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荔枝轉運之法的李善德,帶著方案離開嶺南,一路上被何刺史追殺。
林邑奴阿荔為了給他拖延時間,跑到肺炸了吐血而亡。
連日的奔波李善德累得夠嗆,在距離長安不遠的地方昏了過去,被李必撿回道觀。
在李善德醒來之前,李必為他算了一卦,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禍福相依。
李必得知李善德是為了荔枝轉運勞累過度,印堂發黑時,勸解他放下一切。
“聽貧道一句勸,你陷得太深了??芍^是一葉障目,行禍國殃民之舉。卻不自知?!?/p>
李必是局外之人,看事情透徹,看出荔枝轉運背后不過是大人物們斂財和爭權的把戲。
可李善德身處其中,自然參不透背后深意,他只不過是想活下去,想借助荔枝轉運給阿僮、蘇諒等人賺錢罷了。
所以,李善德用轉運使裴耀卿研究節級轉運之術,三年內解決長安米糧短缺問題為例,來反駁李必的“禍國殃民”說法。
在李善德看來,荔枝轉運跟米糧轉運一樣,只要通道打通了,便可以沿路發展經濟。
這樣一來不僅圣人能吃到嶺南的荔枝,就連百姓也能用到嶺南的東西。
這也是他當初為何愿意奮力一搏,為何會承諾阿僮、蘇諒的原因。
因為在他眼里,轉運不只是運荔枝,還可以是各類用品,只要商路打通,將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李善德的想法很現實,他從實例出發,希望自己也能像裴耀卿一樣,成為名垂青史的人物。
可是,他太天真了。
運荔枝跟運糧食簡直就是兩碼事,糧食是國之根本,是生活必需品。
可荔枝在當時是奢侈品,普通百姓消費不起不說,單單是運一趟就得耗費56720貫。
56720貫錢是個什么概念呢?如果換算成大米的話,相當于當時的7000萬斤大米,用如今3塊錢一斤的大米來算,相當于21億人民幣!
運一次荔枝就得耗費21億人民幣,只是圣人為了博取貴妃一笑的產物,可不就是勞民傷財,禍國殃民嗎?
李善德的出發點沒錯,他想依靠荔枝轉運造福百姓,讓峒人不再欺負,讓蘇諒當皇商。
但他卻忽視最為重要的一點,開元二十二年跟天寶十三年不一樣!
開元二十二年是唐玄宗統治下的開元盛世時期,那時候的朝堂都有誰?有張九齡、李林甫。
裴耀卿著手節級轉運,也是因為那時秦州大地多自然災害,長安糧食不夠,為了解決饑荒問題才做轉運之法。
而劇中提到的裴耀卿,也不是小官,他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已經是黃門侍郎、同平章事,后為侍中,無論是官階和背景都比李善德這個九品監事高太多。
所以他開展轉運,要比李善德順暢很多,甚至是全朝堂上下都支持。
可天寶十三年是什么情況呢?同樣是唐玄宗時期,卻是安史之亂前夕。
此時楊貴妃正得寵,掌握實權的是高力士和右相楊國忠。
轉運荔枝也不是為了發展商路,讓嶺南跟長安來往更方便,單單是因為貴妃想吃荔枝,圣人想讓貴妃開心罷了。
所以,這一趟荔枝運完之后,到底還會不會繼續運,誰又能說的準呢?
從李善德處處碰壁,甚至還被魚朝恩搶功勞就能看出,他一個小小的荔枝使,根本保不住差事。
楊國忠幫他撐腰,助他促成此事也不是因為想吃荔枝的是他親妹子,而是轉一趟荔枝他可以貪20000貫!
李善德把荔枝轉運跟裴耀卿的節級轉運比較,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先不說出發點不同,就是這目的也不一樣啊。
朝堂從上到下已經爛掉了,那李善德做的這件事,又何談“造福百姓”,庇護阿僮和蘇諒呢?
當李必說這是“禍國殃民”時,才真正的感受到,李善德害的不只是阿僮和蘇諒,還有死在路上的驛丞和騎手。
如果他聽從李必的建議,選擇半途而廢,帶著女兒躲到道觀里清修,或許不會死那么多人。
但沒有辦法,他心中仍有一絲希望,蘇諒和阿僮前期投入太多了,他也不想辜負他們。
直到最后,右相抄了蘇諒的船和家,砍了阿僮的荔枝園。荔枝所到之處,哀鴻遍野。
直到李善德被流放嶺南,才知荔枝轉運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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