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伊朗,大多數(shù)人第一反應是“裹黑頭巾的女人”、“支持恐怖組織”、“天天喊著消滅以色列”,仿佛這是一個從未進入過現(xiàn)代文明的中東苦人兒。
但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四五十年前,伊朗曾經是中東最現(xiàn)代、最開放、最富裕的國家之一,甚至被評為全球第九大富裕國家。那時候的德黑蘭,是巴黎和洛杉磯的中東版;伊朗的姑娘們穿著迷你裙走在街頭,跳著迪斯科,考進哈佛麻省理工的比例不輸日韓;就連以色列,也曾是它在中東的盟友。
歷史真是一位愛開玩笑的老太太,它讓一個國家迅速登峰造極之后,又讓它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跌進深淵。
巴列維的黃金年代:中東版“西德”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伊朗的國王巴列維推行“白色革命”,力圖將這個擁有數(shù)千年文明的古國,送入現(xiàn)代工業(yè)社會。他搞教育改革,強推婦女解放,大力發(fā)展基礎設施,甚至邀請美國和西歐的教授來伊朗大學執(zhí)教,黑金收入源源不斷地轉化為高樓、公路、醫(yī)院、工廠??偨Y一下,國王吃肉,百姓喝湯。況且,伊朗的這些波斯人往祖上倒也算是雅利安人,曾被納粹德國大惡魔希特勒認證過,人種沒問題。所以,巴王爺一心想把伊朗變成德國。
在那個年代,伊朗不但沒有與以色列敵對,反而是整個中東地區(qū)為數(shù)不多公開承認以色列存在的國家之一。兩國之間在農業(yè)、軍事、安全和情報等領域都有深度合作,以色列在德黑蘭設有使館,而伊朗也愿意與這個“猶太小國”共同發(fā)展技術。甚至連伊朗的情報機構SAVAK,都是以色列摩薩德協(xié)助建立的。那時候的德黑蘭和特拉維夫,是互通航班、互派專家的“政治異類組合”。
而漂亮國呢?此時是伊朗的“保護傘”與戰(zhàn)略伙伴。巴列維被稱為“中東的警察”,是冷戰(zhàn)格局中美國在波斯灣最堅定的鐵桿。美國政府不斷為其提供軍事援助、技術轉讓和政治庇護,深信巴列維將帶領伊朗成為中東現(xiàn)代化的樣板。
一切看似風光無限??上?,這盛世的背后,埋著兩顆炸彈。
一顆叫腐敗,一顆叫CIA。而引發(fā)炸彈爆炸還需要有一個沼氣池,就是伊朗的民意。
老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巴列維雖有現(xiàn)代化雄心,卻在王室特權的蜜罐里漸漸脫離民意。他集權專斷,排除異己,情報機構成了人民的噩夢。而在這一切之中,美國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默默支持,只要他繼續(xù)站在“反蘇陣營”就行。
更更具諷刺意味的是,早在1953年,美國中央情報局就曾親手推翻過伊朗民選總理摩薩臺——一位試圖將石油國有化的民族主義者。美國人認為摩薩臺“太左”,怕他親蘇,于是扶持巴列維全面掌權。這一插手,徹底斷送了伊朗民主轉型的機會,也埋下了日后神權崛起的種子。
到了1979年,當伊朗民眾終于爆發(fā)怒火,要求變革時,美國政府卻再次錯判形勢。他們沒想到,這次的“人民革命”,并不是走向民主,而是落入了黑袍神棍霍梅尼的懷里。這個剛從法國回國的克什米爾老頭,一手高舉“伊斯蘭復興”的大旗,一手操控憤怒而無知的群眾,最終建立了一個披著共和外衣的神權政體。在這個關鍵時刻,霍梅尼居然得到了美國的姑息遷就,最后造成的惡果也讓美國及其盟友深受其苦。
霍梅尼趁勢不但趕走了巴列維,還趕走了美國大使館,扣押外交官做人質,讓全世界目瞪口呆。而美國——這個曾長期扶持巴列維王朝的老朋友——也成了伊朗革命最先清算的對象。
這就是歷史的諷刺:美國親手拔掉了伊朗通往現(xiàn)代的橋梁,結果卻鋪好了通向神權統(tǒng)治的高速公路。事后諸葛亮來看,美國有責任,但并不是主導,真正讓伊朗走向神權的是伊朗人自己。正所謂: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有時候,一堆烏合之眾的民意會把一個民族帶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霍梅尼的“真主之路”:人人窮才是真平等?
霍梅尼上臺后,迅速拆掉了巴列維留下的現(xiàn)代制度。婦女必須戴頭巾、音樂舞蹈被禁、男女分校、出版受限、政教合一,全國進入了黑袍籠罩下的“神圣管理時代”。
他的經濟哲學一句話總結:“窮人多了,天堂就近了。”在霍梅尼的治下,伊朗的私企被沒收、外資被趕走、石油國企化、市場管控極端化,最終實現(xiàn)了驚人壯舉:不分男女老幼,大家都窮。
而所謂的“伊斯蘭平等”,也只適用于百姓之間。神職人員和他們的走狗伊斯蘭革命衛(wèi)隊照樣坐擁免稅特權,掌控大量經濟資源,兒女送去歐美讀書,銀行賬戶里數(shù)著美元。窮是人民的美德,富是掌權者的福報。
從比基尼到裹尸布:女性的倒退是一場國家災難
在巴列維時代,伊朗女性是全國現(xiàn)代化的象征。她們穿著漂亮衣裙,參與政務,投票、演講、出國留學。大學校園里,女學生人數(shù)甚至一度超過男性,女律師、女法官、女部長都不稀奇。
如今的伊朗,女性不但失去了這些社會身份,連基本人權都岌岌可危。一位22歲的庫爾德女孩瑪莎·阿米尼,僅僅因為在地鐵上頭巾沒戴標準,就被“道德警察”拘留,數(shù)日后死于不明暴力,引發(fā)全國抗議。而她,只是萬千女性中一個縮影。
這不是女性地位下降,而是失去了地位,從人變成了影子。
與以色列的“世紀反轉”:從朋友到仇敵
在霍梅尼之前,伊朗與以色列雖非兄弟,但至少是務實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雙方從未在歷史上發(fā)生過戰(zhàn)爭,反而在眾多領域協(xié)作緊密。然而革命一來,霍梅尼高喊“復興伊斯蘭”,立刻將以色列打成“撒旦小弟”,與美國并列為頭號敵人。
幾十年來,伊朗不斷資助哈馬斯、真主黨等反以武裝,用一手“代理人戰(zhàn)爭”在中東攪局不止。而以色列則將伊朗視為生存威脅,多次在敘利亞、伊拉克甚至伊朗境內發(fā)動空襲。兩個原本互信的地區(qū)強國,徹底走向你死我活的對抗。
這場翻臉,不是因為歷史積怨,而是霍梅尼需要一個永恒的外部敵人,以轉移內部失敗的注意力。阿霍將所有的政治經濟問題的根源都指向以色列,說得多了,大家就信了。
歷史有時候比小說還黑
五十年前,伊朗走在中東最前沿,是現(xiàn)代化國家的標桿;五十年后,它成了宗教極端、經濟癱瘓、年輕人逃亡的負面樣本。而美國——那個曾經的“造夢人”——如今正苦于“收拾當年的爛攤子”。
伊朗的悲劇,不只是伊朗的悲劇。它是全球干預主義、革命浪漫主義、宗教極端主義的交匯點,是現(xiàn)代國家如何一夜退回封建,是“自由的敵人”如何假借“正義”的名義登上王位。
伏爾泰說過:“
讓人相信荒謬之事的人,也能讓人做出殘忍之事。”伊朗宗教革命,正是這個真理最驚心動魄的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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