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2月的一天,時任第十旅旅長的周希漢正和三連官兵們一起包餃子。突然,通訊員急急忙忙地跑來:“旅長,出問題了!”
剛剛,縱隊作戰(zhàn)科長打來電話,質(zhì)問十旅是不是“窩藏了戰(zhàn)利品”?查清后,由周旅長親自去向司令員報告。
周希漢知道此事嗎?縱隊司令員陳賡是怎么處理的此事?鄧政委知曉后,又說了什么?這一切都要從平漢鐵路破擊戰(zhàn)說起。
1947年,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遭到國民黨軍33個旅的圍攻。為了減輕大別山的壓力,軍委命令華野“西線兵團”和"陳謝兵團(陳賡、謝富治)破擊“平漢、隴海鐵路”,圍攻鄭州、開封等地,調(diào)動圍攻大別山的國民黨軍回援。
平漢鐵路被破擊后,處在平漢線上的漯河失去了交通樞紐地位,加上地勢平坦、無城墻難以固守。敵守軍只好縮進漯河以北的郾城,依托其既有城墻和防御工事繼續(xù)抵抗。
漯河是國民黨中原戰(zhàn)區(qū)一個重要的后勤補給站,里面的物資堆積如山,大多數(shù)還都是美國貨。周希漢決定拿下漯河,為此他還制定了“明攻郾城,暗取漯河”的計劃。
周希漢先派28團的2個營突擊郾城,把敵人穩(wěn)在城內(nèi);第30團橫在郾城和漯河之間,切斷兩城的聯(lián)系;29團和28團的另一部進攻漯河。
戰(zhàn)后,繳獲甚多。用周希漢的話說:“我們發(fā)‘洋財’了。”
進攻漯河,是周希漢的“即興發(fā)揮”。像《亮劍》里的李云龍一樣,只要瞅準時機,看到“肥肉”后總要去咬一口。周希漢沒想到,這筆“洋財”相當雄厚,夠幾個兵團的供給!
當時,周希漢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圍殲馳援郾城的李鐵軍第五兵團。周希漢離開的時候,囑咐供給處長,讓他把繳獲的戰(zhàn)利品仔細清點,上交和自用的搞清楚。
當時前委有個“自給自足”的精神,供給處長就把東西留太多了。部隊整休時,周希漢看到一個團長脖子上圍著狐貍皮做的圍脖,覺得不像話。他批評道:“以后只能見你老婆時候帶,不然就擼了你!”
有個戰(zhàn)士分了一管牙膏,以為是什么糖果,饞的時候就舔一舔。就像周希漢第一次吃冰激凌一樣,以前沒見過,很新奇。
1948年,劉鄧大軍下山后來到平漢鐵路西側(cè)休整,與周希漢的部隊成了近鄰。大別山的斗爭是相當殘酷,戰(zhàn)士們從山上下來,大部分人都很“寒酸”,冬天只穿著單衣。
周希漢了解后,命令供給處長,盡快把旅部的御寒物資送過去。就在供給處長跑去籌措之時,有人反映,周希漢部“窩藏戰(zhàn)利品”。
周希漢當時本想著狠狠地批評供給處長,但看到供給處長加點加班的清點物資,導致兩個眼睛像核桃一般大,他的心立刻軟了。周希漢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到嘴邊后也就剩“膽子太大了”這種話。
這件事要追究下來,周希漢完全可以把責任推給供給處長。但周希漢的性格是,不論大事小事,先攬在自己身上。其實,周希漢也想到了解決辦法,與其把戰(zhàn)利品運到別處,說不準要出事,還不如就近支援了從山上下來的同志們!
縱隊司令員陳賡,接到舉報后,并沒有大發(fā)雷霆。有人說,陳賡對部下的親疏相當明顯。他對周希漢的信任,幾乎到了別人妒忌的程度。在現(xiàn)代社會里,有些領(lǐng)導喜歡“端水”,喜歡的不敢過分親近,對不喜歡的、經(jīng)常搗蛋的反而給“好處”,以換取自己“公平公正”的名聲。
不過話說回來,周希漢做的事情是有問題的。為此,陳賡決定,讓周希漢除了拿出物資外,還要送一批重武器支援兄弟部隊。周希漢久經(jīng)沙場,太知道重武器對一支部隊的重要性。
但是,畢竟自己有錯在先,他只好“不舍得”地點點頭。
不久,中原軍區(qū)的首長來了。1948年,中原軍區(qū)成立,由劉鄧統(tǒng)一指揮中原地區(qū)的野戰(zhàn)軍,包括中野、華野。華野司令員陳毅和周希漢握手的時候,幽默地說,周希漢同志,聽說你在漯河發(fā)了財?
陳毅當時可能不知道“戰(zhàn)利品風波”,只是針對漯河“大豐收”說的。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希漢尷尬地耷拉著腦袋,許久才說:“都已經(jīng)交上去了。”
此事,盡管有陳賡“捂蓋子”,但最后還是驚動了鄧政委。對此,鄧政委只說:“就是要有全局觀念。”雖說這話有點兒不痛不癢,但也是在給周希漢敲響警鐘!
這次發(fā)“洋財”,有個有趣的插曲。供給處長給大伙每人發(fā)了一頂蚊帳,可是大冷的天,加之部隊要經(jīng)常轉(zhuǎn)移,背著這么重的東西,一點兒也不方便。
大伙之前根本沒見過這么寶貝的東西,所以,拿到手后都小心地保管著。周希漢原本是不同意發(fā)蚊帳的,但看到戰(zhàn)士們各個樂呵呵的,他也就默許了。
此事在鄧政委作出評價后,就完全過去了。周希漢沒有因此事再受過什么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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