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曉玲,28歲,是個普通上班族,家在鎮上,爸早些年走了,家里就靠我媽一個人拉扯我長大。她是那種老實又倔的人,寧愿自己吃苦也不肯讓我委屈一分。我一直想等工作穩定了,把她接到城里,給她過幾天清閑日子。
三個月前,我和男朋友張磊決定年底辦婚禮,磊子是城里的,家境不差,爸媽是做建材生意的。他平時挺孝順,也很疼我。剛訂婚那會兒,他爸媽還算熱情,彩禮也答應得挺爽快,說是15萬,一分不少給,還當著我媽的面說,“小玲跟了我們磊子,是我們家的福氣。”
可好景不長。
就在婚禮倒數第二個月,我媽突然查出胃癌,還是中晚期。醫生建議盡快手術加上后期化療,估算下來最起碼得準備二三十萬。那天我在醫院外哭了一下午,眼淚都干了才打電話告訴張磊。
“要不先把彩禮給我吧?我想先給我媽治病,婚禮咱們可以往后延點。”我嗓子啞啞的,聲音里都是乞求。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說:“我問問我爸媽吧。”
第二天,他帶著一臉難色來醫院找我,坐在我身邊低頭搓手:“小玲,我爸媽說彩禮的錢先打個白條,等婚禮那天一起補給你。不是不信你啊,是怕你媽治病要花好多錢,到時候婚禮怎么辦?”
我當時一下子愣住了,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你是說……他們怕我拿彩禮去救我媽?”
張磊沒吱聲,只低聲說:“他們也是擔心……你媽那情況也不一定能撐到婚禮,說句不好聽的,到時候你不想結了,那錢我們就打水漂了……”
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聲,就像掉進了一個冰窟窿。我媽命懸一線,他們還想著婚禮的錢會不會打水漂。
我把頭一偏,咬牙說:“那我自己想辦法。”
張磊看我情緒不對,連忙拉我手:“你別多想,他們就是保守點,你知道我對你沒二心。再說,我爸媽還答應,到時候可以出一部分治病錢,等咱們結婚了,都是一家人嘛。”
我沒說話,只點點頭。
回家那晚,我媽靠在床頭,臉色蠟黃,還笑著對我說:“媽沒事兒,別花太多錢。咱也不一定非得結婚,你過得好,比啥都強。”
我哭著給她擦眼淚:“媽,你別這么說,我就算不嫁人,也得給你治病。”
為了湊錢,我把存款都拿出來了,還到處借錢,甚至把我婚紗預訂的錢也退了。張磊有次看我吃泡面,勸我別太倔,說他爸媽還在考慮給我媽拿一部分錢。
可轉頭,他媽卻跟我打電話:“曉玲啊,不是我們家不幫忙,你媽這病吧……說實話,治得了嗎?錢花下去人要是沒了,那不是白搭嗎?”
我捏著手機,心口發悶,強忍著怒火回了一句:“那要是你兒子病了,您還會這么說嗎?”
她頓時不樂意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是為你好,你媽要真不行了,你還指望以后拿啥過日子?”
我眼前一黑,差點摔了手機。
婚禮的日子一步步逼近,而我早已沒心思再準備婚禮。我請了長假,在醫院照顧我媽。她一次次吐得脫水,每次醒來都反過來安慰我:“你要是累了,回去歇歇吧,別耽誤你婚禮。”
我卻沒告訴她,婚紗沒了,婚宴也取消了,因為我實在沒力氣再做那個夢。
一個禮拜后,張磊終于又來了,一臉疲憊地遞給我一個信封:“這是我自己湊的十萬,先救你媽要緊。”
我看著信封,沒接。
“你什么意思?”
我抬頭看他:“你爸媽不是怕我拿錢跑路嗎?那我們別結了,這錢你留著,將來娶個他們放心的媳婦吧。”
他臉色頓時白了,“曉玲,我是站你這邊的……”
“可你沒擋在我和你爸媽之間。你怕得罪他們,就讓我一個人去面對所有。”我聲音不大,卻每個字都像刀子似的扎進空氣里。
我媽最后還是走了,在一個陰雨天的清晨。我握著她的手,哽咽著說:“媽,我不結了,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好好的。”
她笑了笑,閉上了眼。
后來,我回了鎮上,把所有賬一一還清,開始重新找工作。張磊發了無數條信息,我一個都沒回。
一年后,我在縣城的一家社區醫院工作,成了最受歡迎的護士。生活雖然清苦,但我每次走在街上,都覺得肩膀輕了很多。
有時候,鄰居阿姨會問我:“你那男朋友咋樣了?挺不錯一小伙子。”
我笑笑:“挺好的吧,不過他不屬于我了。”
我這輩子學會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寧愿孤身一人,也不去嫁給一個連你至親病重時都要盤算錢的家庭。
因為親情,是用來守護的,不是用來算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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