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前交通部長斯塔羅沃伊特死了,死得很突然,也死得蹊蹺。就在普京總統剛剛簽署命令,解除他職務的當天下午,人們就在莫斯科郊外的一輛汽車里,發現了他的尸體。他身上有槍傷,俄羅斯官方很快說,這是自殺。
這個消息讓克里姆林宮似乎也感到意外??偨y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說,他們對這件事感到“震驚”,并且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報告給了普京。佩斯科夫還特意強調,普京總統之前解除斯塔羅沃伊特的職務,并不是因為“失去了信任”。
事情還得從斯塔羅沃伊特的老本行說起。在當交通部長之前,他是庫爾斯克州的州長,從2018年一直干到2024年5月。庫爾斯克州緊挨著烏克蘭,是個邊境地區。去年8月,烏克蘭軍隊突然打進了俄羅斯,襲擊了庫爾斯克州。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俄羅斯本土第一次遭遇這么大范圍的進攻。雖然最后俄軍把烏軍趕了出去,但這件事情對俄羅斯來說,是個巨大的恥辱。
普京總統顯然很惱火。他下令,要好好查查庫爾斯克州的事情,看看問題出在哪里。這一查,就查出了大問題,而且是腐敗的問題。調查發現,有一筆至少10億盧布,差不多9200萬人民幣的巨款,被人貪污了。這筆錢本來是專門撥給庫爾斯克州,用來修建邊境防御設施的,就是用來阻擋烏軍進攻的那些工事!
錢沒了,防御工事自然也沒修好。這被認為是去年烏軍能輕易突入庫爾斯克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個貪污大案的主要被告,是另一個曾經當過庫爾斯克州州長的人,叫阿列克謝·斯米爾諾夫。斯米爾諾夫和斯塔羅沃伊特幾乎是同時進入庫爾斯克州政府的,斯塔羅沃伊特當州長時,斯米爾諾夫是他的副手,兩人關系密切,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斯米爾諾夫去年12月因為應對烏軍進攻不力,被普京拿掉了州長職位。今年4月,他就因為這筆10億盧布的貪污案被抓了。關鍵的地方來了:俄羅斯《生意人報》報道說,斯米爾諾夫在法庭上,把矛頭指向了斯塔羅沃伊特,他指控斯塔羅沃伊特也卷入了這起貪污案。
這就把斯塔羅沃伊特推到了風口浪尖。他成了調查庫爾斯克事件中,一條被揪出來的“大魚”。這條大魚不僅自己有問題,還可能牽扯出背后更大的“魚”。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斯塔羅沃伊特出事了。他被解職,然后“自殺”身亡。
他的死,時機太巧了。巧得讓人無法不產生疑問。俄羅斯國內對此也是議論紛紛。國家杜馬國防委員會的主席安德烈·卡爾塔波洛夫說,斯塔羅沃伊特其實“很久以前”就自殺了。而俄羅斯另一家比較權威的媒體《俄羅斯商業咨詢》則報道說,斯塔羅沃伊特其實在7月5日就死了,只是消息被壓了兩天,直到7日才公開,正好和普京解職他的命令撞在一起。
為什么會有人這么說呢?看看過去的例子就明白了。去年4月,俄羅斯前國防部副部長伊萬諾夫也是因為貪污被抓。抓他的過程是這樣的:安全部門先悄悄把人控制住,然后官方才宣布他被解職,解職的理由就是“失去信任”。這樣做是為了防止這些手里可能握有外國護照、能隨時跑路的高官,提前得到風聲溜之大吉。
斯塔羅沃伊特之死,本身也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俄羅斯交通部在7月6日還發布新聞稿,說那天斯塔羅沃伊特主持了一個關于火車油罐泄漏的緊急會議。還有報道說,他在7月7日上午還見過自己的女兒。那么,他是怎么在7日下午,就在解職令發出后不久,獨自跑到郊外車里開槍自殺的呢?
這些前后矛盾的信息,加上斯塔羅沃伊特的身份,讓很多俄羅斯人心里打鼓。大家希望官方能給出一個更清晰、更明確的說法,而不是像兩年前瓦格納首領普里戈任的飛機離奇墜毀那樣,最終不了了之,真相永遠沉入海底。斯塔羅沃伊特死了。隨著他的死亡,調查庫爾斯克州巨額資金被貪污這條線,恐怕也就此中斷了。他這條“大魚”沒了,想順著他釣出背后更大“魚”的可能性,也變得微乎其微。
這或許就是為什么克里姆林宮,或者說普京,會感到“震怒”的原因。好不容易抓住一個關鍵人物,眼看可能挖出更多內幕,結果人突然死了,線索全斷了。至于斯塔羅沃伊特到底是自殺,還是另有隱情?
這些問題,隨著斯塔羅沃伊特的死亡,很可能再也找不到確切的答案了。真相,或許真的就像莫斯科郊外那輛汽車里飄散的硝煙一樣,漸漸消散,最終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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