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后,山東濰坊某蘇某賣掉2000斤書本的消息廣為流傳,在社交平臺引發熱議。那堆2000斤的課本,讓他把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1100元,他從“第一桶金”里拿出一部分分給同學。這些數字背后,是一摞摞課本沉默的重量——它們不僅是高中三年的知識載體,更是當代中學生課業負擔的具象化注腳,是青春奮斗的“實物日記”,更是一場與舊時光的鄭重告別。
2000斤的重量,承載著一代人的課業焦慮。
這2000斤可能不是一個班級里的,如果是一個班級里,這2000斤課本是什么概念?按每本教材、練習冊平均1斤計算,相當于每個學生三年間用過近百本書。從語文的《高考必背古詩文72篇》到數學的《五三》《必刷題》,從英語的《高考詞匯閃過》到理綜的《真題全刷》,再加上各科老師手寫的補充講義、月考周考的試卷合集,這些書本像年輪般層層疊疊,堆成了高中生最熟悉的“知識堡壘”。
有教育機構曾統計,高中生三年間完成的作業量,若全部打印成A4紙,厚度可達1.2米——這與2000斤課本的“物理重量”形成殘酷的互文。當學生們連搬離教室都要借助廢品車,當“帶不走”成為常態,我們看到的不僅是教材的冗余,更是教育評價體系中“唯分數論”的沉重投影。那些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課桌抽屜、永遠缺角的練習冊封面、被翻到卷邊的錯題本,都在無聲訴說:對許多孩子而言,高中三年的“成長”,很大程度上是在與書本的“對抗”中完成的。
每一頁折痕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奮斗注腳。
但這些被賣掉的書本,絕不是冰冷的“知識容器”。當學生們蹲在教室翻找遺漏的筆記時,總會有意外的發現:數學練習冊空白處,是同桌用紅筆寫的“這道題我也卡過,后來問老師才懂”;英語周報的邊角,夾著月考失利時后桌塞的小紙條“你作文寫得超棒,別否定自己”;地理圖冊里,貼著和小組同學熬夜做“洋流模型”時的合影,照片背面寫著“我們組要拿年級第一”。
這些細碎的痕跡,比任何畢業紀念冊都更鮮活。有位學生在社交平臺分享:“我在生物錯題本里翻到高一第一次月考的卷子,當時考了58分,卷子上用熒光筆標滿了‘不會’‘再查’,現在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批注,突然想起自己為了搞懂減數分裂,蹲在辦公室問了老師三節課——原來我真的在一點點變厲害。”
書本的價值,從來不在印刷的文字里,而在學生與知識“交手”時留下的溫度:是熬夜刷題時壓出的折痕,是為了節省時間用不同顏色筆做的分類標記,是偷偷在《滕王閣序》旁邊畫的班主任“生氣表情包”。
賣掉的是書本,留下的是永不褪色的青春刻度。
有人質疑“賣課本太功利”,但在我看來,這恰恰是年輕人對青春最浪漫的詮釋。當2000斤書本被過秤、裝袋、運走,學生們不是在“丟棄”,而是用一種儀式感完成與舊我的和解:那些曾讓他們焦慮到失眠的錯題、曾因考砸躲在廁所哭的瞬間、曾為一道題和同桌爭得面紅耳赤的爭執,都隨著書本的離開,被輕輕放進記憶的“保鮮盒”。
高考后的教室終將空蕩,那些被賣掉的課本也終將變成紙漿,但它們曾承載的重量不會消失——那是一代人在課業壓力下的堅韌,是青春里最笨拙卻最真誠的奮斗,是“一起走過”的珍貴。
當我們再談起這2000斤的課本,或許該少些對“賣書行為”的評判,多些對教育生態的反思:何時能讓書本從“負擔”變成“伙伴”?何時能讓“奮斗”的痕跡不再只藏在錯題本里?而對那些剛剛畢業的少年來說,他們早已用行動給出答案——書本會散,但青春的重量,永遠在彼此的記憶里,閃閃發光。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