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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昌當年在山東干的那些事,放到今天說出來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是靠著家底硬撐起來的,而是一步步靠著槍口和腦子,硬生生把自己推到了“山東王”的位置。
可惜的是,他掌握的不是一省的人民福祉,而是幾十萬張嘴要吃飯的兵,和一堆燒錢如流水的槍炮。
說到底,他不是在治省,是在養兵,養的是一頭一口一個倉庫的“金獸”。
張宗昌一到山東,第一件事不是安民、不是整頓,而是招兵買馬。
他要的是面子、要的是威懾。
所以他一上來就喊出要建“亞洲最強陸軍”。
這話一點不虛。
他從東北帶來的兵不夠,他就在山東本地拼命招,連小商販、地痞流氓都收進隊里,只要能扛槍、能吃飯,統統得留下。
兵多了,花銷也跟著瘋漲。
那時候山東財政一年也就那么點錢,他一個人就能花掉九成。
兵要吃飯、穿衣,最要緊的是發餉。
張宗昌講究“養兵如養狗”,每個月軍餉必須發,發得晚了,他怕兵心不穩。
這一發就是幾百萬銀元。
普通兵一個月十塊,連長六十,團長三百,高級軍官拿得更多,還特地按黃金結算。
張宗昌說:“咱養兵不能寒了將心。”所以不管地方財政怎么緊,軍餉不能拖。
哪怕山東百姓吃不上飯,他也得先把兵養好。
可這筆錢從哪來?山東那點稅壓根不夠花。
他就開始在地方上壓榨,鹽稅、米稅、布稅,能收的全收,連辦喜事都收稅,棺材也不放過。
百姓苦不堪言,商人關門,地里荒了不少,連衙門都沒人管教育和醫療了。
張宗昌的地盤,看上去兵強馬壯,實則民生凋敝。
不光是山東,張宗昌還從日本買了不少裝備,機槍、大炮、子彈,甚至想學德國搞坦克。
他還鬧過要建飛機廠,修軍用鐵路,全是燒錢的玩意兒。
他信奉“兵強政穩”,但忘了兵強不等于能打。
他養出來的兵,打仗一碰就散,打完仗就搶,平時不訓練,光想著等發餉。
1928年,北伐軍一路打過來,張宗昌的部隊根本擋不住。
別看他平時說得響,真打起來,部隊沒一個能頂得住的。
兵跑得比誰都快,連他的警衛團都臨陣脫逃。
他自己倉皇逃出濟南,連夜跑到青島,后來去了天津,再沒翻起什么大浪。
有人說張宗昌失敗是因為戰略眼光不夠,也有人說是因為他太信人。
但說到底,他就是太依賴軍隊了,太依賴手里的槍和兵,以為只要兵多槍多就能穩住腳。
但他忘了,兵是要吃飯的,槍是要子彈的,財政是有底的。
靠壓榨百姓來養兵,時間一長,地方就空了,老百姓也不會支持你。
他那時候在山東,辦事講排場,出門幾十輛汽車開道,前呼后擁,路上得清場,誰擋了車道,說撤就撤。
他住的大宅子里,連狗都有專人喂,馬棚比官學還華麗。
可這么大的架子,背后壓著的是整個山東的財政。
連年征稅、強制攤派,農民種出來的糧食,還沒進倉就被征去供軍隊吃。
老百姓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孩子沒學上,病了沒藥吃,日子越過越苦。
張宗昌也不是沒錢,他在日本、上海都存了不少,但他從沒拿出來補過山東財政。
他信不過別人,也不信政府,他只信自己那套“兵權在手,天下我有”。
結果兵權一丟,什么都沒了。
他后來混跡在東北,靠老關系混口飯吃,終究還是沒逃出那場刺殺。
有人說他死得冤,也有人說他罪有應得,那些話都先放一邊。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當年在山東的那套玩法,注定走不長遠。
他死的時候,身邊沒幾個舊部,也沒人出面收尸。
他曾經號稱“東三省最能打的人”,最后卻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山東的老百姓聽說他死了,沒人說話,沒人慶賀,也沒人哀悼,田還是得種,稅還是得交。
參考資料:
《民國山東財政檔案》,山東省檔案館藏
《奉系軍閥張宗昌研究》,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
《民國軍閥紀事》,中華書局,2012
《張宗昌年譜簡編》,齊魯書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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