況,經過數年的跋山涉水,他已經是一個年過七十的老僧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帶著經書回到中原。
精舍的天竺僧侶們看到如此悲傷的法顯,不禁驚訝地問,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法顯回答道,我們是從漢地來的。
天竺僧人驚嘆道:“真是奇了怪哉,這么迢遙的路程,也能到我們這里求法,我們還從未見過漢地的人呢!”
在西行的第7個年頭,法顯抵達巴連弗邑(又稱華氏城,今印度比哈爾邦巴特那附近),終于找到《摩訶僧衹眾律》《薩婆多眾律》等律藏的寫本,他在此留學3年,學習梵文,抄寫律本。
作為法顯的最后一位同志,道整自從來到天竺后就被當地文化深深吸引,認為天竺才是真正的修行之地,漢地戒律殘缺不全,反而像是佛教的邊地,于是立下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邊也。”道整說,他再也不回中原了。
人各有志。當初,法顯之所以西行,就是為了求得天竺的律藏,傳到中原,因此,他不會留在天竺,他一定要回到遙遠的東方,將所學奉獻給故土,他注定只能孤獨地前行。
▲印度桑奇大塔。圖源:圖蟲創意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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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10年的取經之旅,義熙五年(409),法顯即將啟程東歸。
但他沒有再走陸路,而是改走海路,即海上絲綢之路。
學者章巽認為,《佛國記》中敘述的航海生活,是我國第一部詳細的航海行記,為我國古代海上交通的重要記錄。
法顯從天竺東部的港口多摩梨帝國(今印度西孟加拉邦米德納普爾)出發,跨過孟加拉灣,很快抵達南亞次大陸南端、印度洋上的島國——師子國(今斯里蘭卡)。
在法顯筆下,師子國猶如一個“寶石之國”,盛產各類寶珠,尤其是佛教的法物摩尼珠。此前前往天竺的途中,法顯已經造訪了陸上絲綢之路的諸多交通樞紐,而師子國是海上絲綢之路的交通中轉站,從這里向西可通波斯灣、紅海,向東穿過馬六甲海峽,可抵達中國。
法顯在師子國參加了該國盛大的佛牙游行和供養法會,到王城阿努拉德普勒游學參訪時,又有意外收獲,只因這里是斯里蘭卡最古老的城市和佛教圣地,藏有大量佛經。于是,法顯暫緩歸途,在師子國訪學2年,求得多部佛經。
在此期間,孤身一人的法顯再度喚起了思鄉情緒,他感慨道:“去漢地積年,所與交接悉異域人,山川草木,舉目無舊,又同行分披,或留或亡,顧影唯己,心常懷悲。”
當年從長安出發時,他們是一個僧侶旅行團,如今有的分散,有的犧牲,只剩下法顯獨自攜帶經卷東歸,在師子國鋪天蓋地的梵音中,顯得分外寂寞。
▲斯里蘭卡韋利加馬。圖源:圖蟲創意授權
從師子國啟程東歸故土,已經是義熙七年(411)。
這趟歸國之旅并不順利。
在東南亞的耶婆提國,法顯轉乘一艘200多人的商船,船上帶著50天的糧食,朝著目的地廣州進發。但是,耶婆提并非一個佛國,船上的婆羅門商人都將法顯視為異教徒。
途中,商船遭遇狂風暴雨,情況危急,商人們以為是搭載了法顯這個異教徒,才惹怒了他們的神明,想要把法顯丟下船。情急之下,船上一名檀越站出來,以中原王朝的天威震懾商人,他說:“你們要趕走這名和尚,就把我一起扔下,不然就殺了我。中國的帝王崇信佛教,敬重僧人,你們如果扔下這位和尚,我到中國后,一定會告知中國皇帝。”婆羅門商人們這才作罷,法顯逃過一劫。
接著,商船又迷路了。
法顯所處的時代,海上航船大都只能依靠原始的天文導航。據《淮南子》《抱樸子》等典籍記載,漢人船員已經熟悉利用各種星體進行定向導航,如果分不清方向,就會用“牽星術”,觀看北極星,尋找正確方向。但耶婆提的商人顯然不得要領,又不巧碰上陰天,無法對星辰、海水進行判斷,不知道他們早已越過了廣州,緩緩駛向青州。
于是,出現了開頭描述的那一幕。
當船在山東半島靠岸時,航程已經過去70天,船員忍饑挨餓,若再不登岸,可能就要發生自相殘殺的慘劇了。長廣太守李嶷是個佛教徒,他聽說這艘迷途的船上有一位西行取經歸來的高僧,急忙迎請法顯到長廣郡的治所不其縣(今山東青島即墨區)。
法顯歸來前,東晉軍在劉裕的指揮下北伐得勝,一度攻下青州。作為東晉的官員,李嶷自然不會同意法顯返回長安,更何況,此時的長安飽受戰爭摧殘,不適合法顯完成翻譯佛經的重任。
70多歲的法顯選擇南下建康(今江蘇南京),在江南古都專心翻譯佛經,一如他的初心,完善中原佛教的戒律規制。“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東晉、南朝時期的建康,亦是佛教繁盛之地。后來,完成使命的法顯到荊州江陵的辛寺繼續修行,并在此圓寂,他去世時,一說82歲,一說86歲。
▲《佛國記》書影。圖源:網絡
在長達三四百年的亂世中,法顯只是一個與政治絕緣的小人物,但他橫跨絲綢之路、歷時13年、游歷30余國的旅程,通過他留下的《佛國記》流傳后世,襯托出一個無比堅毅的偉大身影。
法顯的遠行,并非單純的取經之旅。作為第一批越過蔥嶺、到達印度的僧人,他為后世展示了東晉時絲綢之路沿線的風土人情。《佛國記》除了記載中國本土之外,還記錄了當時中亞、南亞和東南亞的地理、交通、宗教、物產、風俗等,被公認為研究5世紀亞洲歷史的重要史料。
更難能可貴的是,法顯實現這一壯舉時,已經是六七十歲的年齡,哪怕在今天,也是退休的年紀了。
法顯的精神感召著無數后來者。
南北朝的僧人曇無竭聽聞法顯的事跡后,“慨然有忘身之誓”,召集沙門25人西行求法;初唐的玄奘在西行前便以法顯為偶像,稱“大丈夫會當繼之”,他在未得朝廷許可的情況下,隨著逃荒的難民偷渡出關,踏上西行之路,作《大唐西域記》;后來,另一名唐僧義凈自幼“仰法顯之雅操,慕玄奘之高風”,走海路遠赴天竺,詳細記載了南海各地的歷史地理。
僧人們舍身求法,一步一個腳印,在絲路春秋遺留足跡,構成中國絲綢之路史的重要一角。
近代學者梁啟超高度評價法顯西行,說:“法顯橫雪山而入天竺,赍佛典多種以歸,著《法顯傳》,我國人至印度者,此為第一。……故無論歷何艱險,不屈不撓,常人視為莫大子恐怖罣礙者,彼輩皆夷然不以介其胸。此所以能獨來獨往,而所創造者乃無量也。嗚呼!后之學子,聞其風者,可以興矣!”
勇猛精進,志愿無倦,誠如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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