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矛盾的贖罪狂想——《艾米莉亞·佩雷斯》
今天聊聊法國 / 比利時 / 墨西哥電影《艾米莉亞·佩雷斯》。
片名Emilia Pérez / Emilia(2024),別名艾米莉亞 / 毒王女人夢 / 艾美利亞變奏曲(港) / 璀璨女人夢(臺)。
本片的另一個譯名《毒王女人夢》很直白,直接點名了核心劇情。
導(dǎo)演雅克·歐迪亞將小說《聽》(écoute)中寥寥幾頁的毒販故事,擴寫成一部癲狂的跨性別音樂劇。
毒梟曼尼塔斯渴望通過變性手術(shù)告別過去,選擇精明干練的律師麗塔做執(zhí)行人。律師麗塔前一分鐘還在法庭上為殺人犯辯護,載歌載舞,下一分鐘就被蒙眼帶進毒梟老巢,見到滿臉胡茬的毒梟曼尼塔斯。毒梟甩給她兩千萬用來圓夢,提出要“變成女人,并幫我消失。”
四年后,艾米莉亞·佩雷斯以慈善家身份歸來,試圖用公益事業(yè)洗刷血腥歷史,卻陷入親情與罪孽的漩渦。
這不單是一個簡單的“壞人想變好人”故事,而是雜糅了犯罪驚悚、家庭倫理、社會批判元素,一股腦兒塞進音樂片。
曼尼塔斯的轉(zhuǎn)變是電影的核心。他脫下毒梟的皮囊,換上長裙高跟鞋,聲音變得柔軟,甚至成立公益組織尋找失蹤者。但加斯孔的表演時刻提醒觀眾:艾米莉亞的微笑里仍藏著曼尼塔斯的眼神。當(dāng)舊敵尋仇,她握槍的手依舊穩(wěn)如磐石。
影片編舞熱鬧中帶著點失控。
泰國診所的《YD成形術(shù)》最刺眼,醫(yī)生們踩著滑稽踢踏舞,歌詞直白如解剖課PPT,轉(zhuǎn)換性別如同兒戲。
更多時候舞蹈與敘事都是割裂狀態(tài),浮夸的群舞將暴力變成鬧劇。
“改變身體就能改變靈魂嗎?”導(dǎo)演拋出了一個有趣問題,就像忒休斯之船悖論,無法給出一個令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
轉(zhuǎn)性后艾米莉亞開始自我贖罪,但看起來更像一場表演。她在晚宴上高歌善行,卻對滿座政客的腐敗心知肚明;她將孩子接回身邊扮演慈祥姑媽,卻用犯罪手段掃除障礙。
這種矛盾讓角色變得割裂,她可以換掉暴力外皮,但拋不開骨子里的兇狠。
在電影的結(jié)尾,艾米莉亞死后被民眾高舉圣像游行,宛如現(xiàn)代版圣母。這一幕意圖制造荒誕反差,當(dāng)鏡頭掃過舉牌者麻木的臉,你分不清這是諷刺偶像崇拜,還是主創(chuàng)對墨西哥苦難的獵奇想象。
街頭抗議殺害女性的標(biāo)語、報紙頭版的殘肢照片、政客與毒梟共舞的黑色交易,這些社會圖景更像背景板。惡人放下屠刀就想立地成佛,其實更多只是自我感動罷了。真的想鏟除毒品應(yīng)該怎么辦,東大早就給出了標(biāo)準(zhǔn)答案。根本不是靠某個毒販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要全面變革。
《艾米莉亞·佩雷斯》猛一看很華麗,但仔細(xì)看卻很凌亂。影片混搭多元素,讓毒梟變性挑戰(zhàn)類型邊界,用音樂劇歌唱拉美魔幻現(xiàn)實。
它提出一個好問題,就是個體的重生能否抵消大量的惡?可惜塞進了過多元素反而沖淡了故事核心,最終消散于虛無。將危險元素浪漫化處理,有點粉飾太平的感覺,毒梟遍地走的地方卻的不是良心發(fā)現(xiàn)的狠人,而是刮骨療毒的勇氣。
華麗而矛盾贖罪狂想,
轉(zhuǎn)型與罪孽難以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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