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大巴已載著我們駛向傳說中的桃源縣桃花源。入口處桃花灼灼,雖非“落英繽紛”的盛季,但亭臺樓閣依山傍水,溪流潺潺,確有幾分避世之幽。導游小旗揮動,我們緊隨其后,穿過“秦人古洞”,眼前豁然開朗。良田美池桑竹猶在,只是身著古裝的村民稍顯刻意,表演性質的“農耕”少了些泥土氣。短暫的停留,如同翻閱一本精美畫冊,景致悅目,卻難觸及其魂。桃源,更像一個精心布置的夢,游人匆匆,驚鴻一瞥。
午后,車輪碾過盤山公路,抵達墨戎鼓鎮。寨門酒歌嘹亮,身著盛裝的苗家阿妹笑意盈盈,攔門酒香醇濃烈。吊腳樓群依山層疊,古樸滄桑。石板路濕漉漉,映著天光。銀匠鋪里錘聲叮當,老匠人專注地敲打銀片,銀光閃爍;繡樓中,苗家女子指尖翻飛,五彩絲線在靛藍土布上勾勒出繁復圖騰。長龍宴沿街擺開,酸魚臘肉香氣撲鼻,米酒一碗接一碗,苗歌伴著蘆笙在木樓間回蕩。墨戎的熱鬧是鮮活的,帶著煙火氣與人情溫度,短暫驅散了旅途的疲憊。
暮色四合,終于撲進鳳凰古城的懷抱。沱江兩岸,燈火次第點亮,吊腳樓的倒影在江水中搖曳生姿,虹橋飛跨,宛如一條璀璨的玉帶。石板街人潮涌動,酒吧霓虹閃爍,手鼓聲、歌聲、叫賣聲交織成一片喧騰。我們擠過摩肩接踵的人群,登上北門城樓,俯瞰古城夜色,萬家燈火如星河傾瀉。清晨微雨中的沱江則洗盡鉛華,舟楫輕搖,水車吱呀,吊腳樓在薄霧中顯出清秀輪廓,方得片刻寧靜。鳳凰是雙面的,白日的素雅與夜晚的濃烈,都令人沉醉。
三日行程,如風掠過三顆湘西明珠。桃源是引子,墨戎是醇厚的插曲,鳳凰則是華彩的終章。雖為浮光掠影,但苗寨的鼓點、古城的槳聲、桃源的溪流,已匯成心底一曲難忘的湘西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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