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8年4月29日，武漢上空，一架燃燒的中國戰機沖向日軍編隊。

飛行員陳懷民沒有跳傘，他選擇了與敵機同歸于盡。

22年的生命，5分鐘的決斷，這個青年用生命詮釋了什么叫血性。

——《壹》——

鎮江少年的覺醒

1916年，陳懷民出生在鎮江一個特殊的家庭，父親陳子祥是同盟會老成員，日本留學、反清革命、地下工作，這些詞匯構成了陳家的日常。

母親操持絲綢生意，家境不錯。

但陳子祥從不讓兒子忘記國仇家恨，飯桌上，陳子祥常說："中國人要有骨氣，軟骨頭活不長久。"15歲那年，"九一八事變"爆發。

陳懷民在報紙上看到日軍屠殺同胞的照片。

他把課本摔在地上："讀書有什么用？國都快亡了！"陳子祥沒有責罵兒子，他明白，這個孩子的血已經熱了。

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變。

19路軍浴血抗戰的消息傳到鎮江，陳懷民徹夜未眠，第二天，他找到父親："我要當兵。"陳子祥沉默了很久，最終點頭："既然要去，就要做最好的兵。"

陳懷民加入了學生抗日義勇軍，訓練很苦。

別人練習射擊，他加練體能，別人休息，他研究軍事地圖，教官問他為什么這么拼，"因為我要殺更多日本人。"陳懷民的回答很直接。

1933年，杭州筧橋中央航空學校招生，陳懷民報名了，他要上天。

——《貳》——

筧橋歲月與鋼鐵意志

筧橋航校被稱為"中國空軍搖籃"，也是地獄，第一堂課就淘汰了三分之一的學員，失重訓練讓人吐得昏天黑地。

陳懷民也吐了，但他咬牙堅持。

"想想自己的同胞。"他對自己說，飛行訓練更殘酷，陳懷民第一次單飛時，發動機突然熄火，塔臺緊急呼叫："立即跳傘！"

陳懷民沒有跳，他冷靜地重啟發動機，成功迫降。

1936年，陳懷民以第5期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所有科目都是滿分，分配到南昌空軍教導大隊，不久調入第四大隊第23中隊。

這是中國空軍最精銳的部隊，飛行員個個都是好手。

陳懷民很快成為主機駕駛員，戰友們發現，這個鎮江青年有個習慣，每次起飛前，他都會摸一摸口袋里的家書，"想家了？"有人問。

"不是。"陳懷民搖頭，"我在提醒自己，身后是四萬萬同胞。"

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第四大隊奉命參戰，陳懷民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叁》——

武漢上空的生死對決

1938年4月29日，日本天皇裕仁生日，日軍決定給天皇獻上一份"大禮"，徹底摧毀武漢，清晨5點，36架轟炸機和12架戰斗機從漢口起飛。

目標：武漢市區，中國空軍第四大隊緊急起飛迎戰。

陳懷民駕駛戰斗機升空，他的日記里寫著："每次起飛，我都當作最后一次，與日本人作戰，我從沒想過活著回來。"

上午10點15分，兩軍在武漢上空遭遇。

陳懷民率先發起攻擊，他的座機沖入日軍轟炸機編隊，機關炮怒吼，第一架日機被擊中，拖著黑煙墜落，日軍驚慌失措。

這個中國飛行員的攻擊太兇猛了。

陳懷民沒有停下，他調轉機頭，向第二架轟炸機撲去，又是一陣密集的機關炮聲，第二架日機也冒煙了，僅5分鐘，陳懷民擊落兩架敵機。

但危險也來了，5架日軍戰斗機圍上來。

日軍"紅武士"高橋憲一駕駛零式戰斗機咬住了陳懷民，機關炮子彈密集地掃射過來，陳懷民的座機多處中彈，油箱被打穿，汽油泄漏。

發動機開始冒煙，火焰很快蔓延到駕駛艙。

塔臺緊急呼叫："陳懷民！立即跳傘！"陳懷民沒有回應，他死死握住操縱桿，高橋憲一以為中國飛行員會跳傘逃生，他放松了警惕。

這是致命的錯誤，陳懷民猛拉操縱桿。

燃燒的戰機調頭沖向高橋憲一，高橋憲一意識到了危險，太晚了，兩架戰機在空中相撞，爆成一團火球。

——《肆》——

英魂不朽與歷史回響

陳懷民墜江一個月后，陽邏段的漁民在淤泥中發現了一具遺體，高度腐爛，面目全非，但有一個細節讓人震驚。

遺體手腕上戴著一塊空軍手表，上面刻著"陳懷民"三個字。

消息傳到漢口，舉國震動，空軍司令部派人確認身份，正是那個鎮江青年，陳懷民犧牲的消息傳到鎮江，母親當場昏厥。

醒來后哭了三天三夜，雙眼失明。

未婚妻王璐璐是銀行家的女兒，浙江大學才女，她穿著陳懷民送的旗袍，跳江殉情，妹妹陳天樂改名"陳難"，一個"難"字，飽含了太多痛苦。

父親陳子祥沒有哭，他對前來慰問的人說："懷民之死，得其所哉，惜其為國盡力太少。"

武漢舉行萬人追悼大會，整個城市為一個22歲的青年停下腳步，周總理親自題寫挽聯："捐軀報國，義薄云天。"

但最讓人動容的，是那些普通民眾。

他們自發排隊，向陳懷民的靈柩獻花，隊伍長達幾公里，武漢三元路有條小街如今叫"陳懷民路"，鎮江有個"懷民村"。

這些地名提醒著后人：曾經有個22歲的青年，用生命守護了這片土地。

陳懷民的日記本還保存在空軍紀念館，最后一頁寫著："今日起飛，或許不歸，但為國死，何憾之有？"22年的生命，濃縮成這句話。

這就是中國軍人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