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的審訊室里，特務劉其昌耷拉著腦袋交代罪行，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抬起頭：“楊靖宇不是自殺的！殺他的人現在在北京當官，前幾天我還在街上見著了！”

這話一出口，審訊人員手里的筆 “啪” 地掉在桌上 —— 那個讓日軍聞風喪膽的抗聯英雄，犧牲背后竟藏著這么大的貓膩？

說起楊靖宇，東北老鄉都知道他是 “大老楊”，可很少有人知道他本名叫馬尚德。這名字是后來改的，就為了 “蕩平敵寇，安定天下”。

1940 年的東北山林里，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能凍掉耳朵，楊靖宇帶著最后 6 個戰士跟日軍周旋。戰士們凍得嘴唇發紫，有的腿肚子轉筋，他大手一揮讓 4 個傷員先走，剩下兩個去找吃的，結果再也沒回來。

最后就剩他一個人，餓了五天五夜，棉褲凍成了冰殼子，一只鞋跑丟了，光腳踩在雪地里，血珠子滲出來立馬凍成了小紅冰粒。

碰見村民趙廷喜時，他嗓子啞得像破鑼：“老鄉，給我弄點吃的，錢我有。” 趙廷喜卻勸他：“投降吧，日本人不殺投降的。” 楊靖宇盯著他，眼里像有團火：“老鄉，咱中國人都投降了，還有中國嗎？”

這話后來成了傳世名言，可當時趙廷喜轉頭就把他的位置報給了日軍。幾百個日偽軍圍上來時，楊靖宇靠在大樹上，雙槍輪流開火，子彈打光了就用槍托砸。最后倒在雪地里時，他胸口還在起伏，日軍軍官岸谷隆一郎讓人把他肚子剖開，想看看這硬骨頭到底靠啥活了五天五夜。結果手術刀劃開肚子，在場的人都傻了 —— 里面只有沒消化的樹皮、棉絮，還有點干草，連一粒糧食渣都沒有。

岸谷隆一郎后來在遺囑里寫：“中國有楊靖宇這樣的軍人，絕不會亡。” 可他不知道，真正把楊靖宇逼到絕路的，不是日軍的鋼槍大炮，是自己人背后捅的刀子。

第一個捅刀子的是程斌，抗聯一軍一師的師長。這小子打小跟著楊靖宇，楊靖宇手把手教他打槍、看地圖，把他當接班人培養。

1938 年冬天，程斌帶著 100 多號人投了敵，成了 “程大隊” 的頭頭。他干的第一件缺德事，就是帶著日軍把楊靖宇藏糧食、藥品的 70 多個密營全端了。那些密營是楊靖宇費了三年心思建的，藏著過冬的棉衣、治病的草藥，還有給傷員熬粥的小米，全讓程斌一鍋端了。

更狠的是，程斌太了解楊靖宇了。知道他打仗愛繞圈子，專挑山澗林子鉆，就帶著日軍在必經之路設埋伏。有回楊靖宇夜里突圍，剛翻過山梁，程斌就在對面喊：“楊司令，別跑了，我知道你在哪！” 那聲音隔著風雪傳過來，楊靖宇聽著心都涼了。

第二個叛徒是張秀峰。

這小子是楊靖宇撿來的孤兒，爹媽早沒了，楊靖宇把他帶在身邊，教他認字，給他縫棉衣，晚上睡覺把他凍僵的腳揣在自己懷里捂。15 歲那年，張秀峰背著楊靖宇偷偷跑了，不光帶走了手槍和機密文件，還告訴日軍楊靖宇的突圍路線。楊靖宇得知消息時，正在啃樹皮，手里的半截樹皮 “咔嚓” 斷了，眼淚噼里啪啦掉在雪地上，立馬凍成了小冰珠。

第三個就是趙廷喜。

收了日軍 30 塊錢賞金，樂呵呵回家，結果全村人都罵他 “漢奸”。他想不通，覺得自己就是報了個信，咋就成了罪人？后來村里人見了他就吐唾沫，他在村里待不下去，跑到外鄉討飯，1946 年偷偷溜回村，被村民捆著送到政府，最后槍斃在楊靖宇的墳前。

最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是張奚若，抗聯里的特等機槍射手。

就是他，在最后那場戰斗中，躲在樹后扣動扳機，子彈從楊靖宇胸口穿過去。日本投降后，他跟同伙王佐華訂了 “君子協定”：萬一事發，就說楊靖宇是自殺，真瞞不住，就讓王佐華頂罪，他負責養活王佐華一家。

后來王佐華被抓，才知道自己成了替罪羊，把張奚若供了出來。可那時候過去太久，沒直接證據，張奚若蹲了兩年大牢就放了，最后老死在老家，這成了很多老兵心里的疙瘩。

再說回 1951 年，公安順著劉其昌的線索一查，嚇了一跳 —— 程斌真的混進了解放軍，還當上了指揮員。這小子偽裝得真夠深，日本投降后投靠國民黨，北平解放時，他槍殺了幾個日本俘虜，裝成 “抗日英雄” 混進華北野戰軍，憑著打仗的老底子，居然步步高升。要不是劉其昌這特務認出來，他可能還在軍隊里混日子。

1951 年 5 月 12 日，程斌被槍決那天，好多東北來的老兵擠在刑場邊上，有人舉著楊靖宇的畫像，喊著：“楊司令，兇手伏法了！” 槍聲響起時，天陰沉沉的，像極了當年楊靖宇犧牲那天的天氣。

現在長白山腳下有座楊靖宇紀念館，里面陳列著他穿過的棉袍，上面全是彈孔和補丁。講解員會告訴你，那棉袍里的棉絮，就是當年支撐他活下去的 “糧食”。館里還有段錄音，是當年日軍翻譯官后來的回憶：“楊靖宇最后時刻，嘴里還在罵，罵漢奸，罵侵略者，聲音不大，但字字像釘子。”

這些年總有人問，楊靖宇靠什么撐那么久？其實答案很簡單 —— 心里裝著的那個 “中國”。就像他說的，中國人要是都投降了，哪還有中國？那些叛徒忘了這點，所以成了歷史的渣滓，而楊靖宇，永遠活在東北的林海雪原里，活在中國人的心里。

資料來源：

《楊靖宇傳》，中共黨史出版社，2005 年版
《東北抗日聯軍史料》，解放軍出版社，1987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