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空積蓄100貫，再借200貫‘香積貸’——月俸僅10貫的李善德，為在長安歸義坊買套偏遠二手房，賭上了全部身家。”《長安的荔枝》熱播，知名隋唐史教授賈志剛、資深媒體人馬越川近日接受華商報大風新聞記者專訪，看著古長安地圖上的西南角感嘆：“這地方，放到今天就是木塔寨、文理學院一帶，在唐代是真正的遠郊房。”

>>長安房價：房價看地段，豪宅可值千頭牛

“長安居，大不易”，唐代長安的房價版圖涇渭分明。西北大學歷史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唐史學會理事賈志剛用“牛價”給記者算了筆賬：一頭壯牛約1.5萬文（15貫），一套普通住宅動輒“數(shù)十萬文”，相當于幾十頭牛。“就跟現(xiàn)在人說‘一套房=幾十年收入’一個理兒！”

他介紹，房價高地集中在三大內(nèi)（太極宮、大明宮、興慶宮）周邊及西市商圈——前者是權(quán)貴聚集的“政務(wù)區(qū)”，后者因絲綢之路貿(mào)易成為“富豪專區(qū)”。而李善德選擇的歸義坊，位于長安城西南角，在當時地圖上近乎“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離皇宮遠、通勤苦，但勝在便宜”，賈志剛點出唐代低級官吏也無奈。

更驚人的是唐代樓市也有“過山車”：中唐某宅院200貫買入，轉(zhuǎn)手時竟跌至40貫。“或因房屋老舊，或因時局動蕩，唐朝的市場經(jīng)濟已是發(fā)達了。”賈志剛翻著史料打趣說。

>>社畜日常：李善德工資實在低，“九品官都掙得比他多”

小說里李善德“月俸十貫”的設(shè)定，讓賈志剛直呼“太慘”：“按史料記載，最低的九品官年薪也有20貫以上。”若以李善德300貫的購房總價計算：按小說設(shè)定（年入10貫）：需不吃不喝攢30年；按真實九品官收入（年入20貫+）：至少15年。

資深媒體人、西安市作協(xié)理事、陜西茶文化推廣大使、陜西省非遺保護協(xié)會副會長馬越川算著李善德的工資直搖頭，“這還沒算他借的高利貸，月息四分利，兩年滾到392貫！說他是大唐‘第一房奴’，真不夸張啊！”

>>買房限制：平民禁止建樓，官員按品級蓋房

馬越川介紹，除房價外，唐代購房還有“隱藏條款”：平民宅基地禁超一畝，房屋只能建“三間兩架”（三開間、兩進深），連樓房都不許修。“滿長安都是四合院，不是審美統(tǒng)一，是制度卡著！”馬越川感嘆，官員則按品級定規(guī)格：一品官宅邸可雕梁畫棟，九品官只能用素瓦白墻。“《長安十二時辰》里張小敬住的簡樸小院，那才符合歷史真實。”

他感嘆，當李善德們穿行在歸義坊的巷陌中，為“香積貸”的“福報”輾轉(zhuǎn)難眠時，他們不會想到：千年后的打工人，依然在房貸計算器前按下相似的嘆息。

華商報大風新聞記者 王煜鑫 編輯 李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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