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景圣

賴清德親自操刀“大罷免”，妄圖以“青鳥動員”再度凝聚深綠基本盤，卻意外地成了國民黨最省力的助選員。原本綠營規劃以賴清德的“團結十講”扭轉施政不利形象、轉移立法機構亂象焦點，但現在看來，這場連臺好戲不僅未能收復支持，更引爆中間與非綠選民的反感浪潮。一場原本以“罷免藍委”為目標的選戰，因賴清德的親征與失控言論，正逐漸變成一場意外的綠營公投，更有可能反過來掀起一波藍營選民的憤怒反撲。

從6月30日《美麗島電子報》公布的最新民調可見端倪。賴清德的施政滿意度下滑至44.7%，不滿意度升至46.8%，不僅創下上任以來新低，更首次出現“不滿意大于滿意”的“死亡交叉”。信任度也同步下滑至45%，信任危機已全面浮現。而這一切，正發生在賴清德親自上陣、咄咄逼人的“罷免動員”期間。本該是鼓舞士氣的政治攻勢，結果卻造成綠營支持基礎劇烈流失，連自家智庫型評論員林濁水都看不下去，直言賴清德以偏激言辭動員深綠，反而激發藍白陣營危機感，令局勢向“非綠集結”方向急劇滑動。

這正是政治諷刺的極致，賴清德把自己塑造成罷免行動的“主帥”，卻在操作過程中不斷自爆。他高喊“打掉雜質”、“讓亂源退出國會”，這種排他言論固然能點燃深綠憤怒，但也同步讓非綠選民感到嚴重威脅。社會對民進黨長期缺乏制衡的憂慮，如今在賴清德的推動下被無限放大。“團結十講”系列演說本意是凝聚民心，但從“司法正義”講到“防務獨立”，卻幾乎場場爆出爭議。原意是“團結”，現實是“撕裂”；原欲“帶頭催票”，結果“替人催票”。

本來，“大罷免”的操作空間有限，面對制度門檻、選區結構、投票率問題，藍營原本處于守勢，國民黨內部對成效也未抱太大期望。但賴清德的發言，卻如同源源不斷的燃料，把本來有些冷卻的政治戰場重新點燃。他不斷釋放深綠意識形態，將罷免行動塑造成“臺海保衛戰”的延伸，其結果是：非綠陣營意識到這是一次“全民對綠政權的期中審判”。換言之，賴清德原以為的“動員深綠”策略，反而是替藍營做了最有力的號召，“罷免等于制衡、投票就是反擊”成為非綠選民的新共識。

而“死亡交叉”更不是一時現象。根據相關民調，賴清德在過去一年中的施政不滿意度從25.3%上升至46.8%，整整上漲21.5個百分點。這不僅是數字變化，更代表民意結構的轉移。尤其是中間選民的崩離速度驚人，過去對賴仍持觀望態度的“溫和派”，如今因其激進路線與黨國一體式語言而徹底脫鉤。藍營甚至無需額外操作，只需每天轉發一篇“賴語錄”，就能輕松達成政治動員。這不是對手強，而是賴清德自己送上攻防素材。他不僅把“總統”角色扔在一旁，甘于在立法機構事務中親自下場叫陣，甚至不惜與立法機構長公開沖突，把政治體制從“分權制衡”硬扭成“行政干預立法”的變調劇。

綠營內部對此其實早已感到焦慮。有黨內人士透露，“賴過于執著罷免案，已影響整體施政節奏，基層也感受到社會氛圍不對勁。”綠營原本期待以“團結十講”塑造執政新氣象，彌補520以來的政治摩擦，然而目前來看，這十講愈講愈毒，愈講愈空，愈講愈脫離民意基礎。選戰操作脫離輿情基礎、民調逆風而行，最終可能造成的是“罷免失敗、執政傷筋動骨”的雙輸局面。

更值得注意的是，賴清德目前不僅讓綠營支持度松動，還可能造成組織動員斷裂。原本民進黨基層對“大罷免”熱情不高，唯賴清德親征才暫時維持運作。然而若施政滿意度持續下滑，罷免投票未達門檻甚至“全軍覆沒”，將形成巨大反噬效應。屆時不僅賴清德個人威信受創，民進黨主導的立法機構運作也可能面臨空前困境。選戰失利加上失信于中間選民，將讓綠營陷入“選民冷感+政策阻力”的全面封鎖。而一旦藍白陣營借此凝聚非綠民意共識，下半年乃至2026地方選舉，民進黨恐面臨全面守勢的歷史轉折點。

在這個關鍵時刻，賴清德若仍一意孤行，把自己當作“罷免領袖”，把選戰當作“民意戰場”，恐怕終將自食其果。政治不是一場宗教式的深綠動員，而是必須面對復雜、多元、務實的社會結構。面對“死亡交叉”的民調訊號，賴清德不該再用“罷免勝負”當成尊嚴賭注。他必須認清現實：不論罷免成敗，他已付出沉重代價。唯一能避免災難繼續擴大的方式，是立刻收手、回歸治理、專注施政，而不是再用偏激口號掩蓋政治失能。否則，7月26日后，輸的不只是幾個“立委”，而是整個執政團隊的正當性，以及民進黨賴以維系的中道信任。若一再拿“團結”當武器、拿“罷免”當舞臺，最終將只剩“孤軍奮戰”的賴清德和滿地狼藉的綠營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