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首個聯合國“文明對話國際日”到來,一系列慶祝活動在世界各地舉行。2024年6月7日,第78屆聯合國大會一致通過中國提出的決議,宣布每年6月10日為“文明對話國際日”。“文明對話國際日”的設立,得到了80多個國家作為共同提案國的廣泛認同。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和聯合國成立80周年之際,和平依然是世界人民的共同追求和普遍愿望。當世界站在何去何從的十字路口,“文明對話國際日”的設立,具有寶貴的時代價值、鮮明的現實意義,為文明共生共榮帶去了曙光。
文明對話活動的最新動態
“文明對話國際日”的設立,被視為世界范圍內文明對話活動的最新動態,也是順應世界和平潮流的深刻體現。決議承認對話對于認識、了解與傳播《聯合國憲章》和《世界人權宣言》所載的價值觀念的重要作用。決議強調,所有文明成果都是“全人類的集體遺產”。
回望歷史,1998年,聯合國大會首次通過決議,將2001年定為“聯合國文明對話年”,并于2001年通過《文明對話全球議程》。2005年,“聯合國文明聯盟”創立。2013年,聯合國啟動“文化和睦國際十年”計劃。
在“文明對話國際日”到來之際,以文明交流互鑒為主題的全球對話系列活動紛紛展開。“《文明宣言》——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美好畫卷I”“太陽之光——古蜀文明與世界”“文明互鑒·世界愿景”等展覽,在聯合國總部隆重啟幕。同時,“跨越山海的文明對話”等高水準的文化盛宴,吸引了眾多國際文化名人。位于日內瓦、維也納、巴黎、內羅畢等世界各地的聯合國機構,也舉辦了相關主題活動。
“如今,聯合國通過‘文明對話國際日’這一紀念日,并將其納入聯合國正式文件和決議,是一項頗為重要而有價值的舉措。作為決議的發起方,中國在其中的出色作用令人敬佩。”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中山大學哲學系俄羅斯籍研究員漢伊理(Ilya Kanaev)表示。
漢伊理向記者闡述,設立“文明對話國際日”,同聯合國一貫倡導的文明對話理念一脈相承,也與推動中國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議進一步落地生根高度契合。在世界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的今天,“文明對話國際日”的設立,可謂恰逢其時,將為消弭文明隔閡、化解文明誤解帶去新的信念與希望。
彰顯東方大國的外交風范
中方倡議設立“文明對話國際日”,體現了中國對聯合國權威的堅定維護。中國致力于全球文明多樣性的行動有目共睹,彰顯出一個東方大國以人類前途為懷、以人民福祉為念的外交風范。例如,首屆中國—中亞峰會邀請中亞五國參與實施“文化絲路”計劃;中阿合作論壇第十屆部長級會議提出愿同阿方設立“全球文明倡議中國—阿拉伯中心”;2024年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表示與非方攜手推進“文明互鑒伙伴行動”;喀山金磚峰會提出建設“人文金磚”,做文明和合共生的倡導者。
對此,漢伊理極為贊賞。他表示,當一些地方在如火如荼地奉行西方文明的時候,中國正在致力于破除文化的藩籬、搭建對話的橋梁。“有一種聲音認為,人類目前已經到了一個脆弱的臨界點,一場壓倒性的沖突可能摧毀整個世界。對于人類作為集體的未來走向,中國有著深邃的思考,并始終提倡以合力與共識,在國家間架起合作的橋梁,從而塑造不同于單一文明的敘事模式。這充分展現了一個負責任大國為廓清文明迷思做出的努力。中國也充分意識到,真正坦誠、高效的對話不會存在于不平等的雙方之間。任何有意義的對話都必須建立在自立自強且彼此尊重的基礎上。這一點尤為難能可貴。”漢伊理說。
“不同文明之間對話的重要性,怎樣強調都不為過。”漢伊理如此感嘆。在他看來,任何文明都不可能孤立存在,持續的進步需要不同文明的相互激蕩與碰撞。人類必須攜手合作,向與自身不同的他人學習。
激發傳統文明的現代活力
文明的形式千差萬別、千姿百態。文明多樣性是人類維持現狀的重要優勢,也是人類未來生存的必要條件。同時,文明也應隨時代變化而更新。“文明對話國際日”在倡導發掘傳統文明價值的同時,鼓勵在新的條件下激發傳統文明的現代活力。
談及此,漢伊理表示,對傳統文明的傳承、弘揚、升華永不過時。延續和守護傳統文明并使之薪火相傳、煥發出全新的現代活力,是一項重大時代課題。正如種群的變異對于適應環境變化至關重要,全球文明也應當演繹出不同的形態。由于我們身處的世界處于不斷變化的狀態,沒有一個單一的文明結構能夠永遠完美地適應外部環境。
“無論一種文明多么輝煌、完美、仁慈或高尚,若它變得僵化而不可改變,將不可避免地迎來一個與周圍環境不相適應的時刻——這可能導致文明的式微、中斷甚至衰亡。縱觀人類文明史,在瞬息萬變的世界中,沒有任何文明是靜態的實體,或一成不變。因此,有必要保持文明形態和思想的與時俱進,這也正是‘人類文明新形態’的要義之一。”漢伊理如此描述。
此外,由于文明是人類適應特定環境的產物,因而它們的當前形態反映了在特定條件下茁壯成長的最佳方式——若置身于另一種環境,這種方式可能令某一種文明無法適應。漢伊理舉例稱,西方文明在發展進程中克服了歐洲惡劣的競爭環境,而中華文明則是在一個更為有利的環境中演進,雖然也曾遭遇過殖民主義的破壞,但它成功地從歷史低谷中反彈,并始終保持強勁而旺盛的生命力。中華文明建立在尊重全人類文明的基礎上,這構成了中國看待世界的獨特方式。
促進不同文明之間的深度合作
1993年,冷戰結束后不久,美國政治學家亨廷頓提出了“文明沖突論”。他認為,在冷戰后的世界,各國沖突的基本根源將是文明方面的差異。自提出以來,該理論引起了國際學術界激烈的爭論。也有一種觀點認為,如今,世界正從地緣政治競爭的時代轉入“文明競合”的時代。一些學者因此提出了“文明競合”的概念,即文明相處之道表現為既競爭又合作的方式。這種方式可能存在于不同文明體之間,也可能存在于同一文明體內部。
談及以上觀點,漢伊理表示,“文明沖突論”已被歷史證明是過時而狹隘的。事實上,不同文明體之間,如東西方文明之間并非如亨廷頓宣稱的涇渭分明、水火不容,而是既相互競爭又彼此依存。“文明沖突論”的學術漏洞在于,過于強調不同文明的矛盾和隔閡,且將文化的特殊性彼此對立。
的確,某一種文明“一家獨大”的時代早已逝去,但在實力不匹配的文明合作情境下還能產生合作嗎?漢伊理說,“我們會發現,當雙方目標一致時,即使各自所擁有的實力、資源不同,合作也將成為可能。因此,要促進不同文明之間的深度合作,必須在壯大自身文化實力且實現文化資源多樣性的同時,創造雙方共同的目標,也即全人類共同價值的要旨所在。從長遠看,共同目標將為不同文明的持續進化鋪平道路”。
“如今,文明的走向不僅涉及文化領域,也正在影響著全球政治。試圖將世界劃分為善與惡、優與劣,是一種二元對立的方式。這種觀點過于簡單化,不符合歷史唯物主義對社會發展與歷史變遷的理解。”漢伊理評論道,每一種文明的演進都會經歷三個階段。一是在形成之初,其首要目標是確保生存,應對外部環境挑戰;二是在發展中期,旨在塑造人們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三是在繁榮鼎盛期,會主動尋求文明的推廣或傳播。這是任何一種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后的自然趨勢。
“關鍵問題是我們如何實現某一種文明的推廣或傳播,以及采取何種形式。答案可以是采取領土擴張和殖民方式,也可以是專注于將具體的文明形態豐富化,后者可以通過技術創新、軟實力提升,以及對未知領域的探索來實現。對于一些西方國家而言,殖民成為最簡單的途徑。值得欽佩的是,中國有足夠的政治意愿和歷史智慧避開這些‘文明陷阱’,與各國在命運與共的大船上同向而行。”漢伊理總結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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