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的荔枝》最新的劇情中,在太監(jiān)魚常侍的慫恿下,李善德當(dāng)街攔下了楊國忠的車駕,成功地拿到了右相的銀牌。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后,李善德終于項目獲批、拿到路條,下一步就可以快馬加鞭、直奔嶺南,把那該死的荔枝運回長安。
不過,右相雖然對運荔枝的項目點了頭,但是他卻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一個小小的九品官,為何能獲得自己的行蹤、攔下當(dāng)場宰輔的車駕。
楊國忠是個聰明人,他閉著眼睛就猜到了李善德背后的人——魚常侍。
魚常侍是宮里新晉的紅人,但是在權(quán)傾朝野的楊家兄妹面前,他不過是個路人甲一般的存在。楊國忠位高權(quán)重、皇親國戚,又對魚常侍有知遇之恩。
運荔枝原本是一盤死棋,經(jīng)過了李善德的妙手之后,居然成為了潑天的富貴。如今,魚常侍起了私心、動了貪念,他居然想繞過右相,獨吞這塊肥肉,這自然惹來楊國忠的雷霆之怒。
敲打、敲打,必須敲打。
于是,在打發(fā)了李善德之后,楊國忠約見了魚常侍。
楊國忠的目的很明確,運荔枝的事情雖然是大手一揮、小事一樁,但是我沒有給、你不能搶。
在大唐的百官里,人人都做好了隨時上場的準(zhǔn)備,但是誰首發(fā)、誰替補、誰當(dāng)飲水機管理員,一切的決定權(quán)都攥在了右相的手里。
魚常侍看見了李善德手里的肥肉,早就是垂涎三尺。所以,他才顧不上吃相的難看,死活都要把運荔枝的差使搶過來。
楊國忠召見魚常侍后,寥寥數(shù)語、陰陽怪氣,分分鐘就把魚常侍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魚常侍向來橫行霸道、飛揚跋扈,但是在右相面前,他老實得像是hello kitty。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按照常理,對于魚常侍這樣懷有二心、首鼠兩端的小人,右相必然是棄如敝履、踢他出局。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右相一番連哄帶嚇的操作過后,最終還是把運荔枝的肥差給了魚常侍。明明這小太監(jiān)是個貪得無厭、只進不出的貔貅,右相為什么還要把運荔枝的重任,交給了懷有異心的魚常侍呢?
答案很簡單,一個字——錢。
世上所有的人,要么貪錢、要么貪權(quán)、要么貪色。對于楊國忠這樣金字塔頂端的人來說,權(quán)力已經(jīng)到了天花板。何況,運荔枝這樣的小事,根本就無權(quán)可謀,反倒是斂財?shù)牧紮C。
和李善德這樣的老實人不同,楊國忠是個修行千年的老狐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李善德想干事、能干事,也必然能干成事。運荔枝他是大唐群臣中的不二之選,但是雞蛋下單、趁機揩油,這樣的事情卻是李善德的短板。
運荔枝是個肥差,楊國忠斷然不能讓別人吃肉、自己喝湯。但是,他畢竟是貴妃的兄長、大唐的右相,即使有斂財?shù)男模膊粫H自出手。
楊國忠很清楚,下水道里撈銀子,遲早會臟了自己的手。所以,他需要一個白手套。魚常侍是自己提拔的人,又肩負著貴妃生辰宴的采購工作。于公于私,他都是天選的工具人。
正如楊國忠自己說的那樣,“李善德的札子上只寫了運送之法,卻未寫生財之道,荔枝轉(zhuǎn)運、沿途耗費、民夫調(diào)用,及至于嶺南的地方的配合,一樁樁、一件件,都都大有文章可做。尤其是誰若打通了從嶺南到長安的商路,誰就財源滾滾、其利不斷。”
右相的這段話,看似是在警告魚常侍心太黑、手太狠,但字字句句細品之后,卻是近乎明說的暗示。生財之道,這才是楊國忠所關(guān)注的。
李善德長于專業(yè)、老實本分,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技術(shù)大拿;斂財?shù)氖虑椋囟ㄟ€是魚常侍駕輕就熟。因此,楊國忠才在權(quán)衡之后,把運荔枝的事情交給魚常侍。
然而,楊國忠終究不忘再次敲打魚常侍,在兩人對話的最后,他說,“本相身邊從不缺有才干、有能力的聰明人,何時缺過?可為何他們都干不長久?因為這幫聰明人總記不住大智若愚的道理。”
讓魚常侍負責(zé)轉(zhuǎn)運荔枝,與命令小貓負責(zé)看守魚筐、安排老鼠負責(zé)運輸大米是同樣危險的事情。這終究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情。因此,在對話的最后,楊國忠不忘再次敲打魚常侍。
畢竟,三條腿的蛤蟆遍地都是,但拾金不昧的小偷,坐懷不亂的色狼亙古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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