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朝良(河北懷來)
告別了“狗也嫌”的日月,走進淺文明年月。當年上三四年級的三伏天,雨水充沛。中午一放學,大水坑下水是個興奮的事情。不專業不怕,頂多唱一兩口臭水,樂此不疲。
老師也想法管制,大中午趕到水坑旁,抱走了某人的衣服。這人就只好借了同伴的上衣,遮著要害處,向老師認錯后,找回自己的東西。有時老師也不去現場,下午一上課,換個劃劃男生的胳膊,幾道白印一現,就得站在當院用白粉筆畫好的圓圈內,頭頂太陽,罰站一節課。
周六日,跑到鄰村更大更深的水坑里暢游。父親上工路過,也只是笑笑。那時,小孩子似乎并不嬌貴,不挨餓,就能養活。
無拘無束,房檐下墻洞里掏家雀(讀“qiǎo”),不是一次兩次。大的不好養,不吃不喝,幾天就"氣"死了。成了貓干糧,應了句俗語:掏雀喂貓白效勞。掏小的養,不能太小,也不要長全毛的。喂啥吃啥。懶法就是關在籠中讓大雀喂。骨肉分離又不離不棄。時間一長,看著團圓無望,失去耐心,小雀就會無病而終。有老人說是大雀喂了小雀帶刺的東西致其死亡。此言無心驗證,但我有點心疼。
家雀養不好,就養野雀。同樣是小的好養。野外捉小雀,不像掏家雀。剛立夏,學前人的方法,先得"對雀″。既得耐著性子觀察大雀的動向。它們披著一身隱身服,如不飛行不跳躍,你很難發現。特別是生育哺乳期,更是小心翼翼。你得個把小時,趴在地埂下,才能初步判斷出它動問。大雀落下去,邊走邊停邊觀察。走好長一段彎路,確認無危險,才會到達巢邊。
雀畢竟是雀,百密一疏,忙完家務,直接騰空而去。讓我們鉆了空子。
它的巢建得別致。選址一般是枯草多的荊棘中間或旁邊,背風向陽。圓圓的,看巢口有經驗的人就能知道,今年雨水好潲的方向,也就是會多刮什么風。再看它孵化的雀蛋,三至四顆,有淡淡的花紋,與巢內的茅草等色。你不用心,就是指給你看,也有難度發現。防偽工作令人吃驚……
同樣,那小雀須孵化到嘴角仍顯嫩黃,羽毛沒全覆身的時候,掏來是最好養的。
這時,鳥籠都得換。不再是高粱桿做的方形土籠了。竹棍欄桿圓形掛籠才是標配。中國人的通病再現:外來和尚會念經。深山里的大熊貓圈養起來,便成國寶,可周游世界。外捉的小雀不能粗茶淡飯,小家雀可喂螞蚱,它不能喂,別叫卡死了。喂什么呢,雞蛋清拌去皮綠豆面。從手工喂到自己吃,一天天長大。叫聲婉轉,可老輩人給它們起的名字卻不怎么受聽。頭頂羽毛平的叫"餓郎",豎起一撮毛的叫“牛脊鶻"。它們除了叫聲好叫還有一個長處,壽命長。如果條件都好,可養好幾年,比家雀強多了。家雀就像家庭條件優渥,被動進了養老院的老人,優待得好,卻好生悶氣,氣多傷身,以致影響壽命。
可能是現在農業種植單一的影響,這類鳥在當地不見了蹤影,前四五年的秋后,我發現一次,五六只結伴來覓食,也可能是它們故地重游。我當時一陳驚喜,呆看了好久。隨后我又西去四五里,到龍鳳山邊種谷黍多的田地里,依稀還有它們的身影。
當年戲水、捉雀的玩伴,有的故去,有的發了財躺平吃老本,有的仍在為生計而忙碌,身影日漸稀少,孩提時代的日子,是否也偶有回味……
(作者系河北懷來縣老年大學文學班學員)
編輯:牛義信/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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