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姐,結了婚還這么勤快,哪像咱家那位,整天就知道躺著。”婆婆坐在客廳沙發上嗑著瓜子,斜眼望向廚房。
廚房里,顧曉月擦了擦額頭的汗,手里拎著剛洗好的雞塊,臉色發白,嘴唇卻緊抿著沒吭聲。
她燒得頭暈眼花,額頭貼著降溫貼,聲音沙啞:“媽,我今天有點發燒,能不能讓曉青下館子?或者點個外賣?”
婆婆一拍大腿:“咱家哪能天天吃外賣,錢又不是刮來的!你是媳婦,就該操持這個家,燒個小感冒還想偷懶?”
顧曉月咬咬牙,把鍋點上。廚房的熱氣蒸騰著她的臉,身上衣服全濕透了。
門外的丈夫林曉青聽著,沒吭聲,滑著手機,直到飯菜上桌前,才抬起頭:“你病了是你身體差,別指望別人替你干活。”
“曉青,我……”顧曉月抬頭,眼神有些委屈。
林曉青卻一臉不耐煩:“別婆婆媽媽的,咱家就你一個女人,做頓飯也要人勸?”
那一刻,她沒再吭聲,低頭盛湯時,手一抖,湯灑了一桌,熱氣一沖,她眼前一黑,扶著椅子才沒倒下。
婆婆頓時拍桌:“你這是存心添亂!”
林曉青也皺了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那天晚上,她沒吃一口飯,靠在床頭,嗓子疼得說不出話,耳朵卻聽見客廳里婆婆的念叨:“娶個病秧子回來,掃興。”
第二天是婆婆的生日,家里請了親戚來吃飯。顧曉月頭還暈,額溫槍一測39度3。
她對林曉青說:“我真扛不住了,飯菜你找外面點吧,我去躺一會兒。”
林曉青低頭系著皮帶,冷冷地回一句:“人都請了,你就忍忍,這時候裝什么病?”
顧曉月苦笑:“我不是裝,我快站不住了。”
“行了,別丟人現眼。”他說著,轉身就把人拉到廚房,“你是這家的媳婦,有點擔當不行嗎?”
“我真的做不動了……”她蹲在地上,眼淚憋著沒落下,臉色蒼白得像紙。
廚房門口,親戚們已經到了,婆婆一邊招呼一邊說:“這媳婦啊,懶出病來了。”
林曉青聽著,臉色一變,忽然轉身,扇了顧曉月一巴掌,怒道:“你非得在這時候出幺蛾子?”
那一巴掌打得她腦子一炸,耳朵嗡嗡作響,扶著水池才沒倒下。
“曉青!”站在門口的小姨子愣住了,“你打女人?你瘋了?”
客廳一陣寂靜,所有人都盯著廚房。
顧曉月一只手捂著臉,淚水涌了出來。
她抬頭望著林曉青,眼神里已經沒有怒,沒有怨,只有死寂:“謝謝你,讓我看清了這場婚姻的盡頭。”
“你別發瘋!”林曉青吼道。
“是你瘋了,為了面子打我,你贏了,但咱們結束了。”
顧曉月發燒進了醫院,是鄰居王阿姨幫她叫的救護車。
醫生說:“她這不是普通發燒,是病毒性感染,如果再晚一點,人可能會休克。”
林曉青接到電話時正在送親戚,臉色蒼白,匆匆趕到醫院,卻只看到她冰冷的背影。
“曉月,我不是故意的……”他想握住她的手。
她抽回去:“你說得對,我是這家的媳婦,但我不是你家的傭人。你那一巴掌,不是打在我臉上,是打碎了我最后一點信任。”
出院那天,她提出離婚,沒有爭房子,也沒要一分錢。
“顧曉月,你就因為一頓飯離婚?!”他憤怒。
她淡淡地說:“不是一頓飯,是一次次被無視的身體、一次次被犧牲的尊嚴,還有你最后那一巴掌。”
她離開那天,天氣很好,陽光落在她瘦弱卻挺直的背影上。
而林曉青,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看著廚房里冷掉的飯菜和母親的抱怨聲,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
他贏了當時的面子,卻輸了這輩子的婚姻。
婚姻不是一場拼忍耐的游戲,更不是一個人咬牙扛下所有的戰場。當一個人病得快倒下了,最需要的是理解與溫柔,而不是被指責、被打壓,甚至被打。
這場婚姻里,她沒有輸,只是終于放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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