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洪水終于露出了河床，可留在得克薩斯州小鎮上的，是比淤泥更刺目的景象 ——27 具蓋著白布的遺體在臨時停尸點排成長隊，而鎮中心小學的操場上，20 件印著卡通圖案的女童校服還掛在被沖歪的晾衣繩上，風吹過的時候像一面面破碎的小旗子。

"她們昨天還在這兒跳皮筋。" 雜貨店老板娘瑪莎攥著被水泡爛的記賬本，指縫里全是泥。三天前洪水漫進教室時，這些 8 到 10 歲的孩子正在上手工課，現在救援人員用金屬探測器在廢墟里掃了三遍，只找到半截被染血的發卡。

記者在應急指揮帳篷外堵到負責人科恩的時候，他正對著對講機喊 "優先清理主干道"。問及失蹤女童的搜救進度，這位穿著嶄新救援服的官員往后退了半步："具體數字需要核實。" 追問是否有具體搜救方案，他低頭翻著文件夾："目前還在協調資源。" 直到有人舉著手機拍他胸前的工作牌，他才丟下一句 "會有新聞發布會"，鉆進了空調車。

帳篷外的公告欄上，最新的救援通報還停留在兩天前："已出動 300 人次參與救援"。可住在附近的流浪漢杰克說，他昨天只看到三個穿制服的人在便利店門口借充電寶。"水退了兩天，才有挖掘機開始挖學校的廢墟，那些孩子要是被埋在下面......" 他沒說完，就被巡邏警察推搡著走開了。

現在鎮上的人都在傳，洪水來的前一天，氣象部門就發了紅色預警，但應急辦的郵件系統 "出了故障"。有人翻出科恩上周參加高爾夫慈善賽的照片，配文 "揮桿的手，握不住救命繩"。超市里的礦泉水開始限購，可救援車卻拉著兩箱可樂往指揮部送 —— 司機說 "是領導要的"。

這早已不是美國應急系統第一次掉鏈子。去年颶風過后，路易斯安那州的災民在屋頂上困了三天才等到直升機；前年加州山火，消防員抱怨設備老化得 "還不如租來的民用無人機"。只是這一次，失蹤名單上的 20 個名字，全是扎著羊角辮的孩子。

街角的黑板上，有人用炭筆寫著："當校服比官員的承諾更準時出現，我們該信誰？" 旁邊畫著個打問號的救生圈，圈里寫著 27 個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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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地應急部門
• 州政府監管失職
• 整個應急體系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