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年參加高考的1335萬名考生走出考場,憧憬著未來的美好大學的時候,1222萬名高校畢業生也走出了象牙塔,開始步入社會開始工作謀生的人生階段。
根據教育部及權威機構數據顯示,2025年全國高考報名人數為1335萬,本科總錄取人數預計達501.8萬人,?本科平均錄取率為37.6%?,較2024年(36.5%)提升1.1個百分點,新增約23萬個本科招生名額。其中公辦普通本科錄取人數約380萬,民辦及中外合作項目占比約24%。??
也就是說,在1335萬的高考考生中,仍然有數以百萬計的考生因為分數、專業等原因,而不得不選擇民辦高校。
而在高考考生逐年增加的這些年,民辦高校們的學費卻是水漲船高。“民辦大學成了最賺錢的提款機”這個話題甚至一度成為網絡熱搜。
根據教育部和各地發改委公布的資料,2025年全國民辦本科高校的平均學費達到2.3萬元/年,比上一年多了879元,漲幅3.9%。
本應是高等教育補充的民辦高校,首先當以育人為根本目的,但部分學校過度追求經濟利益,使得教育的公益性質被削弱,從開辦初心、教育過程到結果評價,都更傾向于經濟利益,已經違背了教育的本質。
教育部統計顯示,2022年全國民辦高校占高校總數28%(共764所),但財政性教育經費投入僅占高教總投入的7%。收入結構中,學費占比普遍超80%(公立高校僅占20%-30%),生存高度依賴“人頭費”。
也正因為此,招生成為各個民辦高校經營管理中的重中之重,因為只有招到更多的學生,才會有更多的收入,而教學質量、實習就業往往都成為次要考慮的問題。
2022年《中國青年報》調查報道就顯示:山東某科技學院被曝將招生指標分包給中介,每生傭金高達1萬元。學生入學后發現實訓設備陳舊,教師多為無資質兼職人員,企業合作實習實為流水線打工。
2023年央視曾經曝光:河南某商貿學院以“包就業”為噱頭招生,實際將學生輸送至合作企業充當廉價勞動力(月薪不足2000元),校方從中收取“管理費”。學生維權時發現,合同中的“校企合作”實為校方控股的空殼公司。
民辦高校生源質量總體上不如公辦高校,在生源競爭激烈的情況下,一些民辦高校為了招生,過度依賴營銷手段,甚至發布虛假招生信息,而不是將精力放在提升教育質量上。同時,為了彌補生源不足帶來的收入缺口,只能提高學費,形成惡性循環。
民辦高校的公益性與資本逐利性一直以來都存在沖突,資本要求短期回報的屬性,教育需長期投入的本位一直都是對立的。
而各個地方為GDP放任民辦高校擴招,對課程質量、資金流向監管形同虛設,民辦高校又因為無財政撥款,土地優惠縮水,優質師資向公立高校集中,更是凸顯出高昂學費下的低質培養體系和就業安排質量。
民辦高校的監管是否毫無辦法?也并不盡然。
以浙江為例,曾經在幾年前,就推出“民辦高校星級評估”,對連續兩年評估不合格的6所院校,縮減30%招生指標,倒逼其投入2.3億元整改實驗室,并且強制公開學費資金流向(如規定≥60%用于教學支出);建立“黑名單”制度,對虛假宣傳、克扣學生實習薪酬的院校吊銷辦學許可。
越來越多的地方,要求公立高校對口幫扶民辦院校(共享課程、師資培訓),比如像復旦、交大這樣的公立高校,向民辦院校開放實驗室、圖書館資源,互認學分,民辦院校教師可申請公立高校職稱評定,建立民辦高校教師與公立教師同等職稱評審通道等,2023年已經覆蓋21所民辦高校)。
而在其他國家的民辦高校管理中,也有不少值得參考的例子:
日本: 私立大學占高校總數77%,但《私立學校振興助成法》規定:接受國家補貼的學校,董事會必須有50%以上教育界人士,限制資本干預教學。
德國: 民辦高校學費不得超過公立校的2倍,且需將盈余的80%再投資于教育設施。
如今國內民辦高校的異化,暴露出“教育產業化”與“人才培養規律”的根本沖突。
唯有通過:剛性政策阻斷資本無序擴張(如禁止關聯交易、限制分紅比例);以質量評估替代規模競賽(將就業質量、師生比納入招生指標核定);打通民辦與公立資源的流動壁壘,才能讓民辦高校從“生意場”回歸“育人場”。(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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