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玉山縣臨湖鎮上周尾古村,我上周末又去了。村子依山而建,青石階上已生了苔蘚,踏上去便有些滑。
這次去老村落又老了許多,本來寬敞的路,己被茅蕎擋住了,人要弓著腰才能鉆過去,老屋的門窗多半朽壞了,黑洞洞地張著嘴。偶有幾扇尚完好的,玻璃上積著厚厚的灰,映出我變形的影子。村里的雜草更是叢生,倒塌了的房里,也長出了樹木,一株野桑從石縫里鉆出來,倒也長得茂盛。
村子從前很是興旺,有百十戶人家。如今人去屋空,只余下些斷壁殘垣。我在一處院墻下發現半塊石磨,想來也曾碾過新谷,而今卻與瓦礫為伍了。
天忽而陰了,風穿過空屋,發出嗚嗚的聲響。我疑為鬼哭,細聽又不像。大約是椽子間的風嘯罷。
歸途山下遇一老農,問及此村。他道:"人都走光了,死的死,搬的搬。"言罷便扛著鋤頭去了,背影漸消于暮色中。
廢村依舊蹲在山腳下,像一具風干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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