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于身邊故事,由本人整理后以第一人稱講述,望理性閱讀】
5月26日是我后爸的70大壽,我一大早就起來盤餡兒,蒸了一鍋雞皮包子。可惜發揮失常,雖然餡兒香的流油,但是包子不夠鮮軟,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帶過去……
沒想到,我到了娘家,一拿出來那一筐包子,我二弟媳婦立馬以開玩笑的口氣,冷嘲熱諷地說:“我想著咱爸過生日,二姐會拿啥好東西呢?原來是一筐丑巴巴的包子啊!這有點寒酸吧?”
我后爸一聽,手都來不及洗,立馬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笑呵呵地說:“香,跟你小時候頭一次給我做飯,蒸的那鍋包子一樣香,我愛吃!”
聽后爸這么說,原先嫌棄我帶的包子寒酸的二弟媳婦,也不再吭聲了。但是我的眼睛卻被淚水模糊了,又想起來小時候后爸剛到我們家的情景……
那年下大暴雨,我親爸跟朋友一起去河灘里抓大魚,一個沒注意腳下滑了一跤,陷在水里。等同伴發現把他救上岸,人已經不行了。
那一年,我11歲,我大姐13歲,弟弟才5歲。我媽哭得撕心裂肺,周圍的人看了都跟著哭紅了眼。
是啊,一家的頂梁柱沒有了,還留下一個年輕媳婦和三個孩子,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誰都覺得我們可憐。
而且,我們族里的幾個叔伯,攛掇著讓我媽改嫁,懂的人應該都懂,就為了那幾畝薄田和我家的老宅子。
但是,我媽說什么也不改嫁,我爺爺奶奶就希望她能招個女婿,幫著養孩子。家里有男人了,也就沒有人敢上門欺負了。
可是找誰呢?哪個男人傻的肯上門幫別人養3個孩子呢?
這時候,跟我爸玩得挺好,又是跟我爸一起抓魚的叔叔中的一個,站了出來。他是高中學歷,當時算是有學問的,在縣城一個廠里上班,長得一表人才,還未婚。
誰也想不到,他會娶一個寡婦,還帶著三個拖油瓶。因為他身邊圍著的女孩,都是那些有正經工作,家庭條件不錯的人。
但是他說:“學武(我爸)是我的同學,還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一起抓魚,我沒能看好他,所以我要幫他看好孩子!”
我媽不同意,覺得是耽誤了人家,也覺得配不上人家。可是這個叔叔不死心,每天下班就來我家干活,農忙時更是請假來幫我們收莊稼。
時間一長,就有人說閑話了,我媽也有點動搖了。因為這個叔叔說:“你看看,人人都在背后議論我們,你要是不答應,我也找不到好媳婦了。”
就這樣,我媽同意跟他結婚,他就成了我們的后爸。
后爸有學問,有工資,他來到我們家之后,家里條件確實好多了。原先吃不飽飯的我們,甚至每周都能吃上肉了。
但是我和大姐都有點敵視他,覺得就是因為他沒有看好我爸,沒有救下他,才讓我們這么小就沒了親爸。不過弟弟小,不懂事,天天在他屁股后面玩。
有一年我媽得了很嚴重的感冒,高燒不退,渾身沒勁。好不容易退燒了,又在床上起不來,飯沒有人做,地里活沒人干,家務也沒有人料理。
我后爸就跟廠里請了幾天假,找醫生給我媽輸液,扎針,開藥,他親自伺候。但他干地里的活是一把好手,家務活卻實在不在行,尤其是不會做飯。
我弟弟呢又不懂事,天天吵著要吃肉包子。沒辦法,后爸就硬著頭皮買了雞皮,又跟鄰居大娘問了問方法,學著蒸。
他想讓我和大姐幫忙,但是我們都不理睬他,我就想看他為難,看他出丑。
我看他和面都不會,就是那種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一會兒弄了一盆子。他身上臉上都是面,我弟弟又在旁邊哭鬧著要吃肉包子。
看他那個手忙腳亂的樣子,我在心里偷笑。其實我也不會蒸包子,但是我見我媽和我奶奶蒸過,可我就不想搭理他。
那時我爺爺奶奶也忙著照顧我叔家的老二,沒空顧我家,我心想剛好讓后爸作作難,然后知難而退,離開我家。
結果,包子還沒有弄成個樣子,我媽突然又吐了,臉色慘白。后爸一看這架勢,連手都沒來得及洗,抱起我媽就往拉車上放,準備帶她去醫院再看看。
我弟弟哭哭啼啼拉著他的衣角,沒辦法,他就抱起我弟也放在車上,拉上一起去醫院。
臨走時,他急匆匆地說了句:“大妞二妞,包子先放那兒,我回來再蒸。要是餓了,我包里有錢,你們去買方便面。”
其實,他知道我和我姐都會做飯,因為我爸還在的時候,他來我們家吃過飯。但是自從他來我們家,我們姐妹倆一頓飯也沒有幫忙做過,就讓他下班了幫我媽做飯。
那天他們走了很久,天都黑了,我姐說要去同學家問個作業,讓我自己拿錢買方便面吃。
我那天心里也著急,既擔心媽媽,又害怕后爸會不會知難而退,直接把我媽和我弟扔到醫院不管。
這時候,我又聞見一股面開過了的酸味兒,再看看被我后爸盤的不像樣子的肉餡兒……
最后,我還是沒忍住,去把面又活了一下,把餡兒調了調,一個人把包子擰好,然后燒水上鍋,蒸了起來……
等到包子有了香味兒,我聽見院子里頭有聲音,是后爸他們回來了。我媽看起來好多了,弟弟手里也拿著一個糖吃,但是后爸身上都是土,膝蓋上也破了一個洞。
原來,我后爸因為著急,拉車又吃力,體力不支摔了一跤。但是他顧不上自己,連忙爬起來把我媽送到醫院。
知道這個事,再看看后爸一臉的土和汗,我沒說話,而是把熱騰騰的包子從鍋里拾出來。然后端到他面前,說了句:“那個,叔,你吃吧,我頭一回蒸,不知道好吃不好……”
后爸也是像他70歲生日這天一樣,手都沒來得及洗,拿起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就咬了一口。他嘴巴燒了一下,還是笑呵呵地說:“香,二妞蒸的包子就是好吃,比我強!”
從那之后,我對后爸慢慢有了好臉色,也會幫著他一起干活。
而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媽和我們三個孩子好,他供我們吃穿,供我們讀書,沒有讓我們一個人因為家里困難輟學。
后來,我媽大概也是感動了,或者是別人對她說了什么,她又給我后爸生了一個孩子,也就是我現在的二弟。
人人都說,我后爸有了親生的兒子,就不會對我們姐弟三個親了。但是,后爸還是一如既往疼愛我們。
我大姐和我大弟二弟都是大學生,就我腦子笨讀完高中沒考上大學,也就我條件不好。所以平時總是被我二弟的媳婦冷嘲熱諷,這次蒸包子也是。
但我知道二弟媳婦沒有壞心眼,就是凡事愛說兩句。再加上我家條件卻說不如他們三家,凡事一對比就有了高下,我也習慣了。
但是,我后爸從來不會這么看,他總說我是四個孩子里最懂事,最讓他省心的。他說這次過生日,收到最好的禮物,就是二妞蒸的雞皮包子,餡兒香的流油,饃也軟和……
二女兒因為后爸要過生日,專門起大早蒸了一鍋雞皮包子,沒想到拿到娘家被二弟媳婦嘲諷寒酸。其實,現在老人過生日,說家也不會拿不出幾件禮物,她只是想送后爸愛吃的東西。
因為當年,她和后爸的關系緩和,就是因為這一鍋雞皮包子。后爸說香,愛吃,她就一直記著。在老人70歲生日這天,她花了心思,專門親手蒸了一鍋包子給老父親送去。
都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子女對長輩的心意,大抵也是如此。雖然有人會說,禮物確實寒酸,尤其是給后爸送的禮物,要顯得重視他一點。
但是,對于文中的二女兒和后爸來說,這一筐包子,或許就是他們彼此認為最珍貴的東西。大家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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