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品越有味道的《長安的荔枝》,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讓人從中讀出一些頗為隱晦的東西。
比如被大家津津樂道的借古喻今,無論是耿直到完全沒有情商的體制內邊緣人李善德,還是先富后貧嘗盡人間冷暖的職場打工人鄭平,無不讓身為現代人的我們,從劇中人物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當我們正在因為高州刺史何有光無論是面對圣人的旨意,還是奉圣命前來辦差的“荔枝使”李善德,都擺出一副有恃無恐、混不吝的態度而心有所感時。
當我們看到何有光與趙辛民那嫻熟到讓人咋舌的“拖字訣”時,也許年輕人只是覺得搞笑或氣憤,但多少上些年紀的八零后或七零后,又有幾個不會將自己代入李善德或鄭平安呢?
即便在劇情上的借古喻今如此精彩,《長安的荔枝》卻依舊有著許多讓人無法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的隱喻存在。
這些隱喻,有時會藏在一個事件當中,有時又會藏在一個人物身上,有時則會藏在一段對話之中。
就像筆者正在為錦娘這個被編劇硬生生寫成“亡妻”的角色感到憤憤不平時,當筆者正著手四處搜羅資料要“狠批”編劇時,卻意外從錦娘與李善德的一段對話中,品出了更多從未想過的東西。
作為“七姓十家”中曾經的一份子,錦娘與弟弟鄭平安的生活即便不是富貴到傲視天下,也必定要比現下只能下嫁布衣李善德強太多。
在錦娘還沒有遇到李善德之前,即便是被逐出了鄭氏一族,即便被清河崔氏的崔十一郎退婚,作為曾經滎陽鄭氏的一員,錦娘還是將崔十一郎贈與自己的香囊隨身攜帶。
也許從劇情的角度來說,錦娘這樣一番操作,不過是為了在此時此地與崔十一郎做個了斷,更是借由李善德的手,為自己與過去做個了斷。
可深究之下,可能真正的原因卻未必如此淺顯易懂。
所謂崔氏或鄭氏,在唐朝都是宛如“種姓”般存在的“門閥”家族。
夸張一點來說,這些由北魏時期四姓或五姓發展而來的七姓十家門閥氏族,在當時甚至某種程度上比皇帝都要尊貴或高貴。
這一點從“寒門學子十年苦讀,不如崔家小兒在族譜上撒泡尿值錢”這種評論,便可知門閥在唐朝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在政治上他們壟斷了唐朝80%的宰相,在經濟上他們猶如吸血的螞蟥不知滿足,在文化上他們借由《氏族志》把自己捧成了圣人般的存在。
直到黃巢的出現,直到黃巢拿著《氏族志》對每一個氏族門閥進行物理式的徹底澆滅,從根本上瓦解了幾代明君都無法徹底根植的氏族與門閥這個頑疾。
當崔十一郎與錦娘二人之間做著極限拉扯時,與崔十一郎結伴同行的兩人對話,更是印證了氏族與門閥在唐朝的身份與地位有多么顯赫。
而這也從側面印證了為何何有光不愿意讓荔枝送進長安的理由,他怕的不是那些在朝為官的王侯將相,他真正怕的或許是隱藏在王侯將相身后的氏族與門閥。
當錦娘聽到李善德說出自己的身世后,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是五姓之人呢”。
無論我們怎么融合前后劇情進行解讀,都無法自證“嚇我一跳”這句話與“我還以為你是五姓之人呢”之間的關系。
或許此時的錦娘心中,對于李善德不是五姓之人,多少還是有些遺憾與失落的吧。
畢竟她也曾經是五姓之中的一員,作為曾經的五姓之人,錦娘不僅知道而且切身感受過身為五姓之人的生活,但凡為人又怎會對曾經的富足生活不留戀呢?
只可惜,眼前這個肯背自己下山的男人,并不是崔十一郎派來的,因為那個男人早就與自己解除了婚約,因為那個男人一定要娶一個與他門當戶對的五姓之人才可以。
雖然在《長安的荔枝》中并沒有過多涉及氏族與門閥這些內容,最多也只是以左相與右相之間的紛爭,來引出李善德與鄭平安的故事。
但實際上,當我們看到被重構后的錦娘后,當我們細品錦娘與崔十一郎這段偶遇后,或許堪稱頑疾般存在的門閥才是《長安的荔枝》的精彩所在。
當我們這些現代人還是在為劇中李善德、鄭平安等人的“社畜”“打工人”身份悲鳴與哀嚎時,當我們還在為何有光這種所謂刺史感到咬牙切齒時。
錦娘與崔十一郎的對話,錦娘與李善德的對話,卻將《長安的荔枝》推向了另外一種高度,一種被氏族與門閥逼出黃巢的高度,一種因為黃巢而讓唐朝走終結的高度。
關于《長安的荔枝》的解讀暫時先寫到這里,更多精彩解讀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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