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訓堂道光壬午譜封面
大冶茗山之北,太陽山之東,居住一支朱氏族人,他們由最初的居住地朱辛園慢慢向周邊繁衍,形成一支圍繞山頭居住的龐大家族。人們習慣用朱家山頭或山頭朱氏代指這支朱氏族人。
關于山頭朱氏的溯源,我曾在《辛園朱氏遷冶析疑》一文中有過明確論述。然而,近年來,他們族中部分宗親一直認為自己系出婺源,有的還說自己是文公朱熹后代。本文就朱家山頭歷屆家譜(主要是首屆家譜)的記載、東溪朱氏家譜的表述和部分宗親的一些觀點進行一一解讀和解釋,希望能為山頭朱氏的溯源起到正本清源,澄清事實之效果。
山頭朱氏首次修譜背景
山頭朱氏一族首屆修譜是在道光壬午年間(1822年),族中一位名啟紱字萃三號超亭的太學生主持了首屆修譜。超亭先生是當時他們族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人,48歲時被選為太學生,從家譜的記載來看,應該是貢生,秀才身份。他為山頭朱氏定的堂號是“體訓堂”,至于為什么稱為“體訓堂”,譜里沒有說明,我就不揣測了。
超亭先生自己帶頭寫了一篇譜序,還邀請了剛中舉不久的當地名人丁德泰寫了一篇序文。丁是大冶人,道光己丑科的進士,任過山西大寧縣知縣。邀請名人為本族寫譜序這很正常,從丁自稱姻晚的序文落款來看,丁跟朱家山頭在血緣上是存在關聯的。
體訓堂首屆家譜內容概述
譜序是編修家譜的標配,超亭先生的序文不長,對本族的來源及一世祖的敘述不多,其核心內容如下:“我朱氏先祖徽州婺源人也,與晦菴文公同出古僚公派。當宋中葉我紹一公始來荊楚,其間遷徙不一,其地惟寄望廬金湖,卜筑於太陽山下,堂構為之一新,二世祖榮九公遂克紹箕裘焉,越太七越辛四越祖十一諸公凡五世矣……”
這篇序文傳達了四個信息:其一,本族出自婺源;其二,本族跟文公朱熹同為古僚公子孫;其三,生于宋中葉的紹一公為本族的始遷祖和一世祖;其四,榮九公、太七公、辛四公、祖十一公依次為本族的二世祖、三世祖、四世祖、五世祖等。
丁德泰寫的序文較長,但真正有用的內容不多,一種八股文體,主要是附和超亭先生的譜序,因丁非朱姓,對朱家山頭不是很了解,其序文估計是聽超亭先生介紹寫的,但對朱家山頭的來源沒有用肯定語氣,只用“相傳”“傳聞”等詞語,他的文章我就不呈現了。
首屆家譜來源依據
萬事開頭難,一般首屆修譜都會為后世續譜基本上起到一個定調的作用,那么超亭先生序文的依據是從哪里來的呢?這從他的另一篇《敦齋先生序》的人物傳記里可以找到答案,他這樣寫道:越道光壬午歲,公議纂修,僉茫然而無據,及叔(敦齋先生)出其藏書,而董其事者,始得因端而竟委,即始以該終,而難者亦易。
把它翻譯過來,意思是:道光壬午年(道光二年,1822年),眾人商議編修家譜,但大家都感到茫然無據。直到叔父(敦齋先生)拿出他的藏書,主持修譜的人才得以從開端探究到根源,從起始貫通到終結,原本困難的事情也變得容易。
至于紹一公的遷徙路線圖,超亭先生在《紹一公序》的那篇文章里,是這樣寫的:自紹一公始遷江右由田入通陽二都,徙咸寧瓦稍嶺,適壽昌吳剝嶺,至金湖,卜宅于太陽山下。
文章不難看出,紹一公一共遷了五次最終定居于太陽山下。
對超亭先生序文的質疑
通讀超亭先生的文章,還是存在不少疑點的。他說“我朱氏先祖……”,這“我朱氏”是泛指朱氏,還是特指山頭朱氏呢?這里我當作就是指山頭朱氏來討論吧。
超亭先生說紹一公是從婺源出發,一共進行了五次遷徙,最后才定居在大冶太陽山下(朱家山頭)。且不說一個人一輩子進行五次遷徙符不符合邏輯,但他能把紹一公的遷徙路線寫得如此清楚明白,居然不知道紹一公是古僚公的哪一支,也實在令人費解。
從古僚到文公九代人,憑當時的條件,是完全查得出來的,可超亭先生沒有寫出來,這中間是否有難言之隱?我們不得而知。
文中還說紹一公生于宋中葉,這個中葉的時間跨度可就太大了,整個宋朝三百多年歷史,中葉時間跨度至少一百年,他因為只是從口口相傳中得到的信息,不知道紹一公的具體出生年月也能理解。
從中也可以說明,超亭之叔敦齋先生拿出的所謂藏書其實就是一本記錄不全的草稿筆記而已。正如他自己在《紹一公序》一文中說的那樣“草本所傳載有晉卿公,世遠年湮,難以臆斷。”突然又冒出個晉卿公來,這個晉卿公又是誰呢?《紹一公序》里出現了晉卿公,難道晉卿和紹一是同一人?不得而知。
不難看出,超亭先生對這本草稿筆記的記載,心中也是存疑的。
本族對首屆家譜的回應
既然首屆主持修譜的超亭先生已定本族來源于婺源,并與文公共祖,那以后續譜時,后世子孫就要認可超亭先生的說法,繼續完善他的觀點,并尋出新的證據來證明與文公共什么祖即可。可奇怪的是,此后的二、三、四、五屆續譜時要么只字不提本族來源,要么得出與超亭先生完全不同的結論來。這不得不令人對首屆修譜的“婺源說”產生懷疑。
第二屆續譜在同治壬申年(1872),寫序的人是首屆主創人之一云軒公的孫子,他寫的序文中完全忽視超亭先生的文章,有意避談本族來源一事。
第三屆續修在光緒辛丑年(1901年),序文居然還寫道:“本支源流之審,不可得而知,不可知則闕。故族先輩載經修輯,而譜系惟斷。”如果翻譯成白話文,意為:關于本宗支系的詳細源流,已經無法確切考證。既然無法確認,就暫且空缺不記。族中前輩雖然多次修訂族譜,但譜系的記載仍存在中斷缺失的情況。這就奇怪了,他們的源流不是由超亭先生在首屆修譜中定了下來嗎?怎么第三屆續修時居然就無法確認了呢?而到第四屆續譜時(民國戊寅年,1938年),居然還推翻了首屆定紹一公為一世祖和始遷祖之說,確定辛四公為本族始遷祖,并還明確寫道:“始遷祖辛四公以上三世為斷。”這句話再明了不過了。第五屆續譜是1989年,根本不提本支溯源之事。
從以上五屆家譜來看,山頭朱氏一族的溯源是沒有弄清楚的,其原因有二,其一因首屆修譜時間與超亭先生認可的紹一公遷冶時間跨度太長,近七百年,又沒有任何文字記載和文物來印證,完全靠口口相傳和殘缺不全的草本記載來傳承。其二則因當地地方志也沒有記載,無旁證可查。
那么,朱家山頭就真的無法尋到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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