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建校百年慶典。
校方專門邀請了我這個如今小有成就的校友回去發言，還安排我在主講嘉賓席的正中位置。
主持人介紹下一個演講嘉賓的時候，我正低頭翻手機，準備對接律所那邊的案件。
“下面有請‘啟光獎學金’獲得者，蘇軟軟同學上臺演講！”
蘇軟軟？這名字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
我剛抬起頭，就看到那個女孩踏上了臺階。
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長裙，裙擺隨步伐輕輕擺動，頸間那串珍珠項鏈正是我去年在海外藝術展上定制的孤品款，全球唯一。
但這些不是最離譜的。
最離譜的是，她手里拿著的發言稿內容，是我三年前在全球女性高峰論壇上講過的那一段。
一字不差。
她站在臺上，自信從容。
全場掌聲雷動，投影屏幕還配上了文案：“寒門出才女，貧困生也能逆天改命。”
我打開手機，按下錄像鍵，對準舞臺。
蘇軟軟還在講臺上煽情：“我曾以為自己的人生黯淡無光，是啟光照進了我灰暗的世界”
我錄下她的全程演講，又拍了她身上的裙子和項鏈，最后錄到她在投影屏上“努力+感恩”的大字宣言。
然后，把所有素材，打包發給沈執恒，附文四行。
“老公，好巧啊。”
“我今天看到我丟的裙子和項鏈了。”
“那個女孩，連我講過的演講稿都背得滾瓜爛熟。”
“你說，要是我報警，這種程度算不算侵權和盜用？”
這時，聚光燈掃過觀眾席，沈執恒的臉正好被打在大屏幕上，清清楚楚
他手里舉著一個應援牌子，上面寫著：
軟軟加油，你是最棒的！
我看著他，輕輕勾了勾嘴角，站起身，越過嘉賓席，走到他跟前，笑著開口。
“沈醫生，好巧啊。”
沈執恒的臉比我想象中更快地變了色。
他強撐著起身，想拉我坐下，“知予，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避開他的手，笑容淡淡：“是嗎？”
主持人也注意到了動靜，趕緊打圓場：“兩位嘉賓，是認識的吧？沈醫生今天是特意來給蘇軟軟同學加油的呢。”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我的身份是眾所周知的，啟光獎學金設立人，頂級律所創始合伙人，獨立服裝品牌L.Z主理人，還是這場百年校慶最重要的捐贈人之一。
現在倒好，獎學金資助的學生，穿著我的裙子，念著我曾經的稿，而我的丈夫，在臺下舉著應援牌子。
還被主持人公開cue了。
我轉頭面對沈執恒，話音溫柔極了：
“你什么時候開始給她打call了？”
他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蘇軟軟那邊就發來了信息。
她居然找到了我的微信。
梁律師，謝謝您這次愿意把機會讓給我，沈醫生說您同意了，我真的好感動。
我一定不辜負你們！

緊接著，接連又來幾條：
裙子也好漂亮，項鏈也超合適，真的很謝謝您，借我穿上臺演講！
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樣，成為能幫助別人的那種女人。
我笑出聲，轉頭問沈執恒：“你把我微信給她了？”
沈執恒喉嚨一緊：“她之前情緒不好，我怕她出事……就給了。她剛才說想跟你表達感謝。”
我點點頭。
“她還感謝我讓我把演講機會讓給她。”
“裙子和項鏈也是你讓她拿的？”
他語塞。
我靠近，壓低聲音：“你怎么不干脆把我身份證也給她，讓她連這個身份都一塊演了？”
他擰緊眉頭：“知予，你太敏感了，她只是個學生”
“你是不是忘了，”我打斷他，“她是我資助的學生。”
“不是你。”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她的事，你能替我做決定了？”
他呼吸一頓，神情微微有些慌。
我沒給他機會繼續狡辯，而是回身走向后臺。
臨上臺前，我故意和蘇軟軟擦肩而過。
她看見我，臉上的笑僵了僵。
“梁律師……”她怯怯地開口。
我停下，嘴角上揚，眼神冰冷。
“你表現得很不錯。”
“比起我幾年前那場演講，你情緒更飽滿，感染力更強。”
她臉色變了：“我……我沒有抄襲，我只是……”
我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俯身靠近她耳邊輕聲說：
“蘇軟軟，歡迎你從此成為我重點關注的對象。”
“你想蹭，沒問題。”
“但別忘了，我也能讓你跌回去。”
她瞳孔微顫，腳步發虛，差點站不穩。
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走上舞臺。
我站在演講臺前，看著臺下此起彼伏的掌聲，忽然覺得。
有些人啊，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想踩著我往上爬。
行啊，那就讓她，嘗嘗從高空摔下來的滋味。
蘇軟軟比我想象中還懂包裝。
回到家后，沈執恒依舊沒給我一個正面解釋，反而說得輕描淡寫：
“她沒有惡意，是太崇拜你了，才模仿你、學你。你也知道現在很多孩子心理承受力差，她真的沒什么人可以依靠。”
我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就成了她的避風港？”
他沉默。
我站起身，走進書房，調出了啟光獎學金的后臺系統。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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