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傅照野下班，她又不知從哪里鉆出來：“傅總，下班了？”

開始時，還有大廈的保安或者前臺出來驅趕，但是久而久之，她每次穿著得體，打扮精致，只是早晚跟傅照野打聲招呼，并不攻擊任何人，再加上傅照野完全無視，所以也就不再驅趕她。

沈厘不知過了這么久，她竟如此執著，甚至找到明禾大廈來。

她對文雅靜無能為力：“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說著，逃也一樣刷卡進入電梯。

電梯門關上，她靠在電梯墻面上，后脊背一陣發涼，有一種深深的無奈感，當年因為她同情文雅靜，請文雅靜吃過壽司，傅照野很冷漠：“如果沒有能力幫忙，在一開始就不要給人希望。”

她不理解：“可是你明明有更溫和的解決方式，何必把人往絕路上逼。”

傅照野：“沈厘，溫和的解決方式要浪費多少時間？性價比不高。”

他永遠講效率，講性價比。

文雅靜當年是傅照野的下屬，工作能力出色，所帶領的團隊每年業績排名前三，事業女強人，也正因此，每天忙于工作，頻繁出差，聚少離多，她的先生出軌了，文雅靜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為了挽回家庭，把重心放在維持婚姻關系上，導致部門的業績連年下滑，連續兩年墊底。

按傅照野末位淘汰制的管理，連續兩年墊底的部門，將整個被裁掉，不管你曾獲得多么輝煌的成績。

當時，沈厘和傅照野正是熱戀期，有一晚，兩人看完電影從商場出來，是一部有些悲情的愛情文藝片，沈厘看得眼淚汪汪，而傅照野全程昏昏欲睡，他是在沈厘抱怨他陪她的時間少，特意安排時間出來，陪她看在他眼中毫無營養的愛情文藝片。

當時傅照野正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只見一道影子朝他們奔過來，傅照野快速把她拉進懷里護著，待看清是文雅靜之后，才松開她。

文雅靜臉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傅總，我會努力的，我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文雅靜當時的狀態已經十分不好，因為先生出軌，又面臨失業，神情有些恍惚，不似平時的干練。

然而，傅照野只是繼續牽著沈厘的手往外走，連表情都未變，他對于弱者，對于失敗者，從未有過絲毫的同理心。

沈厘掙脫開他的手：“你等一下。”

她回頭朝快要暈倒的文雅靜走去，扶著她坐在一張椅子上，又快速去旁邊的店買了一瓶可樂和一盒壽司遞給文雅靜：“你是低血糖了，先喝點可樂，再把壽司吃了。”

沈厘坐在那陪著文雅靜，等她的臉色好轉之后，才匆忙離開。

傅照野開著車在商場外等她。

那時，沈厘還是在校的研究生，沒有什么工作經驗，對于傅照野的手段，她不理解，所以沉默地坐著。

等紅燈的時候，傅照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頭看他：“你這是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給我臉色看？”

沈厘有些倔強：“不敢。”

傅照野忽笑：“長出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