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橋剛結束高考，就得知父親突然過世的消息，葬禮上無法出口的悼詞成為他一生遺憾。十年后，鄒橋在虛擬現實中重建父親，回憶如潮涌動，他記起年少時與父親的秘密約定。

昨天，《比如父子》作為金爵獎主競賽單元首部亮相的華語影片，在父親節完成了首映。這個故事正是來自導演仇晟的真實經歷，15歲那年，他剛結束中考，突然接到父親過世的消息。“我被帶到殯儀館，家人塞給我一張悼詞。這份悼詞對我來說過于沉重，我上臺念了一句后便泣不成聲，家人替我念完了悼詞。”20年后，他選擇用科幻電影說出未完的愛，“《生命之歌》（四年前曾獲金爵獎最佳真人短片獎）用鋼琴曲表達基因信息，《比如父子》用一副眼鏡表達父子間的隔空對望，我希望以輕盈的方式創作科幻電影，詮釋中式情感。”

導演仇晟本科畢業于清華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系，研究方向為神經科學，研究生就讀于香港浸會大學電影制作專業。從《生命之歌》以鋼琴曲串聯基因密碼的“姐弟情”，到《比如父子》通過AI技術再現逝者的“父子情”，他的創作始終結合了詩意的藝術化表達和對科技的嚴肅思考。看過影片，一方面能感受它在影像表達上的大膽，在色彩上導演采用紅色和藍色分別象征了父親和兒子，兩種顏色在三段故事里不停地碰撞、糾纏，并融合在一起，它如同一場流動的夢，同時又很反叛，交織著各種色彩；另一方面，正如導演仇晟所言，他只是在用不一樣的方式去創作科幻電影。《比如父子》沒有局限于飛船、火箭等硬科幻元素，而是借由人工智能技術創造的這個“AI拳手”，通過數字重構實現與亡父的跨時空對話。

演員宋洋在片中飾演的父親鄒建堂，他說自己作為一個兒子，特別能理解父輩為何如此羞于表達自己的情感：“他們覺得表達情感是一種脆弱的體現，他們像一座沉默的大山，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那時候的父親就是這樣的狀態。但愛在他們心里是無限大的。”而年輕演員孫寧對這樣的父子關系也特別有感觸：“一個17歲的少年在最敏感的時候失去了父親，如同一座大山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倒塌了，你不知道他去哪了，他有可能就消失了，然后一直在水面上漂流。”所幸，片中的父親被復活成AI拳手，拳臺成了父子隔空對話的舞臺，拳擊則成了父子關系的隱喻。在第一次拿到劇本時，孫寧就被一場AI拳賽吸引了。“我看到文本就被‘擊中’了，這種感覺特別美妙。影片在某種程度上要把特別的情感釋放出來，它既沉重又輕盈，像山又像水。”

“這是一部非常有野心的作品，但講述的又是樸素的情感。”電影的攝影指導張嘉昊這樣理解導演，也幫助他一起完成了釋放。《比如父子》全程在杭州拍攝，南國潮濕乃至于迷幻寂寥的氛圍縈繞始終，這或許是因為導演大量運用了水的意象化表達，包括雨水、汗水、淚水以及運河等場景。“我印象中的父親是非常暴力的，但他在水里游泳時是優美的，他像一條魚一樣，沒有任何攻擊性。”仇晟回憶說，“他在地上是個暴君，在水里是個好人，所以我把那么多水放進片中，就是想把父親化在水里。”

原標題：《金爵獎主競賽單元入圍影片《比如父子》昨日首映》

欄目編輯：沈毓燁

來源：作者：新民晚報 孫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