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銳在我家樓下撒潑已經第7天了,7天里他用擴音器不斷地懺悔、道歉。
“小敏,我錯了,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之前是我混蛋,沒有照顧好你,兒子生病我也不該不管,現在我只想為你們娘倆做點什么來彌補……”
看著樓下作妖的李銳,我爸已經氣得好幾天沒正經吃飯了:“我下去找物業把他轟走,孩子生病的時候他連配型都不做。現在,孩子好了,他又來這里嚎喪,天底下咋有這么混蛋的爹?”
我不忍心看到我爸再為我的事情操心,先是打通了物業的電話說明情況,讓物業以擾亂小區治安為由,把李銳趕到了小區外。又打了110報/警,說李銳長期/騷/擾,已經打亂我正常生活。
帽子叔叔來了以后,把正和小區保安鬧得不可開交的李銳帶走了,我們家也暫時消停下來。
我最煩李銳這種馬后炮。當時,孩子查出白血病,他冷血得不管不顧,任由我們娘倆自生自滅。
每次想到這一幕,我都覺得徹骨的寒冷。
2
說實話,誰也沒料到,李銳會是這么個畜/生/不/如的玩意。
畢竟,戀愛時,我們也曾有過一段甜蜜的時光,是很多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我和李銳是同事,分屬不同的部門。我和他在工作上有些往來,通過接觸才知道,他是大我兩屆的學長。
有了這層關系后,李銳很照顧我,也給我介紹公司的情況和人際關系。我之所以能很快適應新工作,完全是得益于他的幫助。
之后,我倆自然而然就戀愛了。不得不說,戀愛期間李銳是一個合格的男友,每逢節日、生日,他都會精心準備禮物給我驚喜,日常生活也是對我也是細致周到。
然而,當我把戀愛的消息告訴爸媽時,我爸卻堅決反對我和李銳在一起。
我是典型的南方姑娘,家里從祖父那一輩起就做小生意。
我爸是獨子,一人撐起家業的艱辛,他不想讓我弟再承受一遍。所以他希望我在外積累幾年經驗后,回家幫弟弟打理家業。
而李銳的老家,和我們現在工作的單位都在東北。如果我和李銳結婚,那意味著會在東北定居,以后我不但幫不上弟弟,也與我爸為我規劃的道路南轅北轍。
我骨子里比較倔,認定的事就不會輕易回頭。也因為年輕氣盛,我信奉“但為愛情故,一切皆可拋”。
我和家里大鬧一場,撇下一句:“如果你們不接受李銳,這個家我也不回了。”
就這樣,我帶著和家里決裂的心,偷了戶口本與李銳領了證。可誰知,婚后的生活才是我噩夢的開始。
3
婚房是我和李銳共同出資買的,首付60萬,我們一人30萬,這些錢是我大半的積蓄。
那時我信任李銳,覺得就算沒有娘家支持,就算我身無分文,他也會毫無芥蒂地接納我。可是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人心。
一開始,李銳比較有耐心,他隔三差五地對我做思想工作:“你爸媽都是為你好,他們不想你跟著我這個窮小子受苦,我能理解他們的難處。”
“父母和孩子哪有隔夜愁啊,這不快到你生日了,都說孩生日娘苦日。等你生日時候咱倆一塊回家,跟你爸媽認個錯,啥事也都過去了。”
對于李銳的建議,我毫不動心。
那時我沒覺得自己有錯,只覺得爸媽一點都不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他們心里想的只有弟弟。讓我回家打理家業,也是為弟弟分擔壓力。
做了幾次思想工作后,見我還是無動于衷,李銳也就不再勸我。
但我媽生日那天,她卻破天荒地給我發了一條上百字的短信,表達的意思是,人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當初我有膽子私奔,就得兜得住,想要錢辦婚禮,沒門。
我立馬意識到不對,便李銳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得知他背著我,偷偷用我的手機聯系我爸媽。
“我”先是祝我媽生日快樂,又說過幾天要舉辦婚禮,希望爸媽能給10萬嫁妝錢。
李銳之所以用短信,是因為我幾乎沒有看短信的習慣。他自以為滴水不漏,等著收錢就行了,沒料到那天我正好想清理一下短信。
4
從那起,李銳見我和娘家視同水火,對我的態度也有了改變。
以前下班時,他都會問我晚上想吃啥。之后他只有零星幾次問過。原本每晚按時回家的他,也會借口加班到很晚才回來。
察覺出李銳的改變后,我本想和他好好聊聊,是不是不想過了?
可是一樁意外,卻打亂了我的生活節奏——我懷孕了。
三個月時我見了紅,醫生告訴我,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必須躺床上保胎,期間情緒還不能有大波動。
我和李銳商量,想辭職在家安心保胎,但他卻不同意:“我們的積蓄都用來買房了,如果你再辭職。家里的開銷、房貸就落到我一個人身上,你有替我考慮過嗎?”
“小敏,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們還年輕,等過兩年咱們把房貸還完,再考慮要孩子的事也不晚啊”。
我終于明白,李銳在得知我懷孕后為什么那么冷淡了,原來他怕失去我這個壯勞力。
我不忍心,果斷遞交了辭職報告,安心在家保胎。李銳指責我不聽勸,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差,回家也越來越晚。甚至遇到還房貸的日子,他還沖我滿嘴抱怨。
我聽從醫生的建議,情緒不能有大的波動,所以整個孕期,我都隱忍著。
孩子出生后,我想讓婆婆過來幫忙,還沒和婆婆商量,李銳就先給我擋下了:“現在家里正是農忙的時候,我媽根本抽不出身來。”
“要不趁這個機會,你和娘家緩和下,不都說隔代親嗎?看到外孫,兩個老人高興都來不及,肯定給你請最好的月嫂。”
5
我知道李銳的心思,懷孕期間我沒上班,他花錢又大手大腳,工資幾乎是月月光。他想趁著這個機會,從我父母那里弄點錢出來。
可我就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性子。
見我還是不同意,李銳也和我翻了臉:“我讓你和娘家緩和關系完全是為你好,可你就是冥頑不化。”
“既然你固執成這樣,那誰生的孩子誰看,別指望別人幫忙。”
李銳果然說到做到,此后他沒給孩子換過一次尿布,沒喂過一回奶粉。孩子晚上哭影響他睡覺,他就很自覺地搬到次臥。
看到李銳這樣,我真的很寒心。
可是孩子還太小,我除了每天照顧好他,已經分身乏力,根本沒精力和李銳掰扯。
就這樣,我開始了一個人從白天到黑夜帶孩子的日子。其中艱辛有、委屈有,但看到懷里那沖著你笑的小人時,我覺得什么困難都不是事兒。
可是沒過多久,老天爺又跟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孩子八個月時,一直反復高燒,送到醫院后經過幾輪檢查,最終確診是白血病。
考慮到孩子太小,醫生給出最好的治療方案是造血干細胞移植,而最容易配型成功的就是直系親屬。
我第一時間做了配型,但很遺憾沒有配型成功。
我讓李銳來醫院做配型。他是孩子的爸爸,他為孩子捐獻造血干細胞義不容辭。
可是這次,李銳用實際行動為我上了一節“人性”大課。
“這個孩子,當初是你非要保下來的。現在孩子生了這個病,跟你當初硬要保胎脫不了關系。”
“即便是我配型成功了,后續的手術費、抗感染和抗排斥費用我們也掏不起……”
見李銳這樣冷血,我猩紅著雙眼質問:“那孩子就不救了嗎?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
6
見我動怒,李銳的口氣稍稍軟下來:“不是不救,咱現在沒這么多錢。你看這樣,你回娘家和孩子外公外婆好好說說,他們看到孩子這樣不會見死不救的,先拿50萬,多退少補。”
聽到李銳把兒子當商品一樣討價還價,我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終于爆發出來:“當初為了和你結婚,我是跟家里鬧翻了的,現在你叫我怎么有臉再回去?”
“跟父母要錢我是不會去的,但是孩子的病必須得看。你要是籌不到錢,那就把房子賣了。”
見我要打房子的注意,李銳終于暴露了本性:“孩子是你執意要的,但房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要么你回家拿錢給孩子看病,要么就放棄治療吧。想打我房子的主意,你想都別想!”
看到冷血至此的李銳,我已經徹底寒心,他眼里只有錢,連親生兒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忍無可忍的我,一紙訴狀告把李銳到了法院。孩子的病我要看,但屬于我的東西我也不會放棄。
就這樣我帶著孩子醫院、法院兩頭跑,好在世間還有公道在,鑒于李銳自動放棄了孩子的撫養權,法院也把房子的歸屬權給了我。
拿到房子后,我以低于市場價20%的價格把房子變賣,孩子后續的治療費用算是有了著落。
孩子也在醫生們的精心治療下,病情穩定了下來。
7
看著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小人,我的心里也稍稍安定。但平靜的日子還沒過幾天,醫生又把我叫了過去。
“孩子的病情暫時穩定了,想要根治,最好還是做干細胞移植。你盡快讓家里的親屬來醫院做配型,越早移植對病情越有利。”
父母肯定是供體的首選,我沒有配型成功,只能寄希望于李銳了,為了孩子我又一次找上了他。
這次他倒是沒有以前那么抗拒,只不過他話鋒一轉:“我就要結婚了,要是讓未婚妻知道,我還為前妻的孩子移植骨髓,她肯定要鬧。我還聽說,骨髓移植對身體傷害很大。”
“但浩浩終歸是我的孩子,想要我去做配型可以,先給我30萬風險費,移植成功后再給30萬。”
我們才剛離婚不久,李銳就要結婚了?再說,親爹救親兒子,怎么還扯到錢上來了?
而李銳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要的這30萬風險費,徹底切斷了他與孩子的父子親情,也切斷了他后半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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