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身體每走一步，心臟都在狂跳。
拿到的瞬間，身后驟然響起質問：“你在干什么！”
我登時彈起，將協議背在身后：“餓了。”
她大抵是真醉了，沒看出這是她從不讓我踏足的書房。
“過來，陪我睡！”
這語氣，確實像叫狗。
我捏緊協議，盡可能平靜：“一會就來。”
她眉，直接拽著我回了主臥，緊緊摟著我，卻小心地避開肚
子。
眼眶再次溫熱，我想叫醒她質問。
既然這么在乎我們的孩子，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可下一秒，現實給了我重重一擊。
程易安給她發了消息：
“晚凝，江聿還不知道你懷的是我們的孩子吧？”
一道閃電劈落。
我如遭雷擊，原來如此！
一刻也等不了！
我連夜去了醫院，看到結果的瞬間，大腦轟鳴。
好不容易找到的讓子協議像一個笑話。
我拼盡全力爭取的，本就不是我的。
沒有猶豫，我直接提出調取病歷。
陌生的年輕醫生緊眉頭：“醫院需要保護產婦的隱私，您無
權調取。”
“而且，醫院的病歷上，產婦的伴侶登記的也不是您的名字，
是一位叫程易安的先生。”
他再往前翻，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怪，甚至有幾分不屑：“你
讓太太多次流產，難怪！”
“什么？”我當即打斷他，“多次流產？我這是頭胎！”
我搶過病歷，驚訝發現最近一次流產，正是試管成功前不久。
單子上顯示，孩子已經成型了。
怎么會這樣？
我想起和宋晚凝結婚第一年，她就想要個孩子。
我們幾乎夜夜笙歌，雖有幾次生理期推遲的現象，但都是其他
病癥。
主治醫生說我傷了要害，精子質量很差。
宋晚凝又哭又鬧，最后提出了試管。
兩年里，我像狗一樣活著，被宋家二老奚落侮辱，看著宋晚凝
和年輕漂亮的男孩子打成一片，像牲口一樣定期提取精子，花了三
年才有了這個孩子。
怎么可能流產？！
年輕醫生聽了也撓頭：“可病歷上確實顯示她多次流產，而
且.....
他又往前翻了翻：“您的身體狀況良好，并沒有弱精的跡象。”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心頭升起，下一瞬，一只大手奪走了病歷。
院長掛著溫和的笑：“先生，這小孩兒是剛來的，弄錯了單
子，您別見怪。”
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我毛骨悚然。
備孕之初，宋晚凝就指定他調養身體。
某次他出國研學，恰逢我身體不適，宋晚凝寧可調動直升機接
他回來，也沒讓旁人接手診治。
當時，他也是這樣從實習生手里搶走病歷。
原來，是這么回事！
指甲狠狠摳進掌心，我問他：“到底是單子弄錯了，還是你做
錯了！”
我板著臉威脅，心臟像跳出胸腔：
“如果我告訴宋晚凝，是你誤診我弱精，讓她挨了那么多針，
你猜她會怎么做？”

“先生！”院長膝蓋一軟，“這.....這就是宋小姐吩咐的..….
縱然早已確定，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心如刀絞。
我按下錄音暫停鍵：“流掉的小孩呢，告訴我在哪，不然我把
錄音發給她！”
“宋晚凝最恨背叛，她要是知道你說漏嘴，后果會怎么樣！”
威逼之下，他妥協了。
走進停尸房，陰寒直侵骨髓，眼眶卻疼得發酸。
一個小生命在我不知情時即如流沙逝去，鉆心的痛。
我輕輕抱住那個冰冷的小身體。
哽咽道：“保護好他！”
走出醫院，陽光正好。
我用新手機聯系了離婚律師。
再次登錄微信，99+的視頻和圖片，皆來自于程易安。
我全部保存，作為證據交給了律師。
再翻看，和宋晚凝的聊天還停留在上一周。
而自我進醫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
我按著心臟問它：“恨嗎？”
砰砰跳動，比平常更有力。
恨，原來比愛更重。
我帶著離婚協議回了別墅。
再難堪的婚姻，也要給它個體面的結局。
可一進門，遍地的狼藉就讓我成了小丑。
跨過絲襪內衣，踢開保險套包裝，我一路到了二樓。
急不可耐的兩人連門都沒關上就纏在一起。
宋晚凝挺著孕肚在程易安身上搖晃，眼中炙熱的情欲是我從沒
見過的。
我最受用的嬌媚音色此刻婉轉，不住輕喚著程易安的名字。
程易安確實沒撒謊，宋晚凝很投入。
兩人深情對望，程易安問她會不會永遠愛自己。
答案不言而喻。
我不想自取其辱，正要離開，卻被她的話絆住：
“自從在假山后偶遇你練拳，我就認定了你！”
“這一生，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瞳孔驟放，假山邊練習拳擊的，不正是我嗎？
整個隊伍里，我從來都是最努力的那個。
即使頂著炎炎夏日，我也會準時出現在學校花園的假山后。
別人都嫌偏嫌蚊子咬，我卻鐘愛那片寧靜。
那時，我是隊伍里公認的拳王，當之無愧的主角。
直到國際大賽那晚，程易安給我的水里下藥。
擂臺的主角也因此變成了他。
聽到宋晚凝的話，程易安有一秒的僵滯。
他捧著宋晚凝的臉，笑得僵硬：“那你喜歡的是拳王，還是
我？”
宋晚凝深深吻住他：“都喜歡。”
笑容放松，可下一句又讓他翻起恨意：
“但我動心，始于那個午后。”
心臟漏了一拍，我捏緊離婚協議轉身離開。
拖著虛弱的身體，我找到了當年的練習視頻。
視頻的角落，確實有個嬌俏的身影。
我全部導出，和離婚協議一起放進禮盒。
做完這些，剛出門，正和兩人遇上。
宋晚凝只頓了一秒，就風輕云淡地解釋：
“易安說想來看你，我就請他來了。”
她唇上的口紅都花了。
掃了眼我背后的手，沉聲道：
“醫院打來電話，說有些準備需要你去做，我已經說了明晚。”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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