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呂不韋對秦始皇一統六國的貢獻,那可是舉足輕重。他對得起子楚的知遇,對得起秦始皇一聲“仲父”,卻唯獨虧欠趙姬。
為了實現“一統七國”的宏愿,他兩度出賣她,可這個傻女人卻次次甘之如飴,毫無怨言。
趙姬,秦始皇的母親,名字不詳。這并非史官疏忽,而是囿于時代。
在春秋戰國時期,女子鮮少擁有獨立姓名,大多以夫姓、謚號搭配娘家姓作為稱謂。
就像鄭莊公之母武姜,她出身申國,申國是姜姓,她嫁給鄭武公后,因夫君謚號“武”,而被稱為“武姜”。
不僅姓名難考證,她的出生日期同樣無跡可尋。這并非因為男尊女卑,而是有諸多原因,戰國至秦代的文獻散佚嚴重,連王室都可能存在缺漏。
普通女性的生辰更難查證,唯有她離世被鄭重記載:“始皇十九年,太后薨……”
然而,比姓名生辰更令人費解的是她矛盾重重的身份爭議。時而為“邯鄲諸姬絕好善舞者”,時而又是“趙豪家女也”。
舞女與富家千金,身份上可謂是天壤之別。
在戰國重農抑商,呂不韋雖富有,卻備受歧視,是“重利輕義”之輩。豪門大族怎會為錢財,拿女兒清譽冒險?
相較之下,唯有出身低微的歌姬,才更可能因重金誘惑,委身相伴。
因此,筆者更傾向于她本是風塵歌姬。
趙姬在邯鄲城頗有名氣,就連大商人呂不韋也有耳聞,他慕名而來,一見傾心,便重金求娶。
自此,倆人就在邯鄲城成立了小家庭,過上恩愛甜蜜的日子。
可這一切,在呂不韋遇到一件“奇貨”后徹底改變。
當時,各國為了建立彼此信任、達成互相制衡的目的,常互換質子作為外交手段。邯鄲作為趙國都城,自然成了各國質子聚集之地。
然而,在這群身份特殊的人質中,秦國公子異人的處境最為窘迫。
異人他爹安國君是秦昭王次子,剛被立為太子。但安國君兒子一籮筐,異人排十幾,親媽夏姬又不討喜,在家里根本說不上話,就是個沒啥存在感的小透明。
恰逢秦趙兩國簽訂停戰盟約,為表誠意互派質子,異人這個不受重視的兒子,自然就被打發到了趙國邯鄲。
在邯鄲,異人卻嘗盡人間冷暖。秦國從未將他的安危放在心上,時常騷擾趙國邊境;趙國一旦戰場失利,回來就找他撒氣,不僅派人嚴密監視,還在質子圈里故意編排孤立他。
而遠在秦國的安國君,整日忙于處理政務、寵愛姬妾,早將這個流落在異國的兒子拋諸腦后。
失去母國的經濟援助,異人連溫飽都難以維持,走到哪里都遭人冷眼。
那一天,呂不韋在邯鄲街頭偶然撞見異人,望著這個落魄的秦國公子,他嗅到商機,脫口而出“此奇貨可居”。
接下來的故事就比較老套,呂不韋對異人說,自己能光大他的門楣。
異人卻自嘲,先生莫要說笑,你先光大你的門楣再來光大我的門楣。
呂不韋聽后回答,我的門楣需要你來光大。
異人立馬明白呂不韋的意思。他接受呂不韋500金(黃銅),開始為自己立賢明人設。
另一邊,呂不韋沒閑著,他跑到秦國,找到安國君最寵愛的華陽夫人,言之以利動之以害,說服無子的華陽夫人收異人為兒子,并吹枕頭風,讓安國君立異人為繼承人。
事成后,呂不韋回到邯鄲,趙姬跑來低聲說,自己已有數月身孕。
呂不韋聽后,兩眼放光,他勸說趙姬嫁給子楚。
趙姬當場炸毛,我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寧可死也不做這朝三暮四的事!
呂不韋卻安慰道,將來子楚必是秦王,我們的兒子就是未來的秦王,我們將是王的父母。
見到有利可圖,趙姬聽后,只能欣然同意。
于是,呂不韋請子楚到府同飲,酒至半酣,趙姬身著流紗舞衣款步而入,眼波流轉時似含春水。子楚看的入了迷。
而呂不韋正襟危坐,眼前的趙姬每一次轉身,都像一把利刃,剜著他的心。
趙姬在賭,自己跳著他最喜歡的舞蹈,盼他想起昔日情分,取消這場荒唐交易。
可直到舞曲終了,呂不韋依舊冷靜,兩人曾有過的情分,都隨著舞終碎成了齏粉。
這是呂不韋第一次出賣趙姬,也是這一次,他把她捧上至高無上的地位。
公元前256年,趙國內亂,在呂不韋謀劃,子楚成功逃回秦國。五年后,子楚如愿登上秦王之位。
可惜,三年后,子楚病危,臨終前,他讓年僅十三歲的嬴政拜呂不韋為“仲父”,同時安排趙姬代管朝政。
這一下,呂不韋和趙姬成了秦國實際的掌權者。
年紀輕輕就寡居的趙姬,同其他年輕太后一樣,開始耐不住寂寞。她三天兩頭找呂不韋到甘泉宮商議“正事”。
此時的呂不韋已是秦國丞相,封文信侯,食邑十萬戶,門生賓客遍布朝堂,真正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對這位商人而言,權力猶如烈酒,讓他沉醉又不甘放棄;他出賣趙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正如破曉后的曙光,它是必然的,只是早晚而已。
面對舊情人的邀約,呂不韋心里雖還有幾分眷戀,但骨子里的商人本性和政客的謹慎,讓他清醒得很,不會沉迷兒女情長。
可呂不韋不敢直接拒絕趙姬,一旦得罪她,又或者被嬴政發現,自己苦心經營的人設和事業可能化為泡影。
因此,想要疏遠趙姬,需要技巧。
呂不韋暗中尋得嫪毐,此人面冠如玉、劍眉星目,尤其那方面能力出眾。
他故意開歌舞party ,安排嫪毐“特異”表演,用陰,莖穿入桐木車輪的軸孔,而后用力轉動,碩大車輪竟真的骨碌碌向前滾動。
這場荒唐鬧劇很快傳到趙姬耳中,她聽聞后心癢難耐。
呂不韋見狀,又設法幫趙姬出謀劃策,讓嫪毐假受腐刑、拔凈胡須,以宦官之名入宮。
自此,嫪毐成了趙姬身邊形影不離的男寵,呂不韋也終于得以從這段危險關系中慢慢抽身,專心去干正事。
這是呂不韋出賣趙姬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而這一次,讓趙姬身敗名裂,母子生隙。
趙姬愛得轟轟烈烈,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地位,竟然與嫪毐生了兩個孩子。甚至放話等嬴政死了,就讓這兩個孩子繼承王位。
這話讓嬴政暴怒,他不僅剿滅嫪毐的叛亂,還將嫪毐和那兩個孩子處死。
而呂不韋選擇喝下一杯鴆酒,追隨子楚去了。
看呂不韋一生,他都在為自己計;他算對開始,算對巔峰,卻沒算對結局。
趙姬一生,恣意妄為,敢愛敢恨,卻難逃罵名。
倆個人看似南轅北轍的路,卻在權力與欲望的漩渦里殊途同歸。
不知黃泉之下,呂不韋是否悔“出賣”趙姬兩次,是否心中有愧;亦不知,趙姬是否后悔,心甘情愿被呂不韋“騙”兩次。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