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把敵人的尸體背上了山。
不是為了掩埋,也不是出于尊重,而是為了打贏一場原本必敗的仗,誰都沒想到,這個命令來自一名工兵營長。
山坡上的死局
1938年9月,晉西南,臨汾以南40公里的川口村。
黃土、枯草、山坡陡峭,河灘開闊,八路軍343旅死守這里,對面是日軍第20師團,兵力比不是重點,火力差距才是關(guān)鍵。
日軍帶著山炮、重機槍,配備精良,八路軍這邊,子彈只夠撐半天。
王耀南,工兵營營長,土匪出身,打過伏擊,挖過地雷,手段狠,腦子活。
接到任務(wù)那天,他帶著一個營駐扎在山坡陣地,掐著地圖說了句:“要是他們從正面打上來,咱守不過半小時。”
沒人說話,身邊副官咽了口唾沫。
他指著地圖改部署:“得提前搶制高點,把山坡打成口袋,讓他們進來,進來就是死。”
命令下達(dá),一個夜里,工兵營全體出動,硬是提前把半山腰以上的陣地挖出淺壕,改成死角陣地,第二天,日軍果然順著慣例從正面推進。
日軍偵察機先過來一圈,帶著哨聲掠過山頂,王耀南按著望遠(yuǎn)鏡,盯著河灘方向。
不出所料,日軍分兩股,一股打685團陣地,一股壓山坡。
他們來了。
前鋒步兵是穿草綠色軍裝的“新兵”,沒戴鋼盔,王耀南笑了:“送彈藥來了。”
五分鐘后,密集的重機槍掃射,山坡陣地炸得塵土四起,八路軍埋伏的火力點連開三槍就啞火,不是打不中,是沒子彈了。
半小時后,日軍打到了半山腰,離工兵營最近的壕溝只剩一百米。
“營長,要撤嗎?”副官聲音發(fā)抖。
王耀南沒說話,他盯著山坡上的尸體,皺著眉:“他們彈藥還帶在身上。”
“命令各連,趁夜把敵人的尸體,背回來!”
一具尸體120發(fā)子彈
沒人敢相信這個命令,一個連長愣住了:“營長,真背?”
王耀南點頭:“一具尸體,120發(fā)子彈,你要不要?”
晚上九點,戰(zhàn)場上風(fēng)大,零星的日軍哨兵在河灘來回巡邏,山坡靜得像死人堆,戰(zhàn)士們拿著綁帶、背帶,三人一組,順著山坡悄悄下去。
第一具尸體是趴著的,肩膀還掛著輕機槍。
副班長趴過去,從尸體背后卸下彈袋,一顆顆子彈還熱,他低聲罵了一句:“這還是熱的。”血腥味和汗味混在一起,沖鼻。
半小時后,他們背回來6具尸體。
王耀南清點戰(zhàn)利品:720發(fā)子彈,2挺輕機槍,12枚手雷。
“夠再撐一個白天。”
第二天白天,日軍再次進攻,這一次,八路軍的槍響得更密集,敵人以為援軍到了,推遲進攻節(jié)奏。
第三天夜里,搬尸行動再次進行,這一次更大膽,前線的工兵直接用遺體擋在壕溝前,當(dāng)沙包用。
一個戰(zhàn)士搬尸回來時腳步踉蹌,一摔,把尸體滾下山坡,副官吼他:“你瘋了?”
他回頭冷笑:“滾回去也比落在他們手里好。”他手上的彈袋還有血。
第四天,八路軍子彈多得能主動出擊。
戰(zhàn)士說:“咱這是打仗,還是撿垃圾?”
王耀南看著陣地外的尸體堆:“他們不拿回來,咱就得拿,他們?nèi)釉谕饷妫抢速M資源。”
他們不是怕死,是怕尸體被搶
第五天,日軍沒打,陣地前靜得出奇,山下有動靜,一小隊日軍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邊緣,沒人射擊,他們帶了擔(dān)架,掛白布,舉白旗。
“他們要干什么?”副官皺眉。
王耀南盯著望遠(yuǎn)鏡,嘴角動了動。
“他們是來要尸體的。”
不久,日軍喊話兵靠近前沿陣地,用蹩腳的中文高喊:
“八、路、軍!交出、我軍遺體!我們、可以交換、你們傷員。”
副官愣了:“他們怕什么?”
王耀南盯著喊話兵,低聲說:“他們不是怕死,是怕丟人,怕尸體落在我們手上,怕我們拿來做沙包、堆火力點、剝衣裳、搶彈藥。”
沒人回應(yīng),日軍喊了整整半小時,沒得到一句答復(fù)。
晚上,王耀南開了個會,他低頭畫圖,說:
“他們急了,想拿尸體換我們的傷員,我們這邊有40多個重傷員沒法轉(zhuǎn)移,只能拖在洞里。”
“現(xiàn)在機會來了,我們把他們送出去。”
“怎么送?”
“把他們偽裝成尸體。”
全場靜了。
王耀南盯著副官說:“把鐵鍬拆了,做成簡易擔(dān)架,找白布,包起來,一擔(dān)一擔(dān)抬出去,讓他們以為,我們在交尸體。”
“日軍看到白布,肯定會放行。”
夜里11點,行動開始。
擔(dān)架從洞里抬出,每擔(dān)一個重傷員,頭朝下,裹滿白布,戰(zhàn)士們裝得像送死人一樣小心,動作慢,不抖,不喊。
日軍果然沒開槍。
甚至有人在望遠(yuǎn)鏡里看到,對面軍官敬了個禮,五十分鐘,送出22人。
第三擔(dān)出發(fā)時,一個日軍士兵上前查看,王耀南安排的掩護組立刻舉槍瞄準(zhǔn),那士兵遲疑兩秒,退了回去。
凌晨三點,40多名重傷員,全數(shù)送出封鎖線,他們沒回頭看一眼。
日軍夜撤,山坡變火海
天還沒亮,望哨來報:“日軍山下陣地空了,全撤了。”
王耀南不信,親自上望哨,望遠(yuǎn)鏡掃過,確認(rèn)沒一盞燈,沒一絲動靜,整個河灘像是被掏空。
副官湊上來,小聲說:“是不是詐?等咱們下山就給一輪火力?”
王耀南沒接話,只說一句:“下哨,派一班人下去偵察,帶手雷,不開槍。”
半小時后,傳來確認(rèn):“敵人連炊事車都走了,鍋都沒撤干凈。”
王耀南站在山頭抽煙,看著下方空無一人的陣地,慢慢笑了出來。
“他們怎么知道我們要撤?”副官還是不明白。
“他們不知道。是我們演得太像了。”王耀南回頭,“他們以為我們抬尸體,是準(zhǔn)備跑路,以為我們扛不住了。”
“咱們送完最后一擔(dān),他們心就散了。”
“怕我們夜突后路,怕被咬著撤不掉。干脆先走。”
副官半信半疑,王耀南沒再說,轉(zhuǎn)頭下坡,順便吩咐道:“所有遺留彈藥,回收清點,尸體還剩多少,帶回三十具,集中火化。”
“火化?”
“讓他們看著自己的戰(zhàn)友在這片地上燒成灰,下一回,他們就不敢死了。”
中午前,河灘上堆起三十具尸體,用破棉衣、柴火、汽油引燃。
火點燃的一刻,風(fēng)從北面卷來,濃煙滾滾,山坡上的戰(zhàn)士全站著看,沒人說話。
一名戰(zhàn)士突然問:“營長,他們……不怕這個嗎?”
王耀南沒看他,只冷冷說:“不怕死,不等于不怕羞,你燒了他臉,燒了他的旗,燒了他的規(guī)矩他就怕了。”
火堆燒到下午才散,熱浪燙得人睜不開眼,焦臭味飄了好幾里。
三天后,部隊轉(zhuǎn)移,路過鄰村,村口貼著告示:“川口一戰(zhàn),敵軍退,山坡尸橫百余,燒成焦灰,令人震驚。”
百姓拿飯送上來,不停說:“八路真能打。”
王耀南沒接飯,他只讓部隊在村口停了十分鐘,然后說:“走,后面還有仗要打。”
沒有慶功,沒有講話,沒有請功報告。
有的只是幾百發(fā)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子彈,幾張因抬傷員扯破的白布,還有幾十具燒得發(fā)黑、看不出軍銜的焦尸。
仗打贏了,但勝得讓人不舒服。
沒人覺得光榮。也沒人敢輕視那個最初看起來荒誕的命令。
王耀南寫在軍本子上的最后一行字只有一句:
“死人也有用,就看你敢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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