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曾植 行書《贈鄭孝胥自作詩三首》
鏡心 水墨紙本 29×207 cm
釋文:1.曉窗微聽落花聲,更著欄干從踟躕。行春日春林語春,鳥心王心數劇心。兵哀時且有靈均,感棄杖難追夸父。程只向吟邊湔墨染,可憐天意念蒼生。《春日》
2.耄耋神已泣,將為墟墓游。瞿然七十年,四恩虛未酬。有物蟄方寸,梗如骨在喉。病馬尚闖足,枯魚亂銜鉤。鬼躁或見嗤,解脫良無由。終身此大愚,會有來生不?中夜起彈琴,斑然貍首抽。高聲吾能記,天地為鳴球。神仙劍刃解,菩薩頭目施。創為靺鞨光,氣作天王旗。冤對克不逢,窮途乃全歸。生無子文骨,焉得鍾山祠。逝矣清泰邦,振我蓮花衣。神趣詭得免,佛護甯初期。愿(以)千劫說,秘祝金輪厘。澄澄七寶池,萇叔珠沈猗。《寤言七寫之二》。
3.紙墨俱乖,目精又眚,涂鴉似爾,裂之可爾,寐叟為蘇廠仁兄書。
上款「蘇廠仁兄」即鄭孝胥(1860-1938),字蘇戡、太夷,號蘇勘、蘇庵、海藏樓主人、夜起庵叟等,福建閩縣人。光緒八年舉人,歷任駐日使館書記官和神戶領事、廣西邊防大臣、廣東按察使、湖南布政使。入民國居上海,鬻書自給。工詩,善隸書,兼善畫松。海上著名書家之一。
沈曾植「早歲欲仿山谷,故心與手忤,往往怒張橫決,不能得勢。」但臨池之志仍然無間。在未中舉之前,學書以晉唐小楷為主,因為當時江浙一帶文風鼎盛,多數士子為了中舉,多練習所謂的「館閣體」。以至于沈曾植晚年在回憶時還為「館閣體」辯護,說:「唐有經生,宋有院體,明有內閣誥敕體,明季以來有館閣書,并以工整見長,名家薄之于算子之誚,其實名家之書,又豈出橫平竪直之外:推而上之唐碑,推而上之漢隸,亦孰有不平直者。雖六朝碑,雖諸家行草帖,何一不橫是橫、竪是竪耶 ? 算子指其平排無勢耳。識得筆法,便無疑己。永字八法,唐之閭閻書師語耳。作字自不能出此范圍,然豈能盡。」同時,他還得筆于包世臣,取徑于鄧石如、吳讓之。沈曾植曾有詩曰:「百年欲超支吳老,八法重添歷下讀」,又云「包張傳法太平時,晚見吳生最老師。」之后,他又接受包世臣「備魏」可以「取晉」的觀念,取法北碑,尤嗜張裕釗的書法,并確確實實練了一陣子。這與他在光緒六年成為進士,北上就仕,開始經營收羅一些碑帖,這是他后來自謂「書學深」的開始。當然,他對待碑帖的態度未必全是藝術的眼光,有時月考證輿地、史實的目的,但對他今后書法氣質的演變有著積極的影響。即使成不了「書家之字」,尚可作「學人之字」觀,這與他「學人詩人二而為一」的主張相一致的。
王國維有詩贊沈曾植的書法是「古意備張索,近勢雜倪黃。」沈曾植中晚年的徘徊,正是在尋找表達「古意」的手段。既要出新,有要備復古之意。所以,他找準了以「新理異態」而著稱的黃道周與倪元璐作為師法的對象。他還經常臨習一些冷僻的碑版,這與康有為《廣藝舟雙揖》中的觀點如出一轍,他常自稱「書學深而書功淺」,晚年遍臨諸碑帖算對「書功淺」的彌補。實際上,他到最后還未完全定型化,仍在探索之中。寐叟一生,政事學術,出入綦忙,懶于著作,其名著《蒙古源流箋證》,自雕木版刊行;《元秘史注》,由中華書局排印出版,其他書名繁多,或數頁而止,短書雜札,往往書于帳冊之背或雜紙之上,雖標明為書,實不過未經整理排比之讀筆記、簡端評識而已。余客寐叟嗣子慈護處,按《日知錄》、《十駕齋養新錄》這例編次之,顏日《海日樓札叢》者是也,雖此屬畸零匯輯之書,未足見寐叟學術之廣博弘大,然未嘗不可窺豹一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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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丨陳麗玲
主編 | 廖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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