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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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第一財經 揭書宜

近日，在上海舉辦的第27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開幕論壇上，多位行業領軍者呼吁降本增效。

光線傳媒董事長王長田警示，“如果不改變機制，整個行業可能走向衰亡”，多位行業領軍者異口同聲強調“制作成本必須下降”，一場關乎中國電影存亡的系統性變革正在拉開序幕。

不過，市場下行時，也正是倒逼行業回歸本質的時候。

市場萎縮，成本仍高

“我們的制作成本必須要降了。” 大麥娛樂總裁李捷在論壇上指出。他認為，如果市場端觀影人次已經出現下降，那么制作成本也必須要下降。

燈塔專業版數據顯示，2023年全國總出票數僅13億，2024年僅10.10億，較2019年的17.28億下滑40%。

“這也存在滯后效應，今天的觀影人次、票房下降和制作成本（的變化）并不在一個周期。我們最近看到一些過會的項目，包括正在籌備的項目，制作水平、主創片酬、成本還是和市場最好的時候一樣，這樣會形成更嚴峻的制作成本問題。”李捷進一步稱，從投資方的角度來看，在過去幾年，所有這個行業的資金在我們市場內部流轉，沒有大量外部資金進入電影行業，而如果沒有大量觀影人次作為支撐，投資方的資金和信心也會打折扣。”

行業不再和曾經一樣源源不斷地獲得熱錢了。一位業內人士曾經告訴第一財經記者：“疫情前的2016年至2018年，電影行業的投資特別火熱，那幾年都是投資高峰期，各類大大小小的影片拿到投資都不會太難。”

但由于對內容的高標準，不少導演很難做到壓縮電影成本。萬達電影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裁陳祉希在論壇上表示，現在導演們都有更高的追求，不滿足于只拍小成本的電影，大家在追求工業標準的拉升。而工業標準拉升，成本高投入，意味著內容周期變得更長，“我們原來一年從劇本孵化到拍攝完畢到宣發，一年到18個月就可以完成，現在這批新力量導演都要用3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拿出一部電影。”

王長田的感受相似。“這幾年非常大的問題是電影的成本上升太快，而我們的市場沒有能力去消化這些成本，所以必須改革電影的生產機制，制片的環節、資金的分配比例，這些方面都要作出調整。”

而對于電影行業的利益分配問題，王長田認為要重新調整分配關系，讓利益向制片方傾斜。“我們的制片方只能拿到100元票房中的 38-39元，而去掉發行等成本之后 ，投資方和制作方拿到大概 33元。”

目前，我國國產上映影片所有票房收入計入電子售票系統，數據統一匯總到國家電影事業發展專項資金管理委員會辦公室，以專資辦的統計數據作為各方分賬的依據。電影票房需要繳納 3.3% 的營業稅和 5% 的電影專項發展基金，這部分為“不可分賬票房”。剩下91.7%為“分賬票房”，出品及發行方、院線的分成比例一般為43%和57%，也就是說，制片方分成占總票房比例約為39.4%。

在行業進入低谷期時，“哭窮”的不僅是制片方，也有一些院線方并不認可王長田的呼吁。一位在上海經營電影院的業內人士就表示：“我們院線壓力可能更大，這幾年影院的租金、人員壓力很大，特別是2020年和2022年有很多個月是完全停擺的，前幾年的虧損現在還未完全收回。”

如何開源節流

即使行業生態不容樂觀，還是有一些辦法可以提高電影制作的性價比。

李捷認為，首先應該更加強調中小成本，靠好故事驅動，而不是依靠大特效、大制景成本、大演員支撐一個沒有那么好的故事。當然，電影很重要的一點是它的體驗感和影院的觀賞體驗，所以在工業電影方面也需要投入新的技術，提高效率，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成本。“包括虛擬拍攝、后期AI特效，大麥娛樂也做了一些探索，目前在國內有10個虛擬拍攝棚，所有電影的虛擬拍攝有一個比例，不能低于30%—40%的拍攝量，這樣可以減少換景、制景的成本。”

王長田認為，要提高電影的質量，而不是注重數量。需要在電影的題材、類型、表現、風格以及視頻效果等方面必須重新作出定位和調整。“現在生產了太多觀眾不需要的電影，與其他娛樂形式相比沒有競爭力。因此，減少電影拍攝的數量，提高電影的有效性，顯著提高電影的競爭力、必看性，是要面對的問題。”

此外，力爭收入多元化、降低票房收入占比也是不少影視上市公司在做的事。王長田在此次論壇上還提到，要重新定位電影在產業鏈中的功能，降低電影票房在整個電影公司收入中的比例。“降低票房依賴，重新認識電影作為一個IP龍頭的地位，開啟一個IP的寶庫，作為帶動IP列車的火車頭，提高衍生品的收入比例。這個目前市場上有很多的先例，包括《哪吒》系列也有很高的衍生品收入。”

萬達電影也正在提升非票房收入。2024年，萬達電影提出超級娛樂空間戰略，公司擁有了院線、影視劇集、戰略投資、潮玩和游戲5大業務板塊。“我們希望對觀影和非觀影群體，都能夠廣闊覆蓋。” 陳祉希說，“我們的重中之重是不依賴單一票房產出，不斷拉動非票收入增長。”

值得一提的是，2024年，萬達電影的游戲業務互愛互動的營收同比增長超過了50%，其海外發行收入同比了增長197%。目前，萬達電影已經與潮玩企業52TOYS進行合作， 有104家52TOYS合作專營店落位萬達影城；飲料品牌好運椰已有5家門店入駐萬達影城；萬達影院未來還將引入大頭貼機、扭蛋機等互動設施。

上影股份也與上港集團、京東方、泰國正大、韓國CGV、即夢AI、珞博、元象等企業達成合作，合作聚焦AIGC、生成式AI交互終端開發、基于空間計算的LBVR系統搭建、影游互動式游戲開發等前沿領域。上影集團將在文旅及商業空間等場景中引入基于IP角色的XR交互體驗，打造AI養成系潮玩產品。

微信編輯| 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