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像一盒拆開的巧克力,三顆糖裹著不同的甜與苦。王家衛、米開朗基羅?安東尼奧尼、史蒂文?索德伯格三位導演,用各自的鏡頭語言,講述了關于愛與欲望的故事,看似毫不相干,卻都藏著同一個答案:愛神的箭,射中的從來都是人心最軟的地方。
王家衛的《手》,把曖昧揉進了指尖的溫度里。1960 年代的香港,裁縫小張第一次給交際花華小姐量尺寸,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腰,像被燙到般縮回。華小姐笑他 “毛手毛腳”,卻在他縫補旗袍時,故意把腳搭在他的膝蓋上。小張的剪刀在布料上游走,心里想的卻是她耳后那枚珍珠耳釘 —— 后來他才知道,那耳釘是某位富商送的,就像她身上的旗袍,換得勤,卻沒一件真正屬于自己。
華小姐的手,成了小張的心魔。她抽煙時夾著煙卷的手指,涂著蔻丹,燙著煙疤;打牌時捏著籌碼的指尖,泛著紅,帶著酒氣。小張偷偷把她掉落的指甲,藏在西裝襯里,像收藏著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多年后華小姐落魄,來找小張做最后一件旗袍,她的手因為打針變得粗糙,小張握著那雙手量尺寸,眼淚掉進布料的褶皺里 —— 原來有些愛,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旁觀,連觸碰都成了奢侈。
安東尼奧尼的《平衡》,把婚姻的疲憊拍得像杯冷掉的咖啡。美國建筑師克里斯和妻子帕特麗夏,在沙漠旅館里互相折磨。他盯著窗外的沙丘發呆,她翻著雜志抱怨 “這里的風會吹老皮膚”;他想牽她的手,她卻躲開去涂口紅,鏡子里的兩人,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有天克里斯遇見個神秘女子,跟著她走進沙漠,卻在快要追上時停下 —— 他發現自己想念的,不是新鮮感,是帕特麗夏睡覺時磨牙的聲音。
最扎心的是那場晚餐。兩人對著一桌冷菜沉默,帕特麗夏突然說 “我們離婚吧”,克里斯沒抬頭,只是把鹽瓶推給她:“你以前從不放這么多鹽。” 她的眼淚掉進湯里,他伸手去擦,卻在半空停住 —— 原來婚姻到了盡頭,連爭吵都成了浪費力氣,剩下的只有 “習慣” 這道枷鎖,想掙脫,又怕疼。
索德伯格的《危險關系》,把欲望的游戲玩成了過山車。廣告人尼克總做同一個夢,夢里有個看不清臉的女人,在電梯里對他笑。現實里他和同事克洛伊搞曖昧,在會議室里偷偷牽手,在酒吧里互相灌酒,卻在快要越界時停下。直到他在電梯里遇見夢中的女人,才發現她是客戶的妻子,兩人在酒店房間里翻云覆雨,醒來時她卻只留下支口紅 —— 原來欲望像煙花,炸開時絢爛,落下來只剩一地灰。
三段故事,像三面鏡子。小張的卑微,克里斯的疲憊,尼克的迷茫,其實都是我們的影子。有人把愛藏在指尖,有人把愛熬成習慣,有人把愛當作游戲,可到頭來都逃不過愛神的捉弄 —— 它從不在乎你是誰,只問你敢不敢,把心交出去。
就像《手》里小張說的:“做衣服要留三分松,愛人要留三分空。” 可真到了動情時,誰不是把那三分空,填得滿滿當當?這大概就是愛神的魔力,讓你在疼里找甜,在錯里找對,哪怕最后只剩回憶,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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