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賡在西花廳翻抽屜,不是笑談,是一場硬仗前的求援,饑餓不是重點,救人是關鍵。
1952年冬夜,他餓著肚子翻周總理的書桌,只為搶一個快被判死刑的專家,哈軍工要開建,人,必須搶到。
沈毅的命,哈軍工的命
沈毅案,是壓在陳賡手里的雷。
他是彈道學專家,罪名明確:貪污,軍法處意見很清楚:槍決,文件已上報,批文也快下來了。
可問題是,全國懂彈道學的,就這么一個。
“讓他死,哈軍工教誰?”陳賡把話摔在桌子上,沒人敢接。
那天他在軍委開會,坐在角落,他沒發言,會散了,他站起來,走得慢,像扛著什么。
從北京西四的辦公樓一路走到西花廳,他沒帶秘書,沒打報告,他知道,這事不能走流程,拖一天,學校就晚開一天。
周總理還在開會,警衛讓他等,他等。
等了兩個小時,肚子開始叫,他找了圈,廚房關著,書房抽屜拉開,里面放著幾包餅干,一盒牛奶,剛咬一口,警衛慌了:“陳將軍,您這是?”
“我餓了。”
鄧穎超來了,沒驚訝,反而笑:“總理說過,你胃不好,不能讓你餓著。”
點心熱了牛奶上桌,他沒動,只說:“我不是來吃東西的。”
周總理回來了,看著空盤子,開玩笑:“你這是來討飯還是要人?”
陳賡站起,直視總理眼睛,“沈毅不救,哈軍工就黃了。”
氣氛一下收緊,周總理沒說話,走到窗邊抽煙,沉默。五分鐘后回頭。
“改死緩,先送去哈軍工。”
“另外還有32個,也在監獄。”
“讓公安配合你,全調。”
陳賡點頭:“我去搶。”
不是開會,是堵人
陳賡這個人,不走門,他跑,從一所新軍校的院長,變成各部委的“常客”。
當時沒人不認識他:高個子,黑大衣,永遠風塵仆仆。
“看見陳賡來,知道又要要人。”軍委干部部副部長私下嘀咕。
他不敲門,他等人上廁所。
一次,周總理進衛生間,他堵在門口,“總理,這份名單您得批。”
周恩來皺眉:“你怎么每次都....”
陳賡不讓步:“您說急的事可以特批,這就是。”
他遞上三頁紙,上面是幾位在押技術人員的資料,有的有案底,有的沒結案。
“你要我替他們擔責任?”周總理語氣重。
陳賡說:“我擔,他們再犯,槍斃我。”又沉默了兩分鐘。
“簽上。”總理把文件攤在洗手臺上,簽完后,他笑了:“你這是‘廁所辦公’啊。”
“搶人”,搶命
東北局不同意建哈軍工,“沒工業基礎,建出來就是個空殼。”
陳賡聽完不說話,第二天早上四點,穿軍大衣站在哈爾濱市委門口,凍得滿身白霜。
市委書記遲到了,他沒發火,只說:“我來第三次了。”
那一夜他住簡易招待所,屋里沒爐子,凍得咳了一晚,第二天繼續談。
東北不同意,他就找蘇聯顧問,蘇聯專家說哈爾濱可以,位置安全,靠近邊境,利于保密。
陳賡拿著這話,直接進了北京軍委大樓,他不進會議室,他在走廊攔人。
“蘇聯人同意了,你們不同意,是覺得人家外行?”
有人罵他:“你這是逼人。”
他點頭:“對,我逼你,逼你給國家干事。”
人終于定下來,哈軍工就落在哈爾濱,可人定了,事沒完。
監獄里“挑”教授
陳賡帶隊進監獄,犯人見他進來,不敢看他,大將軍來監獄做什么?
他拿著名單,點名:“沈毅、楊仲禮、劉守仁……”一個個叫出來,帶去單間。
“你還想活著?”犯人點頭。
“那就跟我去教書。”有人猶豫:“我有案底。”陳賡說:“我擔著。”
沈毅最后一個,他看著陳賡的軍裝,半天才說:“我怕丟人。”
陳賡笑:“你教得好,沒人管你過去。”
哈軍工,不像學校,更像前線
1953年1月,陳賡拿到一份時間表:“一年內,建校、開課、招生。”
一共365天,建三棟教學樓,三棟宿舍,實驗室、禮堂、食堂,全都要有,還要寫教材,組師資,招學生。
“不可能。”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哈爾濱零下三十度,水龍頭結冰,混凝土澆不下去,東北局又不給地,工程隊到現場看了一圈,說不干。
陳賡把工人頭頭叫來會議室,桌上一張圖紙,旁邊放著兩瓶白酒,“喝完再談。”
酒下去,陳賡拍著圖紙說:“你要是真不干,現在就滾,我拉警衛連自己干。”
第二天清晨六點,陳賡穿著舊呢大衣,第一個上工地,腳踩鋼筋,肩扛水泥。
“誰敢說話多,給我下工。”他一句話,工地安了。
工人服了,技術還差,教學樓結構圖紙用的是蘇式模板,不符合國內建材標準,工程設計院不肯改,說風險太高。
陳賡說:“不用你改。”他從北京調了七個退役軍工設計師,封閉半個月,重畫一遍。
“蘇聯有蘇聯的圖,中國有中國的命。”
學校還沒影子,學生名額已經發到各軍區,軍政大學、通信學校、測繪部隊,全搶人。
有人回信:沒人愿意來,說哈軍工是“試驗田”,“試驗失敗就成犧牲品”。
陳賡不寫回信,他親自去跑。
三個月里,他跑了九個城市,每到一地,召集所有技術骨干、教官、學員座談,不說大道理,只說一句話:
“現在國家要造導彈,不是等蘇聯人送,而是自己干,你來,是國之大用。”
他不是求人,是下命令。
3月,第一批137名學生報到;8月,學校主體框架完成;12月,寒風中校門掛牌。
“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工程學院”一行大字,釘在門樓上。
校長陳賡,掛帥上任,他上任第一件事,不是開會,而是進宿舍樓檢查水管,他盯著凍裂的接頭說了一句:
“別人建學校是蓋樓,我建學校是打仗。”
教員難找,他從全國單位“借人”,軍事科學院、國防部五院、二機部研究所……陳賡帶著名單,一個個點過去。
“你們這幾個我都要。”
“他們在搞項目,抽不開。”
陳賡不聽:“人不給,我給你寫辭職信,校長不干。”部里怕了,人全放行。
教員住的是學生宿舍,吃的是干糧罐頭,辦公室里連個爐子都沒有,冬天冷得筆凍在手里,講課靠兩條軍大衣裹著。
有個從研究所調來的教授,半夜找陳賡,說:“校長,我年紀大,干不動了。”
陳賡沒勸,他從炕頭抽出一個布包,里面是十幾封調令副本。
“你看看,有誰比你輕松?”教授看了一眼,轉身回去,第二天照常上課。
翻抽屜那夜之后的代價
那晚翻抽屜后,一道口頭命令在西花廳傳開:陳賡來,不攔。
誰攔,誰擔責,警衛交接時特地囑咐一句:“陳將軍拆房子也別攔。”
沒人當真,直到真的拆了一次。
哈軍工的實驗室缺高頻脈沖電源,全國能產的只有沈陽兵工廠一條舊線,廠里不同意,說這線還在生產配件,拆了就斷貨。
陳賡不聽,帶隊進廠,出示軍委調令,廠長看完搖頭:“調令是調,不是搶。”
陳賡臉冷了:“不拆,你來學校講課?”廠長不吭聲。
第二天清晨,電源線被裝進三節車皮,運走。
那年冬天,哈軍工實驗室通電,學生第一次做爆炸力模擬,火花沖天,天花板震了一下,樓下以為地震。
從此沒人敢說他是“亂來”。
他去監獄“挑人”,不是偶然,是常態,彈道、燃燒、控制系統,全靠那些“有案底”的專家。
陳賡去看守所,一站就是一下午,帶著名冊,照相、簽字、登記,一個不漏,他不坐車,走。
警察局的人看不懂:“您怎么這么急?”
他回答簡單:“他們不出來,學生就沒課,國家就沒明天。”
有一次,剛出看守所門,一個教授忽然停住:“我家信呢?”
陳賡轉身問:“你還要通信?”
教授臉紅:“我女兒快高考了,我想知道她能不能上大學。”
陳賡沒笑,只說了一句:“你教得好,我送她進大學。”
此話兌現,兩年后,他親批一紙調令,女孩被招入哈軍工附中。
沈毅的第一堂課,幾乎全院到齊,講完沒人鼓掌,沒人說話,只有筆記本翻頁的“沙沙”聲,那節課,后排坐著一位身穿舊軍裝的中年人,沒講話,只靜靜聽完。
是陳賡。課后,他只說一句話:“你沒讓我丟臉。”這句話,沈毅記了十年。
后來的試驗基地,第一批導彈起豎現場,他站在旁邊,報告簽字那欄,他落筆的手在抖。
他知道,這不是為自己,是為當年那一晚,書房里的那塊點心。
哈軍工開課第一年,就有學生寫報告:“我們不是普通學生,我們是將來要打贏未來戰爭的人。”
沒人逼他們寫,是自發,講臺上的老師,能用一道方程式講清楚火箭如何爬升穿過敵人攔截,他們信。
陳賡信這些人,他說:“我不是校長,我是帶他們上戰場的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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