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曹樂溪
有貫穿全季的「男主」,有伏脈千里的故事線,交叉蒙太奇玩到飛起,你說這是紀錄片?
叨叨一開始是不太相信的。
作為B站出品制作的首部「連續」職場觀察紀錄片,站內評分高達9.9的《人生海海》將鏡頭對準海底撈雙管店長徐斌,和他管理的三里屯新8店與88店員工們。
面對兩家店經營下滑、可能被評級為C級門店的困境,在總導演韓經國最初的設想中,這會是一個英雄挺身而出的勵志故事。
但現實遠比預期的戲劇沖突要「狗血」:拍攝開始僅僅三周,徐斌便因為種種原因交店,鏡頭記錄下徐斌遭遇職業生涯滑鐵盧的殘酷瞬間。而在店長下臺激起的千層漣漪中,有人面臨事業與家庭的平衡選擇,也有人事不關己只談風月。
不僅故事驚心動魄,《人生海海》的呈現手法也顛覆你對于紀錄片的想象,交叉蒙太奇的剪輯能夠看到諾蘭《記憶碎片》、卓別林《摩登時代》或是黑澤明《羅生門》的影子,徐斌與雙店150多名員工的命運如何,懸念一直鋪陳到第6集結尾。
而跳出鏡頭之外,《人生海海》的主創團隊也在沉浸式經歷過山車般的體驗:做一部前無古人的紀錄片「新物種」,顯然要頂著多方壓力。有過靈光閃動、為創作而興奮的狂歡時刻,也一度陷入創新內容與常態認知的質疑螺旋。
“這個項目從立項到播出,每個環節都是奇跡。”千言萬語,有時候抵不過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當越來越多網友因為《人生海海》而涌入海底撈,甚至專門去打卡徐斌的門店,也許這是此刻韓經國最想表達的:“不是宣傳片,不是宣傳片,真沒拿一分錢。”
拍著拍著,
「男主」沒了
“記住這個擺臺的姑娘,后面會考。”
這是二刷、三刷紀錄片的網友,回到第一集留下的彈幕提示。在《人生海海》中,類似連續劇草灰蛇線的趣味無處不在:第二集與海底撈氣質格格不入的職場新人陸佳穎,第三集的服務組擔當王興艷,第四集為愛奔赴千里的小情侶張莉莎和馮甲科,原來在開篇都出現過。
在徐斌的故事里充當NPC的他們,在平行世界搖身一變成為主角。正如第四集「愛的多重奏」中,開會宣布自己交店的徐斌如坐針氈的當晚,張莉莎與馮甲科正在就著微醺的夜色甜蜜約會。
不僅悲喜兩重天,面對事業與愛情的平衡,他們之間的認知溝壑遠比“我的個神”與“我了個喜羊羊”的口頭禪代溝要深得多。
這種世界的參差或者世事的無常,正是B站紀錄片制片人王志強想要做《人生海海》的初衷。策劃過《人生一串》《第一餐》《生活如沸》等眾多項目,他發現美食紀錄片往往陷入「個性店主/廚師+有趣食客」的套路,但實際生活中人們去吃大一點的餐廳,更容易接觸到的是服務員,“可能很多人會把他們當做工具,而不是活生生的人看待,但我覺得他們也有故事,也值得被講述。”
確定想法后,王志強與韓經國將服務員的觀察場域放在了餐飲界的服務標桿海底撈。
“過程中我們一直和品牌強調不拍宣傳片,只拍能真實呈現普通勞動者生命段落的紀錄片。當然,像其企業里“雙手改變命運”的這種價值觀可以放進來,因為它不只是海底撈的價值觀,也是中國人普世的價值觀。”
想「玩點不一樣的」,是王志強和韓經國最初就一拍即合的點。
策劃《人生海海》時,兩人都在看美劇《熊家餐廳》,“這讓我想到小時候看過的餐廳劇,一撥人從陌生到熟悉,經營著一家餐廳慢慢向好,有點職場又有點一家人的狀態。我們就覺得這種偏劇的呈現手法,紀錄片能不能嘗試一下?”
既然要拍「連續劇」,得先找到合適的「主角」。
在北京實地采訪多家海底撈店長的過程中,韓經國最終鎖定徐斌的原因,除了他所管理的兩家店距離更近、方便拍攝,還有一個很簡單的因素在于徐斌長得有觀眾緣,在魚龍混雜的餐飲江湖摸爬滾打十幾年,依然保持著敦厚樸實的底色,“一個善良到不可思議的人,”韓經國覺得。
只是命運的齒輪不按常理出牌,去年7月29日《人生海海》正式開拍,沒過多久,8月22日,徐斌突然交店。
《人生海海》總制片人張昊,同樣被這個變故搞得措手不及。
“很多觀眾會問有沒有劇本,因為太drama了,但很顯然,我們不可能提前知道,更沒有能力控制這么大個企業的人事變動。”張昊現在還記得王志強給自己打電話時的震驚,“他說徐斌可能要離職了,我說啊?咱們平臺內部好不容易立項,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么?”
“冷靜下來之后,肯定是問海底撈總部怎么說。老韓他們溝通的結果是那邊格局非常高,說你們如實拍攝、如實記錄就好。”
誠然從記錄者的角度,突發事件無異于天上掉餡餅。
徐斌下臺的那個晚上,他中途消失了四個多小時,再出現就是與獅子家族族長王斌一起召集門店核心員工開會。「臥底」海底撈的導演組在上午提前收到一些風聲,韓經國火速從杭州飛回北京,組織兩組拍攝團隊集中拍攝這次臨時的會議,然后兵分兩路,一組人馬跟隨徐斌回住處,另一組人馬繼續跟拍張莉莎和馮甲科的睡衣約會。
回憶當天的拍攝,韓經國的直觀體驗是「像瘋了一樣,因為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而韓經國的內心,則需要面對職業素養與倫理道德的拉扯。“繼續拍攝,我們站在道德的角度肯定心疼他,打心眼里希望他好,但不拍,我就沒有做好我的工作。”
那晚跟隨徐斌回到宿舍,這個職場失意的中年人褪去往日的活力,只剩疲憊、狼狽與落寞。看到他默默流淚的樣子,韓經國選擇結束了拍攝,并在后續成片時做了唯一一次主動修改——拿掉徐斌最狼狽難堪的瞬間。
不止是事業,徐斌的生活也在39歲迎來新的變化。而這個「意外」,某種程度上是由《人生海海》帶來的。
因為要拍攝徐斌家里的鴿子,去年夏天他帶著導演組回到故鄉云南彌渡,距離上次回家已經時隔半年。后來在與張莉莎的聊天中,徐斌自曝老婆剛剛懷上了三胎,無論莉莎還是監視器后面的整個攝制組都驚呆了。
如果說重復是人生的常態,從「拍鴿子」到「生孩子」,徐斌被鏡頭記錄的這三個月大概是一首變奏曲。2024年跨年夜,也是他作為88店店長的最后一天,徐斌堅持到凌晨5點下班,用溫柔對抗世事無常,用「向前看」的心態迎接2025年的太陽照常升起。
「人生如戲」,
全靠剪輯?
幾乎每一個看過《人生海海》的觀眾都會好奇:這樣一部電影質感的紀錄片,是如何拍出來的?
從表層來看,有拍攝手法的變化。王志強提供了一個鏡頭設計上的細節:相比傳統紀錄片中近景居多,《人生海海》拍攝人物時采用影視作品常用的面部特寫和大特寫,關注人物細節反應的變化與情緒表達。
“比如一個人正說著話,我要反打到聽他說話的人,很多紀錄片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們不說話時的表情和狀態,空鏡與長鏡頭,我們強調都要有,這是視覺上造成的劇感。”
從底層邏輯來看,對于主題和敘事結構的預設,是保障片子即便遭遇意外也不會失控的關鍵。
圍繞徐斌管理雙店到參加抱團大會的主線,提前確定好6集的主題方向,“從制作技巧上來講,就是我假想了一根羊肉串的簽子,每塊肉是一個主題,現場拍攝時發生了新事,我們就把簽子從鋼簽換成竹簽,羊肉串的瘦肉換成肥肉。但整個結構在開拍前其實是非常完整的,6集主題留存率超過60%。”
導演組也曾設想過拍攝徐斌管理的雙店競爭,韓經國告訴叨叨,要根據既往了解的素材,先做好一個80分的保底內容。“如果你趕不上大故事,至少還有一個不難看的片子,如果碰上了(意外),那就后期再想辦法。”
而素材源自扎實的調研。拍攝前,《人生海海》的導演們提前下到海底撈門店體驗服務員生活,辦健康證、做崗前培訓、與員工一起同吃同住。為了拍攝和隨時開會,攝制組還在三里屯附近租了兩個宿舍給技術人員,“每天拍完都一兩點了,有時候還要通宵,回家不方便。”
在一個多月的調研過程中,完成對雙店一百多號人的采訪,這無疑是最沸騰而豐富的社會觀察切片。
他們中間很多人足夠年輕。從離職勇闖橫店的追夢人,到暑期打工的名校高材生,有些人干了兩三天就離職,倒不是為了整頓職場,“像陸佳穎這樣做幾個月算是堅持時間長的,”韓經國坦言。“很多年輕人沒有想到會這么累。”
門迎,領位,上菜,唱生日歌,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后,導演們拖著灌鉛的腿回到宿舍,還要寫完當天的調研報告。幾周相處下來,海底撈的員工把這群新「同事」當成了自己人,導演們甚至被拉進大家閑聊八卦的小群,掌握著這個小小江湖人事與情緒變動的一手消息。
比如為另一半奔赴千里的純愛戰士馮甲科,他進店的時候《人生海海》已經開拍,按理不會進入主敘事的視野。
“知道這個人,是店里的人主動告訴我們,張莉莎的男朋友突然入職了,但是不在一個店,我們就趕緊和他聊,確定人物拍攝線索后,更改當集的原有設置,這些都是臨時起意。”
有趣的人物有了,「人生如戲」70%的技巧來自于后期。比如第2集「走出新手村」交叉呈現陸佳穎的職場成長與徐斌下臺的大事件,黑白與彩色的影像區隔,參考與致敬了《記憶碎片》正序與倒序的結構。
“非線性(敘事)是被劇情化敘事的結果反向倒推要求的,”韓經國認為,“反復玩弄時間線,反復跳轉,會建立你的某種‘像是電影’的觀感。”
對于后期導演,韓經國提出了幾個要求:一是要有自己的「小伎倆」,從桌面電影到默片效果,包括第4集陳姨變陳會瓊的人名包裝條細節,每位分集導演需要給自己的片子融入巧思;
二是需要想清楚每個主題下人物的核心轉變是什么。“英雄勝利,人物成長,或者與家庭和解,紀錄片與劇情片的核心觀看感受區別是,劇情片一定會給你呈現人物變化弧光。”
三是后期大綱需要精確到逐字逐句的顆粒度,足夠詳盡,才會找到劇情有節奏感的控制。在韓經國與王志強的印象中,除了第3集和第5集,其余四集都經歷過全盤推翻級別的修改與重剪。尤其是作為開篇定調的第1集「三里屯沒有原鴿」,“到最后已經是H copy了,每次都不是小修改,而是一個版本更迭。”
邊摸索邊學習邊總結,《人生海海》的后期制作是「超級好玩」與令人興奮的過程。
“所有人都在不斷嘗試,它變成了某種帶有狂歡色彩的創新。”韓經國感慨,“這種創新的機會放到現在是太難得了,我們團隊里每個人都從主觀上想抓住,因為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時候了。”
他分享了一個令自己眼眶紅潤的瞬間。“那會兒和Yam(王志強)瘋狂在改第一集,片尾背景音樂換了十幾首還是不滿意,我和后期導演說要找管風琴教堂音樂這種富有神性的東西,結果竟然真的有管風琴版的卡農。”
配上第三夜尾聲徐斌和夜班經理楊露忙碌一宿的劇情,卡農響起的一瞬,韓經國眼淚已經涌出來了。
“卡農作為一種曲式,它就是在不停的對核心旋律進行重復和模仿,這是復調音樂的編曲特點,而我們這一集的表達正是螺旋與重復。不管從音樂的空間感、情緒還是表達全都對上了,當時我們后期機房大家都‘瘋’了,特別開心。”
成年人的世界,
也可以有崩潰
看完《人生海海》,叨叨去了趟海底撈雙井店,今年5月剛剛由徐斌接手。
在工作日下午人員蕭條的富力城,海底撈已經算是相對熱鬧的場所。一句「斌哥在么」的問詢像是接頭暗號,你會收獲店員更加燦爛的笑容,以及徐斌為每位慕名而來的觀眾準備的豐盛果盤。
叨叨去的那個下午,剛從外地開會回京的徐斌尚未到店。作為社恐i人,我們一邊略感局促地感受著海底撈情緒拉滿的氛圍,一邊也忍不住留意每一位服務我們的員工:他們叫什么?他們吃過飯了么?在標準化的微笑服務背后,他們在想什么?
這許是觀看《人生海海》的后遺癥,日常生活中淪為符號或工具的服務員,在片子里有了鮮活的形象與表達。
第3集「桌間的卓別林」里,為小朋友遞上母親節鮮花的王興艷,掛念著遠在千里之外自己的小女兒,月薪十萬的A級店長楊云曉依然騎著電動車,焦慮著事業與家庭的平衡;別人眼中的撈面宗師李耿,一邊灌下治腰痛的中藥,一邊沖擊「崗位之星」四連冠,因為只有豐厚的獎金才能解決生活困境。
他們都把精神狀態最好的一面,留給了來海底撈的顧客,而將自己真實的內心感受,隱于沸騰的火鍋與寂靜的夜色。飽滿的情緒輸出往往存在著隱藏的代價,對于這群經常被忽視的勞動者生存境遇和心理健康的關注,是韓經國想要探討的主題。
分集導演老豆一開始是有些不同意這種預設的,“輸出情緒就會遭到反噬”,是不是導演組高高在上的假設?但在海底撈采訪調研并擔任門迎的過程中,他卻從自身的真實經歷感受到了這種預設的局部——在連續不停地唱了7次生日歌之后。前3桌是正經過生日的,后面4桌是喝多了湊熱鬧的。
“我彼時彼刻一點都不快樂,我還要祝你快樂,”韓經國形容這種別扭的感受。“門迎也好,服務員也罷,一天站12個小時以上,腳底板已經痛的不行了,還要情緒非常飽滿地唱歌、與客人互動,而你又明確知道對方不是過生日,只是湊個熱鬧。”
但回到這一集的表達中,韓經國說,“我們并不想探討這種服務本身的合理性,我們也沒有資格去討論這個話題。因為它存在了很久,并形成了群體認知,所以大概率它是合理的。我們更關注的,是這會對服務員本身的情緒產生什么影響。”
彈幕中,不少網友提到“人的異化”,但這并非《人生海海》想要講述的內容。
“沒人能把海底撈講清楚。我們將海底撈看做一個培養皿,想要觀察其中每個‘細胞’的生長變化,”張昊認為。“比起宏大敘事,我們想聚焦于職場觀察。徐斌、劉業英或者王興艷,他們不就是我們身邊的同事或者我們自己本人么?我們每天面臨的也是這些,昨天開會還被說這個月的指標沒完成,老板問我你準備怎么辦,我不跟徐斌一樣焦慮么?”
頂著多方壓力,《人生海海》終于在5月底正式上線,面對少量網友沒看完就判定為“海底撈高級軟廣”的質疑,夾縫中求生的主創們有些一言難盡與百口莫辯,“觀眾怎么罵我們片子都能接受,說我們是海底撈宣傳片,這真的很委屈。”
不過這些情緒的漣漪,終會被時間撫平。《人生海海》中,徐斌所在的獅子家族族長王斌,在開篇仿佛冷酷無情的反派,但隨著故事展開,大家會發現他對徐斌和其他家族成員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呵護,是真正大家長般的存在。
沒有誰是所謂沒有「壞人」,只有對待工作處理方法和態度不同的人,這才是「戲里戲外」的常態。
“不管怎么樣,能播出來我們還挺慶幸的,”張昊覺得。“更要感謝每一個接受我們拍攝、愿意分享自己人生經歷的人,他們都是可愛而偉大的。”
對韓經國來說,最大的成就感是徐斌這個人終于有了名字。“過去是‘把你們店長叫過來’,現在大家會問‘斌哥在不在’,還有陸佳穎、劉業英們,如果大家看完片子對服務行業的從業者稍微多了一些尊重和理解,這其實就是挺成功的一件事情。”
一些「野望」
在《把自己作為方法》的對談中,人類學家項飚曾提到中央與地方的關系不是等級高低,「而是月照千湖,每一個湖里都有自己的月亮,靠這樣構造一個共同性。」
「月照千湖」的概念被韓經國引入《人生海海》最后兩集中,當王斌、徐斌、劉業英從不同地方帶著不同的心情奔赴海底撈抱團大會,不論評級是A還是C,他們都是這個龐大系統生態下的一部分,也需要遵從游戲規則。
但他們依然擁有作為個體「小宇宙」的自洽:師父王斌一邊張羅著楊哥成立家族的大事,一邊不忘給徐斌尚未出生的孩子買件童裝;元老級員工劉業英幾經沉浮后,擁有了喝手沖咖啡的松弛,甚至笑著調侃將鏡頭對準自己的導演,「你要學會偷懶」。
而徐斌仰望著自家天臺上盤旋的鴿子,也少了幾分糾結,多了幾分釋懷。
《人生海海》播出后,韓經國與王志強收到不少來自業界和網絡輿論上的積極反饋:「像看了一部長電影,每個故事都無比動人」、「已經很久沒看到這么好的紀錄片了」。
“我們做了一部自以為是作品的東西,這個過程挺過癮的。”眼看著這個項目從無到有,張昊明白他們身上肩負的壓力。
“作為大環境里的一兩只動物,我們沒法改變生態,只能進化自己去更適應環境。做‘連續’的有趣的紀錄片,能不能吸引到看短劇、綜藝和短視頻的用戶?沒做成的結果,可能不單是一個項目,而是未來某個題材品類就失去了機會。”
用不輸于影視劇的好看疊加真實底色,為紀錄片打開增量市場空間,同樣是韓經國的期待。
站在創作者的角度,他很感謝B站的包容,“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東西了,這對平臺而言真得需要巨大的魄力。”
在這樣的環境支持下,《人生海海》主創團隊勇敢做了一次忘掉成本,名利與得失的「原鴿」。——可能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們想為紀實+趟出更多可能性,因為“有更多紀錄片從業者參與進來,這個行業才能慢慢好起來。”
在叨叨用餐結束準備離店時,徐斌出現了。他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圓臉大眼和鏡頭里看著一樣極具親和力,只是因生病而略啞的嗓子痛失夾子音。
家里的第三個孩子今年4月出生,公司批準他多回家看看。徐斌在自己的朋友圈將《人生海海》做了置頂,新接手的門店經營狀況剛剛有了一點起色,每天也都有因為看紀錄片而專程趕來的客人,他就挺高興的。
充滿挑戰與未知的生活仍在繼續,徐斌已經找到了屬于他的「安全出口」。人生海海,屏幕前的我們,也會在從徐斌們的世界路過后,繼續打起精神、為自己的人生紀錄片書寫更多難忘與「值得」。
視覺| 蛋蛋
運營 | 曉滿、杜杜、麗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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