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5月16日,美國海軍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四星上將邁克·布爾達在華盛頓海軍造船廠的官邸里開槍自殺,結束了自己56歲的生命。這事兒一出,整個美國軍界都炸了鍋,全世界也跟著震驚。誰能想到,一個混到四星上將的大人物,竟然會因為一枚小小的“V”字戰斗勛章把自己逼上絕路?
邁克·布爾達1939年11月26日出生在印第安納州南本德市,家里不算富裕,父親是個海軍中士,估計從小就給他在軍隊這條路上埋了種子。他是猶太裔,在當時美國海軍這種基督徒占主流的地方,能混出頭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1956年,17歲的布爾達高中沒讀完就輟學,瞞著年齡跑去參軍,加入了美國海軍。從一個啥也不懂的小兵干起,他硬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
布爾達這人挺拼的,腦子也好使。入伍后,他沒閑著,自己啃書把高中課程補完,愣是拿到了同等學歷。1962年,他運氣不錯,上司看他有潛力,推薦他去了羅德島紐波特的海軍軍官候補學校。畢業后,他拿到了少尉軍銜,正式從士兵跳到了軍官的軌道上。這一步,對他來說是個大轉折。
接下來的幾十年,布爾達在海軍里混得風生水起。他在好幾艘艦艇上干過,比如“約翰·R·克雷格”號驅逐艦和“布魯克”號驅逐艦,還趕上了越南戰爭那會兒的海上任務。1965年,他在“約翰·R·克雷格”號上當槍炮長,指揮艦艇支援南越部隊,干得特別漂亮,拿了海軍成就勛章。
1970年到1973年,他在“布魯克”號當副艦長,有一次成功救了個落水的飛行員,又拿了海軍嘉獎勛章。1975年,他升到艦長,掌管“法拉格特”號驅逐艦。1977年大西洋演習的時候,他腦子一轉,用一艘加拿大油船當掩護,模擬“擊沉”了敵方航母,這招兒讓編隊司令直接給他點了贊。
艦艇上的活兒干得出色,岸上的工作他也沒落下。他在紐波特的海軍驅逐艦學校當過武器教官,還在俄克拉荷馬大學帶過海軍預備軍官訓練團。1980年代,他當過助理海軍部長(人力與后備事務)的執行助理,整天跑國會和五角大樓,爭取軍費給士兵們改善生活。
1988年,他升到海軍中將,管起了海軍人事局,推了好多改革,比如調整住房政策、搞定醫療設施,還讓海外的軍人有更多機會跟家人團聚。他常跟人說:“當兵的生活太枯燥了,稍微關心一下就能讓他們精神頭兒不一樣。”他辦公室的門永遠開著,士兵的信堆滿桌子,他都盡量親自回,能解決的絕不推。
1991年,布爾達被調到意大利那不勒斯,當了北約南部歐洲盟軍司令,管著地中海的盟軍部隊。1993年,他帶隊搞了個聯合特遣部隊“提供希望”,給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送人道主義物資,組織得井井有條。1994年4月23日,他正式當上美國海軍第25任作戰部長,成了海軍歷史上第一個從士兵爬到這個位置的家伙,也是第一個沒上過安那波利斯海軍學院、還是猶太裔的作戰部長。
布爾達這輩子拿過不少勛章,但把他推向絕路的,是個“V”字戰斗勛章。這玩意兒在美國海軍里挺講究,只有榮譽證書里明確寫著你能在戰斗中立了大功,才能佩戴,證明你真刀真槍地干過。
布爾達在越戰那會兒拿了兩枚勛章——海軍嘉獎勛章和海軍成就勛章,他給這兩枚勛章上都加了“V”字裝置,戴了好多年。結果,1995年,美國國家安全新聞服務中心的記者盯上了他,要求他拿出佩戴“V”字勛章的依據。
這事兒一查,問題就出來了。布爾達的榮譽證書里壓根兒沒寫他有權戴這個“V”字裝置。記者揪著不放,說他這是違規佩戴,質疑他是不是在越戰里真有那么英勇。布爾達一看風頭不對,趕緊把勛章上的“V”字摘了,想息事寧人。
可媒體哪那么容易放手?《新聞周刊》的記者艾托馬斯和一個退役陸軍上校、專欄作家戴維·哈克沃斯接著挖,搞到了他的榮譽證書副本,打算1996年5月16日下午2點15分當面找他問清楚。
這事兒對布爾達來說,簡直是當頭一棒。他在海軍里混了幾十年,榮譽對他來說比啥都重要。被人這么質疑,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更別說他還是海軍的頂頭老大,頂著四顆星呢。壓力一大,他就得面對全世界的眼睛,外加海軍內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1996年5月16日那天,布爾達的日子過得特別煎熬。上午他在五角大樓的作戰部長辦公室里待著,電話一個接一個,記者的追問沒完沒了。
海軍新聞局長肯德爾·皮斯準將跑來問他下午咋應對記者,他回了句“如實回答”,聲音聽著挺平靜。可他沒心思吃飯,午餐送來也沒動。到了下午1點10分,他跟人說要回官邸休息,就開車回了華盛頓海軍造船廠的家。
1點50分左右,他進了官邸的書房,從抽屜里掏出一把3.8毫米口徑的左輪手槍,檢查了一下彈膛。接著他走到官邸門口的草坪上,舉起槍對著自己的胸口。
2點左右,槍聲響了,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制服,他倒在了草地上,手槍掉在一邊。衛兵聽到動靜跑過來一看,人已經不行了,趕緊叫救護車把他送到華盛頓特區總醫院。醫生搶救了半個小時,到2點30分,還是沒保住他的命。
布爾達留下了兩封遺書,一封是給老婆貝蒂和四個孩子的,另一封是給海軍公共信息官的。據說遺書里他寫了覺得自己讓海軍的聲譽受了損,對不起那些信任他的士兵。他死得太突然,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布爾達為啥會走到這一步?得從好幾個方面說。首先,那段時間海軍本來就一堆糟心事兒。1991年的“尾鉤事件”是個大丑聞,好多海軍飛行員在拉斯維加斯的聚會上鬧出性騷擾的事兒,弄得海軍名聲臭了大街。之后軍校作弊、艦載機失事啥的也沒消停過,布爾達當作戰部長,天天得收拾這些爛攤子
。1995年8月,《海軍學報》還發文說他管得太嚴,海軍都快沒魂兒了。4月25日,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的校友會上,前海軍部長詹姆斯·韋伯當眾diss高級將領,說他們為了升官把榮譽都丟了。5月20日,《海軍時報》登了封匿名信,直接喊話讓布爾達辭職,說他干不下去了。這些事兒堆一塊兒,夠他喝一壺的。
再加上“V”字勛章這檔子事兒,媒體死咬著不放,搞得他顏面掃地。對一個把榮譽看得比命還重的人來說,這種指責簡直是要命的。他可能覺得自己丟了海軍的臉,沒法再抬頭做人。
海軍后來查了查,說他在越戰里確實干得不錯,但證書上沒寫“V”字勛章的授權,可能是他自己理解錯了規定,也可能是當年工作人員沒寫清楚。1970年代那會兒,“V”字勛章管得不嚴,好多人稀里糊涂就戴上了,可這事兒到他這兒就成了大事兒。
還有人說,布爾達對海軍的責任感太強,覺得自己要是認了錯,就是給海軍抹黑。他遺書里提到了海軍的三大核心價值觀——榮譽、勇氣和承諾,估計他是想用死來證明自己沒辜負這些詞兒。可這代價也太大了。
1996年5月19日,布爾達的葬禮在阿靈頓國家公墓舉行,場面特別莊重。幾百個海軍將士、政要還有他的家人朋友都來了。教堂里燭光晃著,退役海軍中將米歇爾·凱勒爾斯哭得不成樣子。
靈柩上蓋著星條旗,墓碑上刻了他的名字和軍銜。沖繩基地的海軍下士布賴恩·索皮降下半旗,眼淚直往下掉,說這是他當兵十年最黑暗的一天。海軍部長約翰·道爾頓第二天接受采訪,眼眶也紅了,說布爾達的死就像晴天霹靂。
海軍成立了個調查委員會,專門查“V”字勛章的事兒。結論是他沒啥大錯,就是證書沒寫清楚,可他自己沒扛住壓力。有人覺得是媒體把他逼死的,《華盛頓郵報》還評論說,有些報道想給他找借口,顯得挺牽強。也有人覺得,他太在乎榮譽了,才會這么極端。
為了紀念布爾達,美國海軍2003年搞了個“杰里米·M·布爾達獎”,專門表彰那些為海軍人員準備工作干得特別好的人。他老婆貝蒂后來也接著干慈善,幫海軍家屬,延續他的心愿。
布爾達這事兒,留下的不光是傳奇,還有一堆讓人琢磨的問題。一枚徽章,硬是把一個四星上將逼死了,這背后是榮譽和壓力的硬碰硬。媒體追真相沒錯,可是不是也得想想邊界在哪兒?他選了這條路,是為了榮譽,還是因為扛不住?誰也說不清。可有一點挺明白的,榮譽這東西再重要,也沒命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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